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扭曲的眼睛
咚——！
当皇都的暮钟敲响第三次的时候，整个皇都都已经陷入了黑夜之中。
星辉苍穹上的一弯银白色的月亮无法带给东林上国足够的光辉，好在东林上国在灯火这方面从来不吝啬。
整个澄园内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箱灯让熙熙攘攘的澄园内看起来就像是白天一样，能够享受清晰的视线带来的舒适感。
天松道长已经坐在了事前准备好的传道台上，并没有举行什么复杂的仪式，而是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似乎在修炼，又像是在冥想。
狂热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全都一脸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台上的天松道长。
杨开等人不知道天松道长到底要如何才能将天道祂老人家请下来，只能跟着众人一样伸长了脖子，向着传道台上看去。
这一看就是三炷香的时间。
当银白色的月亮上升到众人头顶的时候，第三炷香终于在微风中熄灭，一小节香灰被吹落，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憨猪也打了个哈欠，喃喃自语：“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嘘！”粗犷的汉子瞪了憨猪一眼，解释说道：“这才等了多久，去年的澄园古会，我们在这里等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
“要等这么久？”憨猪的声音顿时没控制住，引来了周围一众人的怒目相向。
杨开也有些错愕，怎么天道祂老人家的架子这么大的吗？
要等一晚上的时间才屈尊下来？
粗犷汉子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那位存在是这么好沟通的吗，为了能够和那位沟通，天松道长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我们要学会感恩。”
杨开有些愣愣的看着传道台上那个仙风道骨的天松道长，怎么看都不像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如果干坐着也是一种代价的话，当他没说。
这时，让杨开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天松道长忽然浑身一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空气的皮球一下，一下子干瘪下去了。
不是视觉上的错乱，而是真的瘪下去了。
杨开恰好将目光落在天松道人身上，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安然无恙的天松道长，就这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只剩下了一张皮包裹在骨头上，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风并不大，杨开甚至怀疑天松道长有可能被吹到天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同样也吓了李霜颜和方老两人一跳，连憨猪都倒吸一口气，一对圆滚滚的眼睛里面尽是骇然的神色。
然而澄园里的其他人非但没有感觉到诡异，呼吸反而突然粗重了起来，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人明显在强行压制着狂热的情绪，有些甚至激动的剧烈颤抖起来。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粗犷汉子也变得异常激动，浑身上下都颤抖不已，身上的黑毛都跟着一颤一颤异常的诡异。
就在杨开等人莫名其妙的时候，天松道长又像是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从干瘪的干尸状态重新恢复成了有血有肉的样子。
就这么鼓起来了！
看的人头皮发麻。
憨猪倒吸一口气，指着天松道长说不出话来。
杨开却心中一动，猛地看向苍穹。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橙红色，和澄园里面的那些箱灯如出一辙。
一开始杨开还以为是错觉，直到此时才发现，是真的变了颜色，而箱灯中那原本被他忽略掉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此时也突然变得浓郁起来。
无数人开始抬头看向苍穹，银白色的月亮不见了，原本星罗棋布的星空，此时变得一片暗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红色的海洋之中游走，带起了阵阵涟漪。
紧接着，这一道道的涟漪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扭曲，甚至有些涟漪首尾相连，竟然变成了一个旋涡状的流状团。
杨开眉头一皱。
虽然服用了化凡丹，可他的神魂力量却并没有受到限制。
他能够感觉到，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半空中凝聚而成，如同雨淋一般，开始向着地面上撒播而来。
无数人如痴如醉的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雨滴，露出享受的表情，甚至就连一些化神期的强者都露出迷醉的表情。
方老浑身一震，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杨开似乎想要说话，却像是被某种力量桎梏一般，说不出话来。
“老头，你怎么了老头，你想说什么？”憨猪瞪着眼睛焦急的询问，却没有出现任何声音，只是徒劳的站在石柱围栏上张着嘴比划。
没有声音！
声音都消失了。
杨开心神狂震，这种现象实在是太过诡异，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周围的一切好像也都变得模糊起来。
众人那如痴如醉的表情，也变得扭曲，像是水墨落入水中一般，慢慢的溶解在了天地之间。
片刻时间，周围的一切事物界限都开始变得模糊，界定感完全消失。
那些扭曲的斑斓色调，就像是传说中的一种抽象画一般，将现实维度的一切都扭曲成了圆圈。
杨开暂时没有感觉到除了视线之外的任何不适，声音和嗅觉的消失是潜移默化的，等他感觉到的时候，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周围的人连同方老李霜颜甚至憨猪在内，都在那种扭曲的线条之中消失不见。
不，不只是他们，就连周围的所有人，都像是融入了天地一样，被那种扭曲的斑斓线条融合成了一片。
这时，一股异常强大的恐怖气息从苍穹之上传来，一阵阵强烈的波动让杨开心神狂震。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过如此强烈的气息了，就像是远古时候的神魔，又像是那些经天纬地的仙尊圣人降临。
不，比他们的气势要更加凝实和诡异，好像将无数的圣人仙尊神魔之类的，都拧巴拧吧揉成了一团，最终形成的这股恐怖气息。
恐怖气息降临之后，周遭一切似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虚无缥缈的斑斓线条。
“天道真的降临了？”杨开错愕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忽然心有所感，抬头向着半空中那扭曲最为严重的地方看去。
一只遮天蔽日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苍穹之巅。
那恐怖的眼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星球，扭曲着灰色和白色的线条，组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杨开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只眼睛中有无数不可名状的东西在扭曲蠕动。
紧接着，杨开的神识开始不受控制的跟着扭曲起来，似乎连他的身体都在扭曲之中完全变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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