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神祇,神为天神，祇为地祇。
其实谢凛认识的神祇并不少。
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实完全可被称作是神。又如池巫,地上天犬得了人族信仰供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有着地祇的身份。
但很可惜的是,他们都是神祇中相对特殊的存在,并没有办法告诉谢凛信仰力真正的用途和用法。
四灵、包括龙族，不知道这些,是因为他们从一出生，便已经是四灵、是龙族了。
无论得了多少信仰，也不能改变其跟脚本质。这些信仰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却很难给他们以质变。
——然而谢凛需要的,就是“质变”。他是要借助信仰的力量，把自己从天道化身，变成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普通的,借助这些信仰进行一些修炼、练习一些法术之类。
池巫曾经是知道的,但知道的也不太全。现在则是几乎一无所知的状态。
毕竟他本来就属于是蹭了个神格，而后又把它完全放弃了。
脱离了神祇的身份,有很多事情,他便没有资格知道了。天道自然会抹去他的记忆——那个时候天道还很完整，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
包括谢凛自己，也算是神祇。
事实上，“天道”,应该是最原初的神祇才对。
但，白天夜晚的“两个”谢凛的记忆并不互通，思想也无法交流，导致白天的谢凛知道该做什么,但什么都做不了；晚上的他想做些什么，但什么都不知道。
总而言之，虽然认识这么多神祇，但对于谢凛来说，唤醒几位真正意义上的神祇，还是确实有意义和有必要的。
于是谢凛开始认真地计划起唤醒神祇的工作来。
他很清楚，晚上的自己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对于神祇了解不多的他，天真地以为，神祇陷入沉睡，是因为末法劫后灵气太少。只需要补足灵气，就可以唤醒他们。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作为天道的谢凛知道，神祇的存在其实并不那么依赖于灵气。
真正导致他们沉睡的，是天道的崩溃。
神祇的存在，与天道的存在息息相关。他们是需要有天道的“承认”和“许可”——也就是所谓的神格——才能存在的。
所以，末法劫伊始，天道崩溃，才是神祇消失的原因。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当天道逐渐恢复，神祇本可以直接苏醒。
他们没有苏醒，是因为缺少了另一样东西：
信仰。
或者叫，“信”。
强烈的相信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众生的信念甚至可以影响天道的运行和世界的未来。
这就是谢凛需要做直播的原因。
玄学被人相信，对这个世界的灵气复苏很重要。他被相信是一个“人”而非天道，对他未来脱离天道的计划，更加至关重要。
而对于神祇的存在，信仰更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当一个存在被无数人坚定地相信着，它才有了诞生的可能——有了被天道承认的基础。
如今神祇无法苏醒，就是因为，随着科技的发展，无神论的普及，信仰神的人越来越少。虽然天道恢复，但神祇却无法被天道承认了。
这才是谢凛真正面对的难题。
天道认可这步，白天的他就可以完成。
但神祇的苏醒，需要被人坚定地相信。
……可是，当今时代，如果不能拿出证据证明神祇存在，哪会有人真心相信他们呢？
灵气、玄学，这些切实存在的东西，向人证明都困难至极。更何况是根本不存在的神祇？
-
其实不是没有简单的办法。
包括向民众证明玄学。其实如果能有一个公信力足够强的存在为谢凛背书，那么，很多人是会跟着相信的。
但这种方法，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谢凛不想采用。
他也与国家讨论过这件事。
国家会大力支持玄学研究，也无意刻意隐瞒玄学存在，甚至愿意放开对玄学宣传——比如他的直播——的限制，还会对公众进行适当的引导，对他提供尽可能的帮助。
