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早上匆匆一见,许萝枝给柳昭昭的感觉就是健谈,其余的都还看不出来。
许萝枝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明明她们没有对话,可许萝枝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瞥到柳昭昭的身上。
像是在打量。
这让柳昭昭不禁想起早上时她那句过分亲密的“柳家妹妹”。
得知裴景吃醉了酒来不了的李氏自然十分失落,但仍然不忘让许萝枝常来王府走动。
许萝枝笑着说:“王妃和善,待我也好,我自然常常来的。”
李氏不免有些忧愁:“我就得了一儿一女,大的那个女儿远嫁,一年也不见能回来一次,你同如儿岁数差不多,我也一直将你待做亲生女儿一般。”
裴如与其说是远嫁,不如说是嫁了个商人,王府觉得丢不起这人,死活不同意。
而裴如从小被教着管家,裴景见了她都生怵,脾气随宁王,倔如牛,决定了的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
于是裴如跟着那个商人去了他的老家渠州。
这嫁去五年,只有宁王去年满五十大寿时回来了一次,还只待了一天,都没有过夜,贺了寿就走了。
这时裴煜开口抱怨道:“姐为什么不回来,还不是怕你啰嗦。”
李氏瞪了他一眼,裴煜埋头吃菜,不再搭腔。
许萝枝不想场面太难看,温声细语道:“去年如姐姐回来时我可瞧见了的,那衣裳首饰,怕是连我也不及,叫人好生羡慕。”
李氏哪怕看不起这个女婿,但也不准别人说他的不好,许萝枝这一番话令她找了个台阶。
李氏道:“那个死丫头,和她爹一个脾气,好在没有受苦,也算全了她那份心意了。”
“如今改嫁也不是什么难受,她日后要是想通了,我绝不会让她委屈的。”
李氏又问许萝枝:“你也节哀,以后有什么打算?”
许萝枝知道李氏想问的是她有没有二嫁的打算,她摇摇头:“这心里头还是乱的,好在父亲母亲疼惜我,才没叫我在那虎狼窝里被咬死。”
容曦也忍不住落泪,许萝枝发现后安抚她,“你如今嫁出来,便别再想那边的事情了。”
容曦原本惨淡的脸色带了点红,泣道:“可怜我哥哥身子本来就不好,就那么从马上摔死了,前些日子我回去,还看见姨母……在听戏曲,府里热热闹闹的,哪里像是办丧的样子。”
柳昭昭知道容家长房是死了妻子的,妻子死后也没有续弦,但府里一切都由他的一个小妾管着,想来应该就是容曦口中的“姨母”。
没了娘的孩子就像地里的野草,果真如此,叫小人如此嚣张。
裴煜伸出袖子给容曦擦泪,“都叫你别去了,你非不听。”
这话一点就着,容曦抽泣着看向裴煜,李氏开口了:“好好的正吃饭呢,你哭了起来,叫这饭还怎么吃?”
容曦一把拍掉裴煜的手,起身对李氏行礼道:“媳妇吃饱了,便先告退。”
柳昭昭瞧着这顿饭已经可以散伙了,又坐了会儿,也走了。
回去的路上柳昭昭便在想,其实她和容曦的境况有点像,只是她有一副好身体,而容曦看着不太好。
容曦有个刁蛮的婆婆,不争气的丈夫,要和离的话,她的家是回不去的,没有为她撑腰的人。以前还有位兄长,现在什么也没有。
而柳昭昭要和离的话,也是没有能回的地方,她的家早就被一场大火烧得什么也不剩了。
她们都是可怜人,哪怕如今和离改嫁的人多,但那些大多都是有家里有人撑腰的,两家才能好聚好散。
像她们这样没有势力的,估计只有被休的份。
柳昭昭光想想就觉得头大。
如果裴景能爽快地答应和离,她都想好了,她会收拾东西离开京都,去乡下老家耕地种田,只要她有手有脚肯劳作也不至于饿死。
只是不知道裴景是怎么想的。
许萝枝:“柳家妹妹。”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柳昭昭顿住步子,回头便看见许萝枝。
许萝枝笑吟吟地向她走来:“柳家妹妹好像话很少,见的这两次都没听你说过什么话呢。”
柳昭昭看着她突然伤感起来。
许萝枝与柳昭昭是不一样的,许萝枝家里有疼爱她的父亲母亲,哪怕改嫁也不会让她去做妾的。
如今裴景在朝中已有自己的势力,不再受李氏的威胁摆布。
她除了成人之美,也别无他法。
柳昭昭:“我嘴笨,话少些,能少讨人厌些。”
许萝枝捂嘴笑了会,问:“你可真有趣,同裴景在一起话也少吗?”
