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恋爱
萧凌云不相信灵魂伴侣。他曾相信，感情总会走到尽头。如果夫妻不能释放彼此之间积聚的压力和愤怒，他们的关系注定会崩溃。
可是……直到他遇见了她。
……
“他最近怎么了？他恋爱了吗？？！”
万和阳看着韩伟摇了摇头。显然，萧凌云今天表现得很奇怪，但他不认为这是因为爱情。
“话说回来，萧凌云今天早上和那些女孩说话看起来就很奇怪。”
来到惠化站后，萧凌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和那些女孩们聊天。万和阳不知道男孩在说什么，但他确实注意到这个男孩不知为何变得异常激动。
“我们现在该去看看蓝天了。”杨玉莹说着，召集了所有的社团成员。
蓝天？
万和阳低头看着自己的制服。她是说制服的制造地还是什么？
片刻之后，万和阳得知车站附近有一家名为蓝天的剧院。他甚至和演员们交流了几句。有时候，他不再把表演当作一种爱好，而是把它当作一种真正的激情。
他并没有那么在意当主角，而是把心思放在完成一部戏上。他想做的不是表演，而是演戏。
“不是我想停止表演，而是……”
主角肯定是吸引人的。如果表演的好，甚至可以吸引所有观众。但与此同时，万和阳发现自己对能够真正“实现一切”的舞台监督产生了敬意。就像在手术室管理一切的音频和照明技术人员一样。万和阳对这位即使不登台也能提升剧作质量的人有一定的敬意。
“有一天，在首都艺术中心……”
再一次，万和阳的胸膛里开始充斥着站在国赛场上的欲望。
……
“这是我们的新剧本。我们将从现在开始练习。”
回到学校后，杨玉莹第一件事就是分发新剧本。萧凌云看了一眼手中的新剧本。以前，他只是浏览了一遍，然后才合上。这一次，他比以前更专注地阅读每一行。
遇见她……让萧凌云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知道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演戏。
“我的道路已经改变了。”
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大学毕业后。一个失败的场务和一个失败的演员，能够在一起的几率非常低。事实上，这几乎是一个奇迹。他在无数演员中遇到了自己的妻子，最后坠入爱河。除了奇迹还能是什么？
不过，这一生，情况有些不同。他确实设法见到了她。而且是在高中。这只是偶然吗？
不，萧凌云不这么认为。他相信这是他的大脑加班加点将某种可能性变成确定性的结果。
他可能已经忘记了她，但内心告诉自己加入话剧社。他的心告诉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留下来，多亏了这一点，他才得以见到她。不是作为场务或演员，而是作为两个进入演艺世界的演员。
现在情况不同了。正因如此，他必须要重新安排好几处。萧凌云不想放过她。他想和她重新组建家庭，重新见到自己的女儿。
他需要做什么才能实现这一切？
“与其去追求钱，不如先赢得她的心。好吧，如果我能同时实现这两个目标，那就太好了。”
他将自己的公交车司机生活抛在一边，开始全新的生活。他需要为新的生活做好准备，在那里他仍然与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在这一点上，演戏几乎是萧凌云生活的必需品。
“我的妻子是一个核心的演员。”
她现在是演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26岁的她还是演员。现在，在高中，她仍然是一名演员。那样的话，他接近她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
演戏。
他们的共同点越多，就越能接近。
“这很令人毛骨悚然，不是吗？”
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是什么感觉，但作为一个四十五岁的男人……想要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去谈恋爱，还是有些困难的。尤其是当他认为“柏拉图式的爱”这个概念是不存在的时候。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是不爱她。只是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要她。
“回想起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能够同时在两个时间点看到他爱人的脸，是对他最大的礼物。重新开始新生活的萧凌云，有很多顾虑，但一看到她的小脸，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了。
只是想到她就让他笑了。他忍不住，几乎是本能的。有点像人们被挠痒痒时的感觉。对他来说，只要想到她，他就会笑。
“萧凌云！”
“嗯？”
“我很抱歉打断你的白日梦，但我们现在要集中注意力才是？”
萧凌云挠了挠眉毛。很快就加入了社团成员之中。
“抱歉。”
“看来最近有好事发生，为什么不说出来听听呢？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在那边笑得像个白痴一样。”
“没什么。”
就在这时，韩伟大喊一声。
“他暗恋一个女孩！”
“他今天早上问了一个女孩的名字。”
就连万和阳也插话。
“哎哟……少年恋情。”
“哈哈。”
萧凌云只能笑着回应。
“美好时光。在你们这个年纪，你们真的需要尝试去谈恋爱。等你们成年之后，自然也会受用许多。但是现在，必须把心思收回来。”
“是！”
杨玉莹满意的挥了挥手，打开剧本。