但在真正做出可重复、可验证、可解释的成果，做出具备合理性的帮助大众正确认识和使用玄学的方案之前，直接由国家来强行要求所有人相信玄学存在，是不合适的。
这也不符合“科学”的精神。
讲求证据，不迷信权威，是这个时代对每一个人的要求。身为权威，国家总不能对自己提出的时代精神背道而驰，强压人去相信某件缺乏证据的事儿。
当然，如果到了再不让所有人都相信玄学存在世界就要毁灭了的地步，有些“原则”还是可以被打破的。
但事实就是，事情确实没有到那种程度。
谢凛并不着急，甚至也需要时间来做直播获取关注和信任以求脱离天道，所以乐于由他亲自来一点点向大家展示玄学的世界。
但现在，这个一点点展示的计划，好像出了些问题？
谢凛思前想后，怎么都没有想到能让人相信山神、河神或者任何一个神祇存在的方案，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难不成还是得像古代一样，由帝王去册封一个神祇？
可那不行。古代的帝王和现代的领导人本就是不同的，古今百姓的思想也截然不同。
古代帝王册封一个神祇，百姓会蜂蛹前去供奉；现代的领导人闲着没事去册封个神祇，恐怕会被挂上迷惑行为大赏。
或者，要不然还是放弃这个思路，继续去考虑，白天的他怎么样才能直接把信息传递给晚上的他？
谢凛想了一天，一时间得不出结论。
-
晚上。
谢凛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旁边游动的海豚。
船上，被玄易派来帮谢凛忙的，来自源安观的弟子门正在扔一些鱼下去，逗着海豚们玩。
谢凛：……
妖族消失太久了，现在的孩子连妖都认不出来了，还在这儿把人家当普通海豚。
小心地运转功法，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悄无声息地拿出手机，拍了一段视频发给玄易，并对他进行嘲讽后，谢凛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多无聊。”他看向那几条海豚，“多大的妖了，还这么有童心？”
他身边，源安观的弟子们突然僵住。
海豚张开嘴咧了咧，竟好像是在笑一样。
“挺可爱的。”他用普通人族听不懂的语言回复道。
谢凛笑，“别玩了，走吧。”
“好，”海豚回答，“青龙已经回来了，让我们来接你。”
-
回到海底，谢凛看到青龙正在跟直播说话。
不知何时，直播间的观众们已经改成了用繁体字发弹幕。于是双方的交流变得顺畅了许多。
只是观众们对青龙的身份产生了一些误解，误以为他来自于湾岛，一个劲夸他普通话说得不错，一股北都味儿。
——青龙说话确实一股北都味儿。毕竟他隐居之前，国家的标准语还是北都官话。
谢凛同大家打了招呼，便跟着青龙去看他带回来的材料。
龙族属实富有。青龙随便拿回来的东西，其中很多都是现在难以见到的宝贝。
谢凛也不客气，随手选了一些出来制作傀儡。
他手很巧。之前给妖族幼崽做窝，便能够体现出一些。此时做傀儡，这一点则表现得更加明显。
虽然制作的很快，但他的傀儡一点都不简陋。相反，那傀儡几乎被他完全制作成了一个人的样子，远看几乎难辨真伪。
如果仔细观察，则更会发现这傀儡不凡之处。五官栩栩如生不说，就连人身上的各处关节，在傀儡身上都有所体现，而且无不转动灵活。
最后谢凛放出内火对傀儡进行炼制。真火过处，傀儡原本印有木色的身体逐渐拥有了皮肤的质地，摸上去温热富有弹性。
等到傀儡完全炼好，谢凛轻轻打个响指，它一直紧闭着的眼睛居然缓缓睁开，精光迸射。
谢凛满意地点点头，指一下旁边直播镜头，道：“跟观众打个招呼吧。”
那傀儡竟真的可以开口，只是声音略微沙哑僵硬。
“你们好，”他说道，“我是傀儡……”
“嗯，一号。”谢凛在一边道。
“我是傀儡一号。”于是傀儡也这样说。
弹幕震惊不已，谢凛已经看了眼时间，道：“那么今天，就由我们的傀儡一号，带大家去看看仙界是什么样。”
“那么今天，”傀儡重复，“就由我带大家去看看仙界什么样。”
【仙界！】
【又有新地图了嘛，期待】
【最近主播好偷懒哦，到处找代工】
“提前打个招呼，”看到弹幕中的惊喜好奇，谢凛一边将直播设备拴在傀儡身上，一边道，“仙界是真的十有八九已经无了，而且，我非常希望这样。
“如果它还存在，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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