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到幼儿园
星期天早上，萧凌云勉强醒来。起身掀开被子。现在是早上7点30分。他打开房门，走进厨房。家人是无神论者，所以周日的早晨都起的比较迟。他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用一些米饭和鸡蛋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等吃完饭已经八点了。爸爸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要去哪儿？”他问。
“去演戏。”
“哦。”
萧凌云说再见时抓住了前门的把手。就在他离开之前，听到了父亲迟缓的回应。
“演戏？”
“是的，一场戏。”
“诶？”
萧凌云只是笑着回应。
萧凌云踏上了通往水原站的路。刚一下车，就看到车站的地上铺着金属板。他记得这个车站在上一世的记忆中一直在建设。
眼下是五月初。一年中的这时候，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但冬天偶尔的冷风仍然存在，春天的气息依旧存在。萧凌云注意到马路另一边的一辆餐车。那是卖热豆浆和美味吐司三明治的。总共有五个。都在卖相同的食物，但彼此的人气却是大有不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很快就会被取代了。”
几年后，政府工作人员会在这些餐车的停车位上做一些景观设计。餐车老板对此感到很委屈，但与此同时，该地区的餐馆老板也会因为餐车生意甚至不用纳税而感到恼火。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不算是赢家。萧凌云给自己买了一小瓶酒。他已经吃过早饭了，但好吃的是永恒的爱好。
“不知道这些快餐车什么时候会走，不妨买一些吃的。”
萧凌云吃完包子和豆浆，走到车站前。离九点还有十分钟。
嘟嘟，电话响了。
他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请问是萧凌云吗”
“是的。”
是昨天他通过杨玉莹认识的那个女人。
“你在哪？”
“我就在水原站外。”
“稍等一下。你能走到天桥正下方的那条路上吗？我马上过来找你。我开着一辆红色的车。”
“好的。”
挂了电话，萧凌云朝天桥下面走去。一辆红色的小汽车在车流中离他越来越近。附近实在没有停车的地方，萧凌云跟着车走到附近的路口。
“萧凌云？”
“嗯。”
“很高兴见到你。我来迟了吗？”
“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可以上车吗？”
“当然。”
萧凌云刚一坐进车里，一股新鲜柠檬的香味扑面而来。和杨玉莹的闷车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面前是装饰汽车的小娃娃。后视镜上还挂着一只小兔子。
这种玩偶至少有十个。萧凌云回头看看还有没有。啊，当然还有。他甚至可以看到车后部的小指偶。
“它们也是来接你的。”女人笑着说道。
萧凌云第一次转身看向了女人。她很漂亮。长长的黑发垂到肩上。模样看起来还不到30岁，但她的眼睛显然看起来更老了。脸上有几道皱纹，大概是因为笑得太多了。脸颊上也有小酒窝。
她看起来像个温柔的女士。杨玉莹的极端对立面。他甚至无法想象她和杨玉莹平时是怎么交流的。
“这些是你买来玩的吗？”萧凌云指着背后问道。
“是的。有些是用来玩的，有些是我送给孩子们的。”
她换了档，汽车缓缓行驶。奇怪的是，她开的车是手动的。习惯于用离合器换档。一瞬间，萧凌云可以想想出一个经验丰富的出租车司机的脸和她的脸重叠了。
“我开的车有点奇怪，对吧？”
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萧凌云摇头。
“手动驾驶感觉比自动驾驶要好得多。小型轿车当然更容易，但是当你驾驶真正的汽车时……”
糟糕，他又犯病了。萧凌云闭上嘴，看了她一眼。
“你刚刚说什么……”
“这是我爸告诉我的。手动更好。”
“啊哈，我明白了。我父亲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这就是为什么我当初拿到驾照时，他让我买了这辆手动驾驶的汽车。”
她笑容灿烂。
“啊，说起来，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钱秀珍。三十岁了，而且……我还在打零工。”
“我叫萧凌云，学生。我在杨玉莹导师的指导下在话剧社担任舞台总监。我们之间可以随意一些。”
“可以吗？”
“当然。”
“好吧，我……尽量随意一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所以就算是她这个年纪的女人，也可以这么可爱。萧凌云满脸笑容地看着前方。
“你和孩子一起玩过游戏吗？”
“嗯。”
这是肯定的。他是陪伴自己女儿长大的。
“真的？这倒是些意外。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没多少有过这样的经历。”
“的确是真的。”
“不过，这项工作的确很难。一些孩子非常淘气。当然不怎么会惹我生气。他们都很可爱。对了……你很容易生气吗？”她听起来有点紧张。
“我不会生气。不必太担心。”
“呼，那就好。你看起来有点吓人。哦，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微笑着看着萧凌云。萧凌云回头看她的眼睛，一个字幕泡冒了出来。
【他最初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吓人，但人应该挺好的。我有点害怕，但他看起来像个好孩子。】
她的想法和说的话一样。笑着将车向右开去。
“没事。”
汽车开始上坡。车子在离车站20分钟的郊区停了下来。工作的地方在2楼的幼儿园。
