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天色昏暗,罗卿研走进停车场,最近公司有了起色,心情也跟着松快了不少。陈海昌倒台,多少之前冷眼旁观的人现在奴颜媚骨,罗卿研看着觉得很讽刺。
停车场里有些过分安静,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今天这里怎么这么静啊……该不会……”助理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罗卿研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四下照了照,没有半分异常。随即,她的视线落在了助理手中的布偶上。
助理察觉到,惊恐地瞪大眼睛,立刻将布偶扔出去。
这是刚才下楼时一个工作人员送的,说是之前来了一个粉丝,没进来,便把东西放在了他这里。
随着布偶重重摔在地上,一个黑色小型摄像机立刻滑落。片刻,从布偶中传出一个加了拟音器的声音:“姐姐,我好喜欢你啊!”
罗卿研眸中立刻出现了那一片追赶的人海,以及推开房门一个陌生女孩热情到极致便显得诡异的笑容。
可那不是幻觉,就真真实实出现在她眼前。
私生。
嘈杂的窃窃私语、密集的人群,以及凌乱的脚步声聚集在一起,在她脑中汇聚成一道汹涌的洪流。
跑是本能的反应,她此刻顾不得说什么,多少次令她恐惧的经历似一帧帧电影画面,而眼前异常恐怖的景象占据了所有零散的记忆。
冷风顺着脸颊擦过,嗓子里一阵腥甜。远处路上一辆车斜斜停着,周围聚满了人,耳边尽是喧嚣之声。
罗卿研觉得有些晕眩,晃了晃,眼前一黑,猝不及防被人撞倒在地。那人连忙将她扶起,随后有些惊讶:“是你?”
声音熟悉极了,罗卿研点点头,从地上站起。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趁人多混杂,冲进路旁一条小路。罗卿研东拐西绕跑进一条巷子,小巷子里面空荡荡的,她喘息片刻,巷子里的风刺冷。她忽然觉察出几分不对,手腕上空落落的,只有一条纤细的红痕。
手链丢了,估计遗落在了路上。
那是初入娱乐圈时自己织的,手工不好,织了一个晚上。现在想想,当初这种行为却是傻,不过一条手链却承载着自己对未来的期许和盼望。制作粗略,她却带了好几年,这条手链跟着她经历了不少风雨,自己变了个人,手链却还是没变,就好像回忆中的自己。
手链于她而言何等重要,但沿着路回去必定会遇到私生的追赶。
巷子里寂静一片,只有风游荡过的声音。
她探了探身子,顺着墙根往外走。巷子外面站着一个身影,扶着墙壁,似乎受了伤。罗卿研站在原地没吭声。
远处有人喊:“那边过去了!”
她倏地一惊,连忙退回巷子里。可似乎无人注意到她。那个身影直起身,大步跑进巷子中。
两人对视着,夜色中,罗卿研分辨出来者。
巷子两边都是住户,因此点着几盏灯,突然,那几盏昏黄的灯光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
风穿墙而过的声音中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涌入狭长的巷口。
完了。
罗卿研在心中想着应对的计策,奈何什么也看不清,无法辨别出眼下情况。
猛然一个人扑过来将她按在墙上。罗卿研一惊,下意识要反抗却被牢牢困住。那人压低声音说:“配合我一下。”
脚步声愈加清晰。
两个人紧挨着,她明白那人的意思,却还是紧张极了。心一下一下撞击着,所有关于私生的可怖往事一齐浮现在脑海里。
这时一人喊道:“欸,这是干嘛呢!”
有个女人回答:“不好意思。”
“去去去!大晚上跑这儿来,知不知道搅和了老子好事?!”
这声音陌生,却在耳边响着。
难不成……她瞬间明白了。私生到底还是人,只是对于自己爱豆有些执着得疯狂了。可若遇到生活中的事情,还是个说笑怒骂的大活人。
脚步声远了。
那人松开她。罗卿研后退几步,张望着私生消失的踪影,松了口气。
“抱歉啊。”
“没关系。”罗卿研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李峻毅查看了四周,灯复又亮起。他说:“无非就是私生来了,刚才老远一哥们就在路上追我,趁车停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机会跑出来。难不成你也是……”
罗卿研无奈:“早就说过,我的私生老厉害了。”
静默一会儿,罗卿研说:“刚才谢谢你了。”
“没事儿。”李峻毅摆了摆手,“你不生气就好了。”
“不生气。”罗卿研抬起头,“……似乎人走了。”恐惧还未尽数消散,心情稍稍平复。
李峻毅抬眸望着她,一秒、两秒……胸中的那团火焰抑制不住,灼烧着。李峻毅快步上前,一把扯住她。近在咫尺,彼此的眉眼格外清晰。
他从那双眼中看见了自己。
陈海昌时间的烟火平息了不少,仿佛一块石子落入水中,溅起一片涟漪,水纹消散后湖面平息,无人再去理会这件事。
几家欢喜几家愁,失去了陈海昌这棵倚靠的大树,树旁攀升的枝藤便无法存活,只能落得个枯萎断裂的结局。先前那些谄媚奉承陈海昌的艺人一下子便各奔东西。
不过冯小涵算是个例外。
出了这档子事殃及池鱼,冯小涵却丝毫未曾沾惹半分,反而日头渐胜。
这天张栩婕给了林欲言一个剧本,说是新剧,她觉得好,让林欲言看看。
林欲言翻了翻,问:“剧情不错啊,你怎么找到的?”
张栩婕一脸无语:“你还问我?知道我为了你做出多少贡献吗?”她又说,“试镜在下周,你看可以吗?”
林欲言点点头,“好。”
试镜顺利通过,闲暇时林欲言刷了刷手机,热搜网页上几乎都是有关洛逸轩的。她想,要是放在几百年前,人家说不定能黄袍加身当个皇帝。
不过一年的时间,从走投无路无人问津的十八线到现在位居顶流万人敬仰,好像只是一瞥。不过谁能明白路上的风刀霜剑坎坎坷坷呢?
按照洛逸轩这个性子,必然不会放过那帮人。冯小涵与陈海昌的嘲讽欺辱就让林欲言恨之入骨,何况是被人亲手摧毁了梦想与希望?林欲言放在自己身上便觉得冷,不知道他心中又是怎样一番境界。
当初偶然在医院窥破了事情的一角,至于其中如何纷扰复杂她一概不知。她不知洛逸轩如何想的,但如果是她自己,现在就该准备反抗了。
风暴前的暗夜总是格外宁静。
绛紫色的帘幕半垂着,一道道殷红的花纹在帘子上蜿蜒着,宛如交错的血痕。
一个女人推开门,张望几番确认无人后方才掩好门走进来。她带着一个黑口罩,穿得极为朴素,却遮掩不住手指上奢侈的戒指。
她一把拉开帘子做到椅子上,急切道:“怎么样了?”
一个极其诡异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我要的呢?”
“哦……”女人意识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箱子,“我能知道的关于陈海昌一切罪证都在里面了。”
“陈海昌呵……”对面坐着的人打开箱子随手翻了翻里面的东西,弯了弯唇,“嗯,不错。陈海昌已是枯木,这辈子注定翻