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无法打破的僵局
方钟才瞥了一眼微笑的社团成员。萧凌云离开后，礼堂里静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随意，聊着前几天的事情。
方钟才也加入了。他只是在说自己想到的事情，比如这周看了什么电影，以及他最近狂吃的新零食。礼堂里没有人敢说气氛有问题。
尤其是今天，方钟才觉得礼堂特别大。早在杨玉莹刚来社团的时候，她就告诉他们，她的目标是让礼堂对他们来说是最小的舞台。但这三个月来，男孩从来没有想过礼堂这么宽敞。在比赛失败一个月后，他觉得礼堂比足球场还大。
“我应该告诉他们吗？”
一次台词练习，一些闲聊，之后不再练习了。在他的脑海中，还记得舞台上的表演。眼下，如果有人让他上台，他有信心能够做的很好。
他只是不知道这种信心还能维持多久。
“也许就是现在……”
当本领根植于行为时，你可以称之为自信。没有那个本事，只能说你行为傲慢。社团现在有信心，还是他们只是狂妄自大？
说话间，他的目光对上了一年级的。是梁素梅，那个拿着手机的女孩。她用紧张的眼神看着他。她想的肯定和方钟才现在想的一样。
可以吗？
他转头看向孙蓉。女孩发出了完全相同的信号。其他人似乎意识到他们已经在一条腐烂的钢丝上了。
“实际上，每个人都可能知道。”
这一次，他转向了苏玉玲。她正在大声谈论自己昨天做的一个梦。大部分时间她都很爱说笑，但这次的情况似乎更糟。她甚至还拍着柳倩的肩膀，想从女孩那里得到“我说得对吗？”。也许她在微笑，也许感觉他们如履薄冰。
……
“这就是我的梦。”
“太有趣了。”
苏玉玲在大笑之后闭上了嘴。她的想法和说的话完全不符。此时可不是闲聊的时候。他们现在不应该这样。她现在心里在想着一堆事情，却又忍不住说了跟演戏无关的话。
她开始紧张了。整整一个月，社团内的那股死气都没有散去。每当社团在朗诵完台词后开始漫不经心地交谈时，苏玉玲就会紧张起来。她害怕社团之间的沉默会持续更长时间。
从一个月前开始，有时整个社团都会沉默地看着对方。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苏玉玲都觉得呼吸非常困难。所以她会比以前更大声说话，以免其他人认出那是沉默。但她显然已经达到了极限。此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怎么又这么在意昨天的午饭了？
对苏玉玲来说，社团是一个宝贵的地方。她很喜欢从头开始创作剧本的过程，能和别人一起笑，一起哭，就让她开心。
但是现在发生了什么？
在她如此热爱的空间里，她感到困扰和烦恼。照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会在社团里窒息。过去，她一有空就去和社团成员交谈。但是现在呢？她开始只在周末参加社团。怎么会这样呢？
……
自从苏玉玲闭上嘴后，礼堂里就安静了。这不是来自安慰的沉默，而是尴尬。沉默是如此广泛以至于社团的成员开始分成更小的群体。
孙蓉看向身边。设计班的三名学生与其他人分开坐着。梁素梅悄悄地对洪浩宇说着什么，赵轻眉则是一脸不悦的看着两人。
李洪泉在微笑，但他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习惯性的。柳倩和刘鹏在窃窃私语。孙蓉听不见，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在谈论社团的现状。
然后是方钟才。男孩用颤抖的眼神看着每一个人。他看起来有很多话要说，但语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样。每当她的目光与他对上时，他都会苦笑。
“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但我真的不想说。”
孙蓉加入话剧社，是因为对演戏很感兴趣。她只是想要一种新的体验。她已经为自己预留了一个坚如磐石的未来，那就是继承她家的餐厅。
孙蓉的家庭境况还算可以。每天醒来都能看到父母为餐厅忙碌。她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以后要继承这家餐厅的想法。
孙蓉喜欢沸腾的骨汤的强烈气味，以及煮沸时升起的肉的味道。她喜欢各种菜肴辛辣酸味。毫不犹豫地打算继承了父母的餐厅。
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过上大学。她向自己和父母保证，毕业后会帮助家里经营餐厅。
或许正因为如此，孙蓉觉得自己的高中生活应该是光鲜亮丽的。所以她一开始就决定加入话剧社。
