第51章 51
“诶?这个门锁好像坏了。”熟悉的声音传入黑泽久信的耳中。
黑泽久信大惊失色,是伏特加。
他飞速地盖上电脑端盖,拔腿就跑。
天道好轮回……酒窖不大,他也只能往后排的架子后面躲,终于明白了当时灰原的心情。
伏特加的到来意味着琴酒的到来。果然,门口传来了两种脚步声,一种正是黑泽久信所熟悉的,琴酒的脚步声。
黑泽久信暗暗叫苦,知道这次是自己疏忽了,他看着电脑里面的资料入了迷再加上潜意识知道来者不管是谁都没法伤害他,所以放松了警惕。
“大哥?”伏特加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似乎是琴酒拦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皮斯克不在。”琴酒说,“你再给他打一次电话。”
一边说着,琴酒伸出手去抚摸放在桌面的电脑。
电脑看上去盖得好好的,但是上面的余温却暴露了一切。
椅子上也是热的。就在刚才,有人在这里坐过。
不太可能是皮斯克。皮斯克虽然年龄大了,但是依旧老谋深算,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犯错。他也没有理由躲起来不见自己。
应该是个年龄不大的家伙,冲动、不够谨慎……琴酒发现了什么——一根头发,一根银色的头发。
琴酒瞬间明白了,怒火中烧,气极反笑,原来不是年龄不大冲动不谨慎,而是有恃无恐、胆大包天。
他把这根银色的头发捻了起来,冷着脸对伏特加说:“不用打电话了,你出去,在外面等我。”
伏特加不明所以,但是他别的做得不好,在服从琴酒命令这件事上却做得特别好。他没有问问题,老老实实地走出了酒窖,还带上了门。
黑泽久信听到动静,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伏特加出去了,不知道自己掉落的头发已经暴露了一切,还在思考自己该怎么脱困才不会被哥哥发现。
黑泽久信忽然注意到琴酒开始在酒窖里来回走动,脚步声忽近忽远,连带他的心脏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黑泽久信被他整得心态都要崩了,最后紧张到极点忽然平静,决定躺平。
反正被抓到也不会死,摆烂吧不紧张了。
也就在他准备躺平的时候,琴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虽说告诉自己被发信也不会有事,但是紧张和一丝恐惧还是涌上了心头,黑泽久信咽了咽唾沫,挣扎了不到五秒,还是决定,能躲就躲。
于是黑泽久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弹起,却没来得及迈开步伐,就被熟悉的伯莱塔顶住了后脑勺。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琴酒冷酷却含着怒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光是听声音,黑泽久信就知道他有多生气。
“跑去上个厕所?”黑泽久信讪讪地回答,缓慢地转过身,试图伸手去扒拉指着自己的伯莱塔。
被上膛的枪指着可不是什么好受点事,虽然知道琴酒不可能开枪,但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不适。
琴酒给他的回应是纹丝不动的手,伯莱塔稳稳地指着他,目光如刀:“你刚才跟我说,你在家。我不知道,酒窖什么时候变成你家了。”
“哈哈哈……”黑泽久试图假笑来缓和气氛。
但是他哥是气氛终结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很明显是在说: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不好笑。黑泽久信心想,他接着开始假装今天不过是一场大马路上的偶遇,扬起笑对琴酒说:“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哥哥,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回家吧?”
别的不行,装傻第一名。琴酒把刚才那根银色的头发拎到他眼前,质问:“你刚才在用电脑做什么?为什么会来这里?”
黑泽久信脸色一变,什么?自己居然开始脱发了?他摸了摸头发,忧愁地回答琴酒:“没干嘛,就是看看。是皮斯克那个家伙让我来的。”
他早就想好了借口,话说一半才不容易被拆穿。
本来也就是皮斯克邀请他来的嘛,邀请函还在他口袋呢。
琴酒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更差了,看得黑泽久信心里发虚。
琴酒放下了伯莱塔,却没有放过黑泽久信,他对弟弟的话将信将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怒气冲冲地警告:“你等我查清楚,如果你——”
酒窖的门口再一次传来了动静。
琴酒皱起眉头,听见伏特加的声音:“皮斯克,你来晚了。”
“伏特加,晚上好,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琴酒呢?”
