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入学考试

对于上学，孙天仁是陌生的，一个完全没有体验过的事，即便是几千年来的主流话题，他也不可能称之为熟悉。

　　但他对这也是极为期待的，记得在他记事起，家里面就一直在说要送他去学堂。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出人头地、加官进爵的期待被一家人尽数投入在他那时还稚嫩的身躯之上。

　　只是后来的变故，让这一全家人的期望几乎全都忘却在了烽烟战火之下，变成了那一缕缕随风消散的烟尘，飘向去了那些悲鸣哀嚎的地方。

　　乱世提刀似乎才是应该做的事，读书拿笔没法保家卫国。

　　在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再想着将自己家的孩子送去学堂，金榜题名的辉煌景象没有吃饱肚子来的更为实在真实。

　　不过，即便是在生存境地极为严苛的情况下，他的母亲都没有打消要让他读书识字的念头。

　　他还记得在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肚子里的饥饿感如猫爪不停地抓挠一般的刺激着自己的内心，他很难受，小声的抽噎声自鼻腔里断断续续的发出。

　　母亲抱着自己，在破烂的木棚房门口，遥望着灿烂的星空，嘴里憧憬着等一切都平息后，回到家就送自己去学堂，识文断字，金榜题名。

　　他也还记得，那夜的星星很亮，一颗颗如近在咫尺的明珠，闪烁着绚烂的光彩，母亲的话对那时的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意义，肚子的饥饿才是当务之急。

　　但没来由的，那么一小段的记忆却在脑海里刻印的如此清晰，以至于数千年来他都还记得母亲当时那消瘦的脸上洋溢起的幸福的微笑，如点缀在夜空中的明星，神采奕奕。

　　他也依然记得，那时母亲在树林里赚取母子二人的吃食的时候，有时候报酬也不一定是钱粮，书也可以，对于这样的做法年幼的孙天仁不太理解，书只是废纸而已，甚至都比不过一杆削尖了的竹竿来的有用，凭什么它可以代替钱粮？母亲甚至还无比的珍惜——即便她不识字，也看不懂。

　　这样的疑问母亲没有给与什么回答，只是让他没事的时候就翻开瞧瞧，虽然不认识，但至少能够熟悉甚至记住它们的形状。

　　对于这样的要求，他一直都是抗拒的，小小的心灵接受不了那么枯燥乏味的事，花鸟鱼虫才是吃饱肚子后他的最爱。不过他犟不过母亲，在她的日夜要求监督下，他只得将那些书上的文字一个个无奈的记在脑海里，直到现在都不曾忘却。

　　只是母亲那一份小小的憧憬，最后落入了绝望的无边深渊之中，无声无息的消散在了那个凌乱的时代。

　　在被师傅收养后，识文习字也都是师兄师姐在教授，由于没有什么同龄的孩子，也就不存在什么同窗。

　　文化的学习也就不是什么想象中那么惬意的事情，更多的只是完成任务而已，与爱好什么的也无法沾边。

　　而且要求也并不高，只要能识字就行，因为主业毕竟只是法术的修炼。

　　在那里没有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说法，在那个实力为尊、强者生存的方外之地，文化的修养仅仅只是一个辅助道具而已，无关紧要。

　　而这一次，学堂对他敞开了宽厚的胸膛，他带着期待，又有点畏惧的拥抱住了它，真正意义上的去感受它的温暖与惬意。

　　......

　　虽然是走后门，但入学考试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毕竟孙天仁没有中考成绩作为依据，无法合理的安排考虑，他在学生中以成绩作为上下等群体的依据。

　　“名字要写在密封线内，选择题答案一定要用2B铅笔答在答题卡上，”在考试前，刘芸馨再一次提醒孙天仁考试时的注意事项，不厌其烦的叮嘱他各种细节与诀窍。“还有还有，要先答简单的，会做的，那些比较难得留在最后来答。选择题不会做的就随便选，数学题实在不会做就写一个解，英语作文要是不会写就直接抄材料......。”

　　九月的风，吹来的凉气在几场大雨过后变得渐渐明显起来，清风吹动着校园里那一片片昂然的绿色，也招展着直冲天际的鲜艳的红旗，吹过饱经夏日摧残的小草，也吹开了学校的那一扇散发着光晕的大门。

　　开学的日子，意味着青春活力重新回归了校园，一张张稚嫩而又无知的小脸，开始出现在校园里的各个角落，他们洋溢起的笑容还带着夏日的余温，像一个个小小的太阳，正翩翩直上，悠闲的享受着朝日的清风。

　　教学楼的楼梯间，熙熙攘攘的学生带着焦急或轻松的神情不断的从孙天仁与刘芸馨的身前经过。

　　有听到他们淡话的学生不免偏过头，带着异样的神情看他们一眼，或是露出不可思议的嘲笑，不过这些刘芸馨并不在意，认真的神情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各种眼光所打扰，她掰着手指头，一一的检索头脑中所有关于考试的信息，像一个年轻的母亲在校门口叮嘱她那年幼的孩子一样，散发着一种女性特有的光辉。

　　孙天仁自然也不会理会那些无谓的眼神和嘲笑，仔细的听着少女的所有叮嘱与要诀，不时的点点头，认真的神情丝毫不会比少女逊色。

　　“都记住了吗？”少女最后问。

　　孙天仁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这是他最近刚从电视里学的，嘴唇等距离向两边拉伸的微笑，让少女也稳稳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好考，”刘芸馨提了一口气，打气一般点了点头，对孙天仁甜甜的微笑着“其实都挺简单的，你记忆力那么好，书又都看过了，肯定没问题，加油！”

　　“问题应该是不大，”孙天仁用淡淡的口吻，说着理所当然的话“放心吧，这样的小事不需要担心。”

　　刘芸馨看着他淡然又极度自信的表情，撇了撇嘴，对于他那种莫名的自信早都已经免疫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可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学生们一一的鱼贯而入到各自的考场，孙天仁在刘芸馨的指引下也坐到了自己的考试座位上，然后她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着考试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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