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悲哀寄生

　　刘晨的妈妈在听到要向她借钱的时候有些生气地问刘晨：“你们结婚的嫁妆呢？再不济结婚时收的礼金呢？老早就让你别娶外地的！别娶外地的！你不听！银行卡千万不要交到她手里！到时候被她卷着钱跑掉看你怎么办！”
刘晨无奈地向妈妈解释：“妈！小岚不是那样的人！她爸妈帮她办婚礼花了不少的钱，我们这边一点都没出。再说，去参加婚礼的都是她爸妈请的亲戚朋友，我们这边的亲戚我们又没请，我们怎么好意思要礼金？还有，我们都没给人家彩礼，怎么能收嫁妆呢？别人结婚都戴钻戒，可我们却只给人家买了枚银戒指！像我这样没钱还能娶到媳妇您应该偷着笑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反正银行卡不能让她碰！”刘晨的妈妈边把两千元现金交到刘晨手里边愤愤地说。
“好好好！不让她碰！不让她碰！”刘晨应付地答着。他的银行卡早在他出国前就一直都是苏小岚在帮他保管了！再说，里面又没有钱！
苏小岚听多了他们说话，已经有些能听懂他们的方言。她在不远处听到他们的这些谈话，不由得悲从中来……
爸妈帮她办婚礼，刘晨的妈妈不仅没到场，没出钱，居然还想她的爸妈给嫁妆和礼金！尽管她并不是真的很想嫁给刘晨，可是一个正常女孩子最梦寐以求的时刻竟让她毁到了这种地步！最重要的是她连累了爸妈！
刘晨刚拿着钱走进屋子，她就把银行卡放到刘晨手里说：“你还是保管好你的银行卡吧！我欠你的钱帮你多一个旧村改造的名额估计也能还清了！我走了！免得到时候让你人财两空！”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是不是听见妈妈说的话了？她就是老人家，瞎操心！你别放在心上！你明知道我卡里根本没什么钱！我也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图钱！那我们干嘛要受别人的说法影响呢？”刘晨语气缓和地劝解苏小岚。
“可那是你妈说的！她也是别人吗？”苏小岚心里还是很难过。她没想到她在刘晨的妈妈眼里竟是那样卑劣的人！
“日子是我们俩过！对于我们俩的幸福来说，她就是别人！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银行卡还是你帮我拿着！我相信你！”刘晨又把银行卡交到了苏小岚手里。
苏小岚握着手里的银行卡，默默决定：“我一定要让这张卡里的存款慢慢多起来！”
住进医院后，刘晨请了一个星期假一直陪着她。医生说引产会像生孩子一样阵痛，她忽然才开始有些害怕。听说那是很痛的痛。
“啊……啊……”半夜，从隔壁床传来惨烈的叫声，听得她心惊肉跳根本无法安睡！
隔壁床的病人要做的也是引产手术，在她先住进来一天。也就是说隔壁病人所经历的疼痛，她都要经历一遍。
刘晨也听得暗暗替苏小岚担心。他安慰着苏小岚也安慰着自己说：“别怕别怕！她一定是叫了吓你的！”
到第二天苏小岚打过利凡诺之后，隔壁病人又开始清宫了。她的叫声依然很嘹亮，让苏小岚更是心惊肉跳！
几个小时后她也开始阵痛了。一阵一阵的疼痛越来越频繁，她只觉得比平时的肚子痛要略痛一些，紧紧抓着刘晨的手，却不喊也不叫。
刘晨看得心疼不已，对苏小岚说：“你要是实在疼的话就像她一样叫出来！你不叫出来等下疼晕过去怎么办？”
苏小岚咬着牙笑着说：“真没有那么疼！叫出来太假了！”
刘晨笑着轻轻刮了苏小岚的鼻梁一下说：“就你厉害！也不知道要疼多久！”
苏小岚笑着说：“医生不是说了吗，个人情况不一样。宫缩得厉害一两个小时就生出来了！反正现在中单也铺好准备着了，你只等生出来了叫医生就行了！”
刘晨就一直让苏小岚抓着手，整整陪她疼了四个小时左右。终于，苏小岚感觉要生了！可她不管怎么用力就是生不出来，疼得冷汗直冒！
刘晨着急地去叫护士，护士来后看了一眼说：“羊水没破呢！实在出不来的话只能把羊水扎破了！”
随着一股热流从体内流出，她又用力把孩子往外挤了挤，终于还是生出来了！
知道苏小岚终于把孩子生出来了，刘晨揪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些。
尽管这个孩子已经死去，医生还是看过之后说道：“是个男孩，要送去检查吗？”
苏小岚一想到医生会像解剖小白鼠一样解剖这个孩子，顿时头皮发麻，连忙说：“不用了！”
刘晨看着虚弱的苏小岚说：“你快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痛呢！”