是皮斯克。
琴酒冷笑一声,把黑泽久信推了回去,用眼神警告他老老实实待在那里不要出来,转身往门口走去。
“皮斯克,你真是老了。”琴酒重新举起了伯莱塔,大步走了过去,心里窝着的火气全部倾泻在了皮斯克身上。
伏特加似乎也没能在拦着皮斯克,皮斯克推门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和琴酒客套两句话,迎面而来的便是琴酒的伯莱塔,背后的伏特加也跟着走了进来,关上门,同样拿起了枪,对准了他的后心。
“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那个摄影师?”琴酒看着皮斯克,眼神没有温度不带情感,与刚才面对黑泽久信时的神情孑然不同。
皮斯克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琴酒嗤笑两声,看在他给组织卖命那么多年的份上,依照那一位的要求给他解释清楚了。
解释完后皮斯克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居然想拿雪莉来威胁琴酒。琴酒对雪莉的线索并不感兴趣,他在发现黑泽久信在这里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没有办法杀死雪莉了,现在根本不愿意听他废话,直接了当地打断他的话,伯莱塔在皮斯克的眉心都要顶出一个痕迹来。
他问:“黑泽久信,是你叫过来的吗?”
皮斯克一惊,条件反射地否认:“不……不是我。”
他是组织的老人,自然知道黑泽久信这个弟弟对于琴酒的重要性,被琴酒突然问到这个,心中的不安更胜了。
琴酒当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得出了结论。
他的眼神像是要将皮斯克碎尸万段,皮斯克浑身冷汗冒出,那一瞬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天完——
“咻。”
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一声不起眼的声响,随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皮斯克倒下了,鲜血从他头顶缓缓溢出,脸上还定格着恐惧和慌乱。
琴酒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他的尸体,他平静地转身想去把黑泽久信拎出来好好教训问问题,然后在看到黑泽久信在做什么的时候立刻不平静了,
“你在做什么?”琴酒深吸一口气。
他面前是蹲在摆满酒架子前的黑泽久信,正在像个不谙世事的三岁小孩,摆弄着面前那一排排高浓度的酒。
已经有一些酒瓶被他打碎了,透明无色的酒洒落在地上,浓浓的酒气蔓延在酒窖里。
琴酒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突突直跳,闻着空气中的酒香,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泽久信站起身,把手伸进口袋拿出打火机和烟,然后把琴酒往后拽了拽,非常轻快地说:“把这里烧掉。”
琴酒再次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想要夺走他的火机,却被他用胳膊肘怼开了。
黑泽久信点燃那支烟,手一扬,点燃的烟头就掉在了高浓度的酒液里,火焰刹地燃起,黑泽久信收起火机,扭头看向琴酒,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对:“这里太多痕迹了,肯定是要清理掉的吧。我看到这里正好有现成的燃料,就不用你再去拿炸弹了。”
琴酒感到深深的疲惫,但是这件事,黑泽久信又确实是没有做错,他自己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不对,有什么事也不应该是黑泽久信来做。
琴酒已经气不动了,拽着黑泽久信就往外走,经过摸不着情况的伏特加,伏特加还准备和黑泽久信打招呼,被琴酒的眼神吓到了,问好吞了回去,自己识趣地坐到了保时捷的副驾驶,不打扰正在气头上的琴酒。
发现火灾的群众在他们身后发出惊呼,又有警察的声音在指挥,警察和消防车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车外热闹得不像一个夜晚,反而是车里安静得压抑。
伏特加把车开到琴酒家后就逃也般下了车,低头对琴酒说:“大哥,我先走了。”
琴酒没有反对,只是非常狠戾地命令:“今天晚上的事情,谁也不许说!”
