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练习室
整个社团都倒在地板上，气喘吁吁。萧凌云当然是其中之一。他的身体散发出足够的热量，让脚下冰冷的木地板感到发烫。
“已经是冬天了，但是……”
“我们甚至没有打开空调，但感觉很热……”
“呼，呼。感觉就像我在桑拿房。”
社团成员都发表了评论。
“滴答，滴答。时钟在滴答作响，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只剩下48秒了，所以最好重新开始集中注意力。”杨玉莹宣布，让社团痛苦地呻吟起来。
一分钟休息有点太快了。
“从现在开始还有几套？”李洪泉问道。
这男孩一开始身体很虚弱，但此时的他看起来很健康。其他成员也是如此。就连万和阳和赵轻眉也都明显减轻了体重。
“3套。”
“呼呼。”
“好的，还剩27秒。起来。”
萧凌云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滴汗珠从下巴上滴落下来。离十二月只剩下两天了，他居然还能出这么多汗……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杨玉莹坐着的窗户。外面光秃秃的树木被风吹得剧烈摇晃。新闻台今天都发出了寒风的警告，但观众席似乎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杨玉莹说只剩下13秒了。她看着秒表，脸上带着恶魔般的微笑。
“杨玉莹的笑容。”
一想到这里，杨玉莹就打了个响指。
“开始。”
社团成员立即开始做俯卧撑。女孩们跪在地板上，而男孩们则在做完整的俯卧撑，全都伴随着杨玉莹的拍手。
“谢天谢地，我这辈子的体质变好了。”
萧凌云不知道这是不是今生的恩赐，但他的运动能力这一生提升了不少。但即便如此，杨玉莹的训练还是很残酷的。
跳跃千斤顶、侧弓步、跳跃深蹲、俯卧撑、仰卧起坐……杨玉莹经常搞乱每组的次数，这只会让训练变得更加困难。
每组花了大约7分钟。7分钟的地狱体验。
“停。”
另一组以简短的测试结束。萧凌云等人又是气喘吁吁地躺下。他们脸上的汗水又开始流淌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演戏……”
“或许我在一个健身社团……”
“我要死了。”
“天空在旋转。”
“我想吐……”
“请到别处吐……”
每个人都在抱怨。每当他们开始习惯新的运动项目时，杨玉莹就会给他们增添趣味。萧凌云看到杨玉莹这样做，只能佩服她的恶魔天赋。这比在军训时的体能训练还要夸张，至少军训的教官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休息。
“你们可能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为了演戏走到这一步。当然，如果你不是专业演员，你可能不需要这种培训。其他导师肯定不会这样做。但是你们已经知道我讨厌做事做一半，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件大事。大家清楚了吗？”
“清楚。”
“我告诉过你们，如果你能控制全身的每一块肌肉，你才能表现得很好，对吧？”
“是。”
“好，站起来。你们有12秒。”
“哈……”
“刚才是谁叹了口气？举手。”
韩伟一怔，紧张的举手。
“在这一组结束之后，到场地上跑两圈。如果你有精力叹息，不如把它花在脚上。”
“我——导师。”
“什么？你要四圈吗？”
“不！！”
“好！那就继续！”
伴随着杨玉莹吓人的叫喊声，社团成员恢复了锻炼。
“你们今天也全力以赴了。”江焕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所有演员都这样吗？”
“从理论上讲，杨玉莹是对的。舞台上的演员需要有很多的耐力。他们还需要能够很好地掌控身体。”
“所以这一切都有意义。”
“那就对了。不过确实感觉她有点过火了，但别担心。你会习惯的。”
“能习惯就好了。”
“但话又说回来！事实上，她也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毕竟，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杨玉莹。”
江焕咧嘴一笑。但是……如果再多锻炼，社团很快就会变成杂技社，而不是话剧社……萧凌云只能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了。
萧凌云向窗外看了一眼，他可以看到过去的黑暗，冬天的景色。这一个月来，他每天都跟着江焕一路到安阳。今天也不例外。经过安阳一区的几条小街后，车子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走进了前面的大楼。
他们走向地下室，地下室被分隔成许多隔音室。那是一系列有偿练习室。等萧凌云再仔细一看，就隐约听到了鼓声和吉他声。听起来好像有四个不同的乐队在这里练习。
“我们进去吧。”
江焕打开标有205的练习室。这个地方的一整面墙都被一面巨大的镜子覆盖。地板上铺着像海绵一样柔软的东西。左边是一个钟，下面是用墨水写着的一句话：“练一次和练十次不一样”。萧凌云从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意识到这里是属于李俊民的。因为在这个地方的背面，是一张男人怒目而视的照片。
“我每次来这里都会想老师对事物的偏好非常奇怪。”
“你说的是那张照片，对吧？”
“是的。”
“慢慢就会喜欢的。他就像这个地方的身份。”
两人一进门，就有几人朝他们挥了挥手。
“哥，你来了？”
“你们吃了吗？”
“当然。”
“我的呢？”
“自己来拿。萧凌云，你好！”