柳昭昭一愣,没有想到她会直接在她面前提到裴景,还是这样随意提起的模样。
一旁的小竹气愤道:“夫人同姑爷自然甜蜜恩爱,话多着呢。”
柳昭昭尴尬地笑了下,对小竹道:“你住口,在许娘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她又对许萝枝道:“许娘子追出来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
许萝枝打量地看着她,瞧她面上波澜不惊,才收起目光说道:“容曦身子不好,我毕竟不是王府人,常来不合适,便想拜托你多照顾着些。”
这话,柳昭昭就不懂了。
她难道不是借着容曦才来的王府吗?
而且干嘛拜托她?她瞧着容曦这病都得了许久了,起码大半年,一直不见好,今日见着也是很不好,对外都说是体弱风寒,可哪有一病这么久的。
而且平日她与容曦没有多少接触。
柳昭昭想着自己反正也快离开了,没必要揽这个活,“许娘子这说的是哪里话,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方才王妃也说了要你常来,而且容曦衣食不缺,身边也不缺服侍的人,我也谈不上照顾不照顾的。”
许萝枝点点头:“是我唐突,那我以后可常来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柳昭昭笑着点头:“一定。”
回了自己的院子,柳昭昭洗漱完后完全没有睡意,怕吵着裴景,于是熄了蜡烛,到桌案前点一盏油灯翻看话本。
一时房内静悄悄的。
她不爱看这些,只是看着书上的字她容易犯困而已。
想着小时候母亲逼着她学字,她总写不好,端端正正的字她写出来就是歪歪扭扭的,而且还有更过分的,写出来直接躺着的字,完全倒了个方向,也不知是怎么写的。
这可把她母亲气得不轻,她父亲倒是抱着肚子笑,还夸赞她是位人才。
她的母亲终于意识到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于是给她请了位女夫子。
可女夫子也束手无策。
柳昭昭很乖,肯学,可就是写不好,晚上哭着抄书,还得瞪大眼看清这个字横竖都怎么写。
时间一久,她的字是练好了,可就得了个毛病,一看见书上的字就犯困。
不一会,柳昭昭看了大概十几页便开始打哈欠,又坚持看了会,眼皮直打架了,她吹熄了油灯上榻歇息。
因为裴景在,被窝里暖暖的,不用她睡好久才能暖和起来。
很快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可突然她身上热了起来,她困得不行,哼哼了声,没有醒来。
裴景早在柳昭昭回来的时候就醒了,一直等她上榻,可她磨磨蹭蹭的,等得他有点不耐。
裴景:“娘子。”
他这一声令柳昭昭一下子清醒了。
柳昭昭在黑暗中睁开眼:“醒了?饿了吗?我让厨房做点吃的。”
“唔……”
裴景报复性地捏了下她的手,凑过去亲她。
男人完全压倒性的力量令柳昭昭毫无招架,仰躺在枕间。
柳昭昭以为他现在还醉着,因为他的话变得多了些。
裴景:“这样你会舒服吗?”
柳昭昭:“……”
裴景:“那这样呢?”
哪怕他们是夫妻,柳昭昭还是面皮薄,听不得这些。
因为裴景醉了,柳昭昭心里没有什么压力,觉得哪怕他醒来,也不会记得一些小细节。
于是她蹬腿踢了下他,“我很困,想睡觉,你也快点睡吧。”
这话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她被裴景恶狠狠地咬了下嘴唇,之后的时间变得很漫长。
良久,裴景又发癫了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
声音带着暗哑,喘出的气喷在她的后颈,激起一些细小的疙瘩,而后裴景低下头去亲吻,一一舔过抚平。
柳昭昭觉得大脑不够用了,这喝醉了的裴景果然挨不得,下回她还是去睡小榻好了。
她许久不回话,裴景执着地又问:“方才你也不出声,我要点烛你又不肯,我也不知你感觉如何,不会是只有我一个人舒服了吧?”
柳昭昭困得眼皮直打架,根本没有听清裴景在说什么,直到感觉腰间一颤,炙热的大掌从她好不容易穿好的衣裳边边伸了进去。
柳昭昭吓得捉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防备意味十足。
黑暗里,裴景危险地眯了眯眼,难过道:“这次按娘子的意思来,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好不好?”
柳昭昭:“!”
他怎么这么难缠?
大手往上移,柳昭昭赶紧哄道:“我刚刚很舒服的,够了,我现在很累,快睡吧。”
裴景的声音并没有柳昭昭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带着失落和一点未名的情绪。
“是吗?好吧。”
“我是怕你已经觉得习惯,不会再有新鲜感,到时就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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