“是,是,大哥你知道我只听你的,我谁也不会说的。”伏特加连忙答应,临走前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站在家门口的黑泽久信,此时他正蹲在地上,聊赖地扯着院子里的草玩。
伏特加跟着琴酒做事也有好几年了,再加上琴酒对他也算信任,所以他对黑泽久信和琴酒的关系比组织里其他人要了解很多,今天看到黑泽久信出现在酒窖就明白了什么,现在看到黑泽久信做了大事还是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知道接下来自己又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黑泽久信了。
琴酒转头看到黑泽久信在拔草玩,走过去用钥匙打开门:“别霍霍那些草了,你又不是没带钥匙。”
“我还以为你会和伏特加说点什么。”黑泽久信回答,跟着他走进屋子。
“我跟他没有什么要说的,现在更需要的是——好好和你说。”琴酒啪一下把伯莱塔按在桌面。
黑泽久信就知道躲不过,叹了一口气在琴酒对面坐下,瞅瞅枪又看看琴酒的脸色:“你把枪拿出来是准备?”
“怕我气急了一不小心把你开枪打死。”琴酒冷笑,把手从伯莱塔上移开,“现在你可以开始狡……解释了。”
你刚才想说的是狡辩吧?一定是的吧。黑泽久信瞪着琴酒,琴酒也毫不客气地瞪着他。
怎么?自己撒谎瞒着哥哥惹事还不肯老实交代?
黑泽久信不情不愿地开始解释这件事——三分真实,七分瞎编。
琴酒信没信不重要,黑泽久信已经火速认错了:“总之就是这样,我不应该被皮斯克引诱去了酒窖,所以为了反省自我,我准备去找个安分老实的工作。”
琴酒并没有被他迷惑,而是本能地感觉到不对:“什么工作?”
黑泽久信回答:“我准备去当一个小学老师。”
琴酒沉默了,隐蔽地打量着黑泽久信,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黑泽久信不满意了:“你不应该对此感到高兴吗?这是什么眼神啊。”
“你去当什么老师?”琴酒问他。
“音乐老师。”黑泽久信回答,“哥,你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你知道吗。哎我这次是认真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那边都答应录用我了。”
琴酒很认真地想了想,自从黑泽久信拥有自由以来,一时兴起去做的工作足足有十二种,每次都是几个月就失去兴趣。
所以这次当小学老师……应该也只是一时兴起,不是认真的。
这么一想琴酒就没有意见了,但是他还是说:“我不喜欢小孩。”
黑泽久信点头:“我知道,我不会把小孩子往家里带的,只是教教音乐,打发时间。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工作吗?”
比起之前的什么邮递员、警察助手、三流侦探……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工作。琴酒暗想,但是面上却表现得十分不耐烦:“不,我不喜欢小孩。随你便,但是我警告你,黑泽久信。”
“别叫我大名……”
“……我警告你,不要再被我看到你出现在有组织成员的地方,这一次我勉强理解为是皮斯克惹出来的事,但你也给我好好待在你将要去上班的……该死的小学,不要给我到处乱跑。”琴酒说,“小学的名字?”
“帝丹小学。”黑泽久信回答。
琴酒思索了一番,像是在确认帝丹小学是否具有危险性,最后判定为低风险,于是没有再对黑泽久信的新工作发表看法,只是凶狠地再次补充了一句:“别让我看到你和雪莉待在一块。”
他知道弟弟现在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自己没有办法再管住他,管教了弟弟也不听,依旧我行我素。他隐约感觉弟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目标,多次试探却无果,于是他只能让步,把能教给他的东西都教给他,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但终究还是对他不放心。
所以琴酒忍不住又说了几句:“不许把今天在组织内网看到的事泄露,任何人都不允许告诉!组织的人今天不止皮斯克在现场,他们知道你去了那里,如果组织的信息泄露,第一个查的就是你。”
“好嘛。”黑泽久信答应了。反正这段时间不泄露,以后也有机会泄露。
琴酒和他对视了几秒,确认这次弟弟没有敷衍自己后,琴酒重新把伯莱塔塞回了口袋。
“你要出去?”