“你好。”
萧凌云向围成一圈坐在他面前的人打招呼。有两个男人，三个女人，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其中年纪最大的，是那个叫江焕为“兄弟”的人，余东进。如果萧凌云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大约25岁。
“让我们开始？”余东进站起身来说道。
“嗯，你今天很兴奋。这之后你有没有和你女朋友做些什么？”
“你倒是听八卦的。”
“哈。”
江焕脱下外套，萧凌云也跟着脱下。江焕把外套扔在房间的角落里，然后叫了周围的人。
“两天后就要开始了，大家不要放松警惕。”
“我们已经紧张了，哈哈。”短发女子应道。
“如果你能在紧张的时候笑，那说明你处于最佳状态。在开始之前我们先对一下台词。”
演员们点了点头后，分成了好几部分。萧凌云回到观众所在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这一个月来，他会在这个地方交替体验三种不同的身份。一是在专业人士手中制作一出戏。其次，查看不同演员的练习情况。最后，他练习一部短剧，将在这些人正在创作的剧之前表演。
萧凌云的功课是提高他对观众的影响力，提高他与观众互动的能力。两个月前的艺术节上，萧凌云向江焕展示了他的能力。
【最后，演员在他们表演的每部戏中都会演的更好。】
江焕的解决办法很简单。是为了让萧凌云尽可能多地登上舞台来提高他的演技。当然，还有一件事。永远不要沉浸在舞台表演的感觉上。
萧凌云个人认为他从来没有沉浸过。事实上，当他站在观众面前时，感觉就像感官被提升了一样。他以为自己是尽量冷静行事，但江焕显然不同意。
【要我再给你看杨玉莹的视频吗？】
萧凌云只能苦笑。确实，练习时的萧凌云和舞台上的萧凌云，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他在舞台上显得更加自由。即兴表演一定来自他感受到的那种自由感。他甚至在某些时候忘记了自己台词中的几个形容词。
【这种即兴发挥的能力还不错。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你要记住，你还是戏里的演员。你需要与其他演员产生练习。那天你和观众席上的孩子互动，对吧？谢天谢地，一切顺利，但如果观众中的其他孩子开始试图和你说话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继续在那里即兴发挥会发生什么？或者你只是为了好玩而这样做？这个很重要。如果在你的即兴表演过程中出现问题，一切都可能使戏剧分崩离析。仅仅因为一次幸运并不意味着会有第二次。】
与观众互动很重要，但与其他演员合作更重要。这完全有道理。如果其他孩子在他的场景之后开始吵闹，这出戏就完全崩溃了。
【戏剧是人创作的。重要的是它是由多人完成的。】
萧凌云完全忘记了这是一个团队游戏。他回忆起有一次，一名新员工在他还在公司工作时，擅自做某事。谢天谢地，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那新员工并没有做对。当然，新员工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受到了惩罚。事实上，萧凌云是告诉对方这是一个团队游戏的人。
如果一个有才华的人继续自己做某事，其他人都会感到压力。即使结果没有什么不好。
【但如果你有能力完全压倒观众和演员，那么即使你做一个人的表演也没有人会介意。但你还没有那么好。】
“戏终归人，而我……”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了几件事。”
“不管怎样，好好观察学习。尝试从多个角度看这部剧将如何发展。记住其他演员的表情和手势，并尝试找出语言可以传达的情感与手势可以传达的情感之间的区别。我无法为你解释一切，所以你必须记下我不直接教你的东西。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
江焕总是对萧凌云说同样的话。这个男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做白日梦，并向萧凌云解释他的白日梦。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有点奇怪，但尽管如此，这个人仍然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和杨玉莹很不一样。如果杨玉莹是按照一套手册工作，江焕则让他的学生通过观察学习。
到头来，如果你是笨蛋，你就不会从江焕身上学到任何东西。所以萧凌云总是需要小心翼翼的。他永远不知道有用的信息会从哪里来。
“各位，开始吧！我们也不妨在这之后吃！”
“哥，我跟你说我们吃饭了！”
“那就再吃！”
音乐一响起，戏就开始了。该剧由三个不同的故事组成，涉及三个不同的恋人。里面充满了拥抱、亲吻，还有不少性暗示。一部只有18岁以上才能看的剧。萧凌云到明年才18。
话又说回来，他心里年龄已经四十五了。
萧凌云静静地在练习室里走来走去，观察着这些人的举动。从观众的角度看人表演，等候室的演员和侧幕的演员很不一样。再说一次，江焕确实已经告诉他，距离总是会影响传递情感的难易程度。
“好的。”
练习在大约70分钟后结束。萧凌云给演员们一些饮料，问了他们一些问题。演员们把他们的想法告诉了男孩。一个月后，他们习惯了萧凌云的这种行为。
通过这些回答，萧凌云开始了解表演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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