苏小岚笑着说：“现在都还在痛呢！”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小腹，总觉得少了那一份负担很不习惯。
听说苏小岚生了的刘晨妈妈和姐姐赶到了医院。刘晨妈妈悄悄问刘晨：“是男的女的？”
刘晨如实地说：“男的。”
苏小岚听到又是一阵难过。孩子都已经不在了，她们居然还那么关心是男的女的！女人果然从来都是被视作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偷偷地转过身，眼泪掉了一枕头。刘晨以为她是肚子痛的，她也这么以为。
出院后，为了能让她尽快补好身体，刘晨的姐姐带她去看了中医，抓了七天的药。
可是越喝这些药她越没胃口，刘晨妈妈又每天只烧一个没有任何荤腥的菜，这顿吃不掉下顿接着吃，下顿还吃不掉第二天、第三天接着吃。
她不能抱怨，只能默默忍着饿，每天以喝药为主。
爷爷的病还没好，她就常常给家里打电话。只要听到爷爷清醒了一点，她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听到爷爷又糊涂了，她就难过得更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她真的很想马上回去爷爷身边！可妈妈却跟她说引产了要像生孩子一样过一个月再出门，这样身体才会好一点起来。可每次她都是滚烫的药喝进去，滚烫的泪立即就流出来。
刘晨见苏小岚一天天消瘦下去，走路都走不稳，心里很着急，却又毫无办法！他也知道苏小岚引产后要补身体，可是妈妈说她什么也不吃，就像要绝食一样。
终于，他有一天晚上下班回来无奈地对苏小岚说：“你到底想吃什么，怎么什么东西都不吃？”
苏小岚的泪又一次决堤而下。她不能再这样隐忍下去了！身体是她自己的！她真的想快点好起来！她只能对刘晨说：“你让我怎么吃？左一顿右一顿都是冷菜剩菜！吃了还不如不吃！”
“现在不是没钱嘛！能省就省啊！”刘晨真不知道苏小岚怎么想的！
“可是我这一个月下来天天吃冷菜真的好吗？你妈妈难道就是这样做月子的吗？”苏小岚一想到难吃到吃不下的冷菜胃就一阵难受。
“我妈妈做月子的时候还没人照顾咧！你这有人照顾还嫌好嫌差的！”刘晨不服气地说。
苏小岚心酸地说：“像那样的照顾我宁愿没人照顾！至少没人‘照顾’我还不用逼迫自己去吃让自己身体不舒服的东西！”
刘晨心疼地扶住一激动差点晕倒的苏小岚说：“是我不好！是我没本事！我明天就去给你买乌鸡来炖汤！你要快点好起来呀！不要再这样虚弱下去了！”
苏小岚的内心很煎熬！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作为一只寄生虫，哪有资格喝什么乌鸡汤呢？再说，距出院都快一个月了，现在才来补还有什么用？
她称了称体重，只有三十七公斤了！距怀孕之前，她整整瘦了八公斤！如今的她，不用风吹都会倒。
刘晨第二天真的提了一只乌鸡回来。他把乌鸡炖上跟苏小岚说：“这只乌鸡是专门买来给你补身体的！她们谁都不许吃！我也不吃。就你一个人吃！”
苏小岚胸口堵堵地说：“你这么做她们会更讨厌我的！”
刘晨看着虚弱的苏小岚说：“你身体好起来才最重要！”
苏小岚点点头说：“嗯！我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不想继续住在这里了！”
“要不我们一起去国外工作吧！那里的气候真的很适合你的身体恢复！出去三年我们就可以自己做了！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刘晨憧憬着。
苏小岚想想爸爸妈妈，又想想已经年迈的爷爷奶奶，心里很舍不得。她迟疑地说：“可是我已经离他们这么远了，我不想再远一点！要是他们有事么事情我该怎么办？你妈妈好歹还有你姐姐陪着，可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却只有我！更何况我爷爷现在正在生病……”
“那你再好好想想吧！总之你要快点好起来！”刘晨很理解苏小岚的不舍，想出国去也不是为了逼迫她离开家人，而是希望她过得更好。
苏小岚也很想有能力好好照顾家人，对刘晨的出国提议很纠结。她担心爷爷奶奶等不到她回来，却又希望爷爷奶奶能够等她回来好好照顾他们！
妈妈又来电话，爷爷的病又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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