“去见一下贝尔摩德。”琴酒说。
黑泽久信满脸狐疑:“这么晚了,你去见她干嘛?”
琴酒去拿礼帽的手一顿,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组织的事。”
黑泽久信坐在沙发没有动:“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做梦。贝尔摩德不会愿意见到你的,我也不会让你去。”琴酒说,“你别以为这次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扣一个月的零食钱,你给我滚去睡觉,回来如果我还看到你在沙发上——”
“——你真的还会回来吗?”黑泽久信打断他。
“我就抽你。”琴酒冷冷地说,“我火气还没有消,说你几句你觉得不够是吗?”
黑泽久信怏怏地往卧室里走:“好的好的,在你回来前我会把你的皮带全部藏起来的。”
琴酒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扔了过去。
黑泽久信灵巧地躲开,回头做了个鬼脸,钻进卧室把门带上了。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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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你听说了吗?我们学校好像来了一名新的音乐老师。”步美的声音在柯南耳边响起。
“音乐老师啊……”柯南说,“我不是很感兴趣。”
“毕竟柯南是音痴嘛。”元太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
柯南抽了抽嘴角:“不,只是我……”
“但是听说这个老师不是教我们唱歌的哦。”光彦却说,“我刚才经过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他的办公室摆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看起来是什么乐器。”
黑色盒子装着的乐器?柯南有些惊讶,不会是……小提琴吧?
这个时候他们的班主任小林老师走了进来,示意大家安静:“大家应该也听说了吧,我们学校来了一个新老师,将要教大家了解感受一门乐器,大家猜一猜是什么乐器?”
小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柯南只觉得耳朵吵,趁着是课间,趁着老师不注意便走了出去。
新来的老师应该是在办公室吧?反正也无聊,教室太吵了,不如去看看究竟是教什么的音乐老师。
柯南走下楼梯,忽然发现鞋带散了,蹲下身去系鞋带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面前有一大片阴影把他笼罩住了。
“又见面了呢,大侦探。”一个很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柯南猛地抬起头,满脸错愕,进入眼帘的却是笑眯眯看着他的黑泽久信。
“又见面了呢,柯南小同学。”银发绿眸的年轻人冲着他和善地笑着,笑容没有一丝异常,刚才那句大侦探就像是他的幻听。
柯南后退了两步,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除了两人外谁也没有。
昨天才在追思会上认识的黑泽先生此时依旧穿着黑色的正装,非常不合理!再加上自己刚才疑似幻听的一声“大侦探”,难道他真的是那个组织的人?
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是发现了灰原的身份?但是灰原今天请假了没有来,难不成是冲着自己来的?发现他就是缩小的工藤新一了?
柯南紧张得心跳加速,双手背在了身后,已经悄悄摸上了手腕上的麻醉手边,他问:“啊,是黑泽先生啊。黑泽先生在这里是?”
黑泽久信伸长手摸了摸柯南的脑袋,非常愉快地说:“当然是来找你的啊,你想不想跟我去一个地方?”
柯南觉得气氛奇怪至极,阴冷的凉气顺着刚才黑泽久信摸过的头顶向下窜。他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勉强挤出笑:“去哪里啊?我只是出来上个厕所的,小林老师让我马上回去呢?”
“小林老师啊。”
柯南听见黑泽久信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绿色的眼睛眯了眯,其中似有寒光闪过,心里一个咯噔,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说的,他不能把无辜人牵连到组织的事里面。
但是好像已经晚了,错误已经犯下,他听见黑泽久信说:“哦,那我等下再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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