“正如你们今天早上看到的，专业演员和业余演员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他们的反应时间。你们看到舞台上的演员一打喷嚏就改变台词的速度有多快，对吧？这种即兴表演只能来自大量的练习。完全不是演员能够事先准备好的。即兴表演是一项非常困难的技能，要有大量的经验才能够做到。如果你想像这样即兴表演，就需要非常全面地了解这出戏。需要事先知道你的即兴表演将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它将如何与下一个场景联系起来，以及你的演员同伴是否可以跟进。”
萧凌云想起了早上的戏。座位上有人打喷嚏，声音大得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在那种情况下，演员甚至成功地将那个喷嚏融入了剧中并继续。几乎就好像打喷嚏是这出戏的一部分一样。
“当然，我对你们这些孩子没有期望。只需要能够很好地演好你们各自的戏。我并没有期待更多。不管观众做什么，都不要理会。你们不能考虑即兴表演。无视观众是现在能做的最好的表现。”
无视观众。对于任何专业演员来说，是最大的禁忌，但对于业余爱好者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建议。
杨玉莹笑了。
萧凌云微微翻了个白眼。此刻，他知道那笑容之后会发生什么。就连社团成员都有些僵硬，努力为即将到来的事情做好准备。
“我们需要丢掉我们的耻辱。”
……
丢掉耻辱。萧凌云一开始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吗？”
“当然。”
苏玉玲看着面前。晚餐时间，他们站在一条满是咖啡馆的小巷里。小巷里想呼吸夜风的人络绎不绝。
苏玉玲正站在小巷内的一间咖啡馆前。有一个户外露台，她面前摆着六张桌子。女孩咽了咽口水。眼下，没有人理会她。他们都在忙着谈论自己的生活。
但…
如果她开始在他们面前大声说出台词怎么办？
“啊，我该怎么办？！”
她的台词刚收到，根本没有机会练习一个字。说她练过的台词，和说她从来没见过的台词，简直是天壤之别。在舞台上，演员与观众是分割不开的。
演员会表演，观众会观看。但这是一家咖啡馆。那里的夫妻、工薪族和学生之间没有这样的这种关系。苏玉玲不禁变得紧张起来。
她的心开始狂跳。她所要做的只是念出自己的台词，怎么办呢？
“我很害怕。”
如果他们不理会她怎么办？光是这个念头，就足以让她陷入怀疑之中。她知道她只需要说出台词，但是……
苏玉玲吞了吞口水。
她意识到，做和知道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
……
“他们都是可爱的孩子。”
“你们在我店里做什么？”
“喂，别这样。这是一个不错的活动。客人的咖啡费我也会出的，不用担心。”
“天啊，你……好吧，我猜顾客不会那么介意的。不过，一旦客人不满意，你们就得停下来。知道吗？”
“别担心。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好。”
杨玉莹此时正在柜台边和咖啡馆老板愉快地闲聊着。社团成员都看向了在外面实在没办法做的苏玉玲。
咖啡馆里诡异地紧张起来。萧凌云看了看其他孩子。他们都悲痛地瞪着杨玉莹。
“哥们，如何进行街头表演？”
“几天前的那个小丑，现在看来更受人尊敬了。”
韩伟和万和阳说着，没想到竟然是二年级的一个人开始。两人结伴就不会那么伤脑筋了，但杨玉莹却不允许这样做。
苏玉玲身为社长，自愿第一个出面，但……结果可想而知。五分钟过去了，她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考虑到坐在店外的客人和走在小巷里的人数，这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肯定会帮助她。”
萧凌云一边吃着店主送给他的蛋糕卷，一边翻开一本杂志。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觉得紧张。出去和陌生人说话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不过他过去从未真正这样做过。
事实上，他觉得有些舒服。也许这是他过去当公交车司机时候的感觉？
“不管怎样，这种办法的确很好。”
萧凌云倒是安心享受着这一切。
当然……其他的孩子，一个个都快要死了。
……
杨玉莹看了萧凌云一眼。男孩像普通顾客一样享用咖啡和蛋糕。与周围的其他社团成员或外面的苏玉玲相比，非常不同。
“他生来就有这方面的天赋。”
紧张不是一个人可以隐藏的。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演员，也会不时感到紧张。尤其是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的时候。
但是演员们能够享受那种紧张。他们能够利用这种紧张情绪来推动戏剧表演。
杨玉莹经常将演员归类为能够将紧张情绪转化为原始能量的人。这就是为什么她相信每个演员都需要能够处理好紧张情绪才能成为真正的演员。
“他是高年级的吗？”杨玉莹的朋友问道。
她很感激认识她。这个女人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作为回应，杨玉莹摇了摇头。
“不，完全是初学者。”
“可他怎么那么淡定？”
“这就是我一直盯着他的原因。”
“想想年龄差，别真的喜欢上人家。”
“你！”
她的朋友笑着走开了，杨玉莹转身看着苏玉玲。她现在需要专注于这个女孩。
“你最好快点开始。试图拖延只会让这件事变得更难。”
张开嘴，把要说的说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杨玉莹狠狠地瞪着苏玉玲。
“希望你不要让你的社长头衔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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