就在一个月前，她对自己的决定非常满意。身体虽然酸痛，但她所做的只是微笑。背难记住的台词只会让她越来越兴奋，而不是让她生自己的气。制作戏服让她想起了儿时玩的娃娃屋，对布景道具的修饰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熟练的木匠。
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那个时候，她觉得加入话剧社是她做过的最好的决定。但是现在呢？
他们只剩下无聊的对台词，和朋友们闲聊，还有一些小吃。
“这很无聊……”
这是什么鬼？社团的一切突然变得如此灰暗。
“恐怕我们很难回到从前的样子了吧。”
孙蓉转头看向洪浩宇。社团的耀眼明星突然变得这么无聊。好吧，也许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只是看起来……现在很拼命地为自己辩护。
“没想到男主角会变成这个样子……”
话剧社完蛋了。最糟糕的是，导师杨玉莹也不再来了。光是导师的缺席，就让社团的地位降低了。
“我也不确定我能做什么。”
“洪浩宇！别再像个孩子了！来练习吧！”说起来很简单。可后面才是真正的问题。
这样演出的戏会好看吗？而且，如果她现在说出这些话，洪浩宇会直接离开社团。没有主角，戏根本就演不起来。
“我想我应该换社团了。”
话剧社完蛋了。至少，孙蓉是这么想的。
……
另一边，韩伟……
“今天应该去哪儿玩。”
正在想别的事情。
……
萧凌云打开了礼堂的门。在他进来的时候，里面彻底安静了。
“你终于回来了！”韩伟一脸幸福的叫道。
萧凌云不知道其他成员在想什么，但他可以绝对肯定地说，韩伟不在乎这个世界。
“绝对不是那种对任何事情都感到压力的人。”
萧凌云把吃的放在中间，成员们又开始说话了。当然，无非是闲聊。
“你的品味不错。”苏玉玲说着抓起一个零食袋。
萧凌云耸了耸肩。苏玉玲拿起的那个特别的零食是她几天前说自己很讨厌的零食。
“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三点了。”苏玉玲指着时钟说。
几名成员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其他人甚至都懒得回应。苏玉玲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继续说道。就像昨天一样。再过两个小时，社团的活动就结束了。
萧凌云挠了挠头。他确实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说这件事。可他真的不能放过这件事，尤其是费冬青要他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来练习吧。”
整个社团都好奇的看着他。所有人全都带着困惑的目光。
“正好有两个小时。为什么不多练习一次呢？”
成员们面面相觑。苏玉玲高兴地点点头，接过她的剧本，其他成员陆续拿起自己的剧本。
“萧凌云说得对，我们应该练习。”
苏玉玲向萧凌云投去肯定的目光。在朗读期间，萧凌云负责所有的音效和场景变化。当他说“电视的声音开始播放”时，朗读就会开始。
“不是读台词。”萧凌云说道。
“嗯？”
“练习，舞台表演。”
萧凌云把剧本扔到一边，看着十一名成员。
“舞台表演？”苏玉玲回应道。
“把动作和走位也带上。我会在观众席上观看。”
“什么？”
“过去一个月我们都在读台词。现在是时候尝试再次表演了。”
萧凌云扫视了整个社团。他们都用恼怒的眼神看着他。毕竟他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尽管如此，萧凌云还是要求练习舞台表演。
“我们已经练习得够多了。”
苏玉玲紧紧抓住她的剧本。她的眼睛在轻轻颤抖。萧凌云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
【这不对。我应该听萧凌云的。】
人类是习惯的生物。一旦他们习惯了做某事，就不会停下来。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话剧社养成了闲聊和延长下午茶时间的习惯。摆脱那种常规意味着……改变。
萧凌云点点头，收到了社团大部分人的不赞同的目光。正如他所想，这些孩子并不笨。他们清楚地知道社团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就是无能为力，怕把问题说出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最后，所有人决定保持现状。
萧凌云挠了挠眉毛，又重复了一遍。
“这样下去只会让社团变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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