前面等着一个像是老师的女人。她对着两人招手示意。
“她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人很好。我们下车吧。”钱秀珍解释道。
钱秀珍打开后备箱向她打了声招呼。老师过来帮忙拎了几个娃娃进去。萧凌云也拿起了一些。
一进门，三人就换了拖鞋，走到了似乎是大楼客厅的地方。在那里，萧凌云可以看到几个孩子在里面跑来跑去，而且还有老师。
“这是私立的吗？”萧凌云问道。
钱秀珍点头肯定。
“这里很不错。”
当年他带女儿去了几家幼儿园。最终选择了一家很贵的，不过当时他老婆也在上班，倒是负担的起学费。他们也想过把女儿留给父母照顾，但想到抚养一个孩子有多困难，便觉得这行不通。
“这里很不错。而且每年都会从政府那里得到资金支持。修建的很好，老师很多……还为孩子们提供校车吗？”
钱秀珍疑惑的转头看着他，这让萧凌云紧张的咳嗽了几声。
“你知道的很多啊，萧凌云？倒像个大人。”钱秀珍说。
“我不像大人。我只是知道一些有的没的。”
“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很重要。以后结婚了，你会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父亲。”
钱秀珍笑了。谁娶了这个女人，无疑会是最幸运的。
萧凌云按照钱秀珍的指示将娃娃放在一个更大的盒子里。孩子们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好奇。大多数孩子似乎都在四岁左右。
“这是什么？”
“那是什么？”
“什么？”
他们说话都很稚嫩。
“这些是洋娃娃。”
钱秀珍一边解释一边蹲下身子。她说话的语气和其他老师一模一样。萧凌云看了一会儿，想起了钱秀珍脑袋上的字幕泡，就去了洗手间。
他看起来很可怕……
萧凌云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评论。当然，他听说过自己看起来很顽皮、淘气等等……但从来没有被称为可怕。
他站在一面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
“……我确实看起来有点严肃。”
也许是因为想的事情太多？萧凌云试着对着镜子微笑。不错，至少他的笑容看起来不是很僵硬。
刚走出卫生间，他就听到孩子们的笑声。他走得更快，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哈哈。”
萧凌云首先看到的是戴着兔子面具的钱秀珍。她戴着它和孩子们一起玩，但孩子们的反应……却远非快乐那么简单。
“兔子精！”
“是兔妖！”
她看起来确实有点不正常。大概是因为面具上的牙齿太大了。随后蹲在地板上时，孩子们便开始上去打她。
看起来4岁孩子的一拳不会那么痛。但萧凌云很清楚那种感觉，因为他养育过自己的女儿。
痛得要命。
“等等。孩子们！”
“哇哈哈！”
至少孩子们很开心。萧凌云回想起前一天和钱秀珍的谈话。这大概就是电话里发生的事情。
“孩子们！很疼的！”
当然，孩子们也懒得停下来。萧凌云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至少，他看着笑了，直到钱秀珍摘下面具，开始瞪着他。
“我们再练习一会儿。”
“啊，拜托了。”
钱秀珍把孩子们交给老师，走到萧凌云身边。她拉着他的手朝楼梯走去。
“我们将在孩子们小睡后开始。以后还会有其他小朋友来，所以应该在这里练习。”
“好啊，不过你太客气了。”
“嗯？哦，对不起。我习惯了。”
“我没事，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当然可以，杨玉莹有时叫我小白狗。”
小白狗……嗯，比他想象的更符合。
“我们要练习四个小时。你熟悉关于太阳和风的寓言，还有那个化身为日月兄妹的故事吗？”
“当然。”
“我们今天将练习这两个故事，用这些。”
钱秀珍信心满满的取出了几只手偶。一只老虎，两个孩子，还有太阳和月亮。
“是不是看起来很有趣？”
她比孩子们还兴奋。萧凌云也试着把娃娃套在手指上。随即，钱秀珍就问了他一个问题。
“如何？”
“嗯？”
“制作精良吗？”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对赞美的期待。萧凌云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啊，他想起了女儿第一次把画递给他的时候，就是这双眼睛。
“你自己做的？”
“是的。做的怎么样？”
“真的很不错。看起来和商店里买的一样。”
“真的？有那么好吗？”
钱秀珍笑得和她的洋娃娃一样开心。
“但杨玉莹总是取笑我的娃娃。”
“那位导师永远不会恭维。”
“真的？”
萧凌云点点头，钱秀珍的笑容更灿烂了。她一定经常被人取笑。他能想象出来。杨玉莹无情地取笑钱秀珍时的表情。
“我先给你讲故事。我不希望故事的主要内容发生变化。剧中的即兴表演是可以的，但前提是不会偏离故事太多。”
“我做不到即兴表演。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
“真的？好吧，你过来一下。”
钱秀珍打开打印出来的剧本。萧凌云走到她身边。他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清新柠檬香味。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可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张撅嘴妻子的照片。
“噗。”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
钱秀珍点点头，开始看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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