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何人能救周
说完话后，陆青又看了地上的木牌半晌。
最终又捡了起来。
他虽然对这个木牌不放心，但随身带着个保命符也没什么不好。
直觉告诉他，他会用到这块木牌的。
东周都城，洛邑。
在周天子的寝宫中，一位身穿黑色锦衣长袍、头戴冠冕的中年男子立于床边，看向窗外。
不用说，这就是周天子了。
而在周天子身后，恭恭敬敬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青年，青年名为姬子豪。
“父王，孩儿有一事不明，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地把陆将军和姑姑接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姬子豪向周天子问道。
周天子背负双手，头也没回道：“太公曾言，文王拉车八百步，周朝天下八百年，如今算下来，也就只剩下五百年不到，你作为本王长子可曾想过，江山社稷于危难之际，何人能救周？”
“这……”周天子的答非所问是姬子豪没有想到的，但周天子考校他他又怎能不说，可这个问题着实把他给问到了。
那就只能蒙一蒙正确答案了。
“郑国？”姬子豪试探性地回答道。
抱着一蒙就中的心理。
周天子摇摇头：“郑国，乃朝之重臣，然自本王从镐京迁都洛邑后，本王便越来越看不透郑公的想法，如今郑国势力强于本王，且隐隐将天子的威势压了下去，有时候本王行事甚至要看郑公的脸色，你认为这样的郑国能靠得住吗？”
姬子豪暗暗点头，将周天子的话记了下来。
又试探性地回答道：“那嬴秦呢？迁都洛邑时秦国似乎出力不小，父王又许诺嬴秦开疆扩土的恩惠，想来天下在生死存亡之际，嬴秦会保江山社稷于一时。”
周天子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又接着摇摇头，继续评论道：“养马之奴，其心微密，其意深远，自定都洛邑后，本王许之以豪利，若真到了国之将亡那一日，若无豪利相许，恐难请之。”
“晋国？”姬子豪继续问道。
“晋与秦相随，不可托付。”周天子再次否定了长子的答案。
该猜的答案都猜完了，姬子豪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十分肯定地道：“那这天下，只有李爷爷可以救了。”
“哼！”周天子冷笑两声，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姬子豪：“他为什么要救大周？”
“这……迁都洛邑不就是李爷爷的主意吗？况且他不是父王你的门客吗？”姬子豪小心翼翼问道，他也看出来了，周天子对他的回答还是不满意。
周天子看着自己的这个蠢儿子，微微叹气道：“不要忘了，李伯阳身在人族，心却属于神族。”
“他在大周呆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情谊吗？”姬子豪不甘心地问道。
“情谊？你这么说倒是让本王想到了一个趣人。”周天子说道。
姬子豪：“不知父王说的是？”
“李伯阳的记名弟子。那日我与李伯阳在守藏室讨论人神之间的局势，有一士人之子前去与李伯阳论道，说是找到了天下动乱的根由，又扬言有着使天下再无战乱的法门，我觉得有趣也就多听了两句，觉得还挺有道理。”周天子笑着说道。
“天下再无战乱的法门？”姬子豪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便向周天子问道：“那人说了什么？”
“那人说，克己复礼，世有仁爱，四海皆为一家，诸侯亲如兄弟，自无战乱。”周天子说道。
“这……倒是有点道理，只是如何克己复礼，让世人有仁爱，这不是瞎扯淡吗？”姬子豪皱眉道。
周天子：“以政令教化，使天下有礼，世人有仁。”
姬子豪点点头，觉得这样还真的有可行性。
“那父王为何没有采纳呢？”他不解地向周天子问道。
“这样的政令，没有详细的规划是无法实行的，而本王当时又任命了李伯阳为守藏室之史，在李伯阳拒绝将那人的详细主张放入守藏室的时候，本王也只好就此作罢。”周天子沉声说道。
姬子豪：“李爷爷说了什么？”
周天子冷哼一声：“他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李爷爷这是在反对仁爱，为什么？”
“李伯阳说世人趋利避害、逐名逐利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人的欲望本就是天生的，若是强行用政令去改变，使世人知礼守礼，行仁爱，是反伦理、反道德、反天道的。”
说完后，周天子一脸怒气冲冲，唾沫星子横飞，大骂道：“在他看来，诸侯造反本就是理所应当的，神族奴役人族也是理所应当的，你指望这样的人能救我大周？”
姬子豪一下子没有话说了。
沉默了片刻，他向周天子问道：“那依父王之见，能救大周的又是什么人？”
“这天下，没有人能靠得住，郑国靠不住，嬴秦靠不住，诸侯更靠不住，能救大周的只有我们大周自己，你和我！”周天子霸气侧漏，掷地有声地说道。
姬子豪看着周天子：“可是真到了社稷存亡之时，恐非人力能够改变的。”
“不错，人力是无法改变，但是神器可以。”周天子眯眼说道，看着自己的长子，周天子又继续道：“你可知，你姑姑现在还有一子活着？”
“姑姑还有一子？”
看姬子豪的表情明显是不知道。
“对，按理说你应该叫他表弟。你这表弟是天生的宿慧者，生来神器伴生。”周天子道。
看着周天子的表情，姬子豪大概已经猜到了周天子的意图。
却还是有点不确定。
“父王的意思是？”姬子豪问道。
周天子：“夺取他的神器，为你所用，只是怎样夺取专属于宿慧者的神器，尚不得知，还需你自己去探索。”
“可他是我表弟呀，要是姑姑怪罪下来……”
姬子豪犹豫着看着周天子。
周天子拿起桌上的长剑怒插到墙上：“妇人之仁，诸侯之中本王的兄弟不少吧，天子遇难他们本应该出兵相救，他们救了吗？天子迁都他们本应该出兵护卫，他们出兵了吗？”
看着满脸怒气的周天子，姬子豪的心思终于有所改变。
“孩儿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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