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雪国大帝
“西荒来的使者?来做什么?投诚吗?”
在山间一处平缓的高地,我见到了帝国前军的主将。
一上来,他就对如此对我盘问道。
“怎么不说话?”他又问道。
“咱最后再说一遍,咱来见你家圣上。”我语气平缓的回道。
“有意思,不过你还是回去吧,最好不要再来了。”
我将战书拿了出来,稍一犹豫,便甩在他的案桌上。
“大胆!”
将我领来的那人,拔剑而出,作势欲砍。
“怎可如此对待使节!退下!”主将拍案,站了起来。
我心道:“好一出大戏!”
其实下战书,下到帝国前军主将手里就可以了,这样最安全。
而大帝旁边,必然有高人,以我的遁术,不一定能逃脱。
我对主将说道:“不必如此动怒,咱心直手快,看来犯了您威严,还请见谅。”
主将要给我面子,我要主将台阶下,老实说,这种宫斗一般的事情,我是最讨厌的了。
“咱,管束部下无方,让使节见笑了。”
主将回道,然后他坐了下去,继续道:
“不过,咱,并非有意打发使节,现在使节回去,还来得及收拾一家老小,若使节去觐见我朝圣上……”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又站起来,对着东边施了一礼。
“恐怕,永无回头之日!”
这话一出,我感到话中揉夹着一阵杀意袭来。
我竟连退三步,直接被逼到帐外。
我心中一凛。
这是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主将。
武力实力气势,都远非我叔父那种“文官”可比。
看来他方才真的是语气温和的劝我,而非嘲讽戏弄。
反倒是我小家气,落了下乘。
我再次走进帐内,道:
“生死之事,小矣,为国为民,吾之所向。将军好意,咱心领了。不知将军,可敢与在下一赌?”
“使节但讲无妨。”
“帝国军势,锋可连挫七余城,却不可挫灵运,将军之刃,必折于灵运。”
“军国大事,其成败,不在于你我之赌,但,与其让天万一应你之言,不如以此剑破之!”
我道:“将军如何破之?”
只见他提剑而来。
我不为所动。
他身高约两米,直直在我身前两步停下。
他拔剑四顾,好似追忆往生,道:
“此剑,追随我戎马半生,饮无数人之血,如今,赠予使节,但请不要推辞!”
说完,他还迸发一股强烈的威压,妥妥的威胁。
完了……
我信玄学的……
我本能感觉。
若我接,此命必被他所破。
若不接,我命必折于此地。
“君……将军何名?”
我颤抖着,将他的剑,双手接过。
罪孽啊……
天下和我,我选择了自己……
还说什么生死事小,家国事大……
“此剑,淚天!吾名,泣鬼!”
按照泣鬼的说法,此剑,非寻常物,带着它面见圣上,将无人阻拦。
于是,我便带着淚天剑,重新启程。
……
西荒地界,座拥城
座拥城,并非十四城联合议会所属。
帝国入侵西荒后,座拥城与联合议会结盟。
而如今,座拥城已被帝国所破,成为了帝国前线的中军大营。
我入城时,天色暮晚。
街道上灯火同通明,人来人往。
丝毫看不出,这是不久前被战争洗礼过的城市。
“使者,您是今日觐见,还是明日?”
“不耽搁,咱先洗漱一番,再去觐见。”
接待我的礼官,叫尚上。
尚上将我引至亭驿馆。
安排完我的住宿后,便对我说道:
“若还有什么需要,托仆从传唤咱便是。”
他说完,见我并无应答,便退了下去。
我在想。
泣鬼这个人,我记忆中完全没印象。
为什么他的一把剑,竟有如此权威?
难道是拥有先斩后奏之能的尚方宝剑?
不对,泣鬼说过,这剑,已随他戎马半生。
而这次的战争,时间不过月余。
我想不通,但又不得不想。
这剑,自我带上后,便让我时时不安。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祥的事情。
……
我泡在热水中,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这时我想到名著里的,一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话:我这一生为执念,为复国,过得艰苦卓绝,最后虽终得所愿,但那个时候,泡在热水里,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就这样,放下一切……
不行……
一开始胡思乱想,就停不下来,心越来越乱糟糟了。
对了,去看看《绝情绝意真经》吧。
我从热水桶里,站了起来。
这驿馆透风,我一站起来,寒风拂在身体上,水分蒸发,瞬间带走了一大片热量。
我连忙蹲了下去。
我这怕冷的体质,哪怕换了身体也改变不了,就好像是印刻在灵魂当中,一触即发。
不对!
我这才想起来,这是我修炼的功法所至。
风遁,需要切身去感受风,温度是很重要的一环。
为了时刻能发动风遁,我的身体一直保持在,对温度极为敏感的状态之中。
值得注意的是,科学研究表明,皮肤对疼痛和温度的感知,不在同一维度。
一个人可以很能挨打,但也会怕冷。
“呼~”
一处于温暖安静舒适的地方,而前方又是可预见的荆棘,人就变得拖延了。
我将整个头也沉在热水当中,在被包裹的世界中,静静思考。
虽然我拥有了倾君的身份,有现代的思想和认知水平。
但我却仍不知,要如何在一国之主面前自处。
倾君印象中有关于大帝的传说……
现代社会讲究人生而平等,这里的人生而不平,而且个体间还有着极大的实力差距。
人家要看你不爽,那你就得血溅五步。
而世袭帝国大帝的钟宁家族,便是以武力而稳守天子之位。
不得不说,钟宁家族的血脉是真的好。
……
不知作何解的我,还是拿来了《绝情绝意真经》,希望能取到一点经。
“有一种生长在冰雪高山的花,五十年一开,五息即枯萎,极难一见。
我花了三生三世的缘分,曾采得此花一朵,而你却撒手人寰。
我将此花埋在你的墓前。
春夏秋冬,光阴流转。
五十年后,我再来时,此花仍未枯萎。
于是,我悟出一个道理。
有根之花终归于尘。
有情之人终老于情。”
“……”看完《绝情绝意真经》的开篇,我一脸茫然。
少年至死是少年,难道不是因为心中还有过去,心中还有情吗?
而人之所以老,难道不是因为无机化丢失记忆和过去,逐渐无情才老的吗?
无情的人,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这《绝情绝意真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将它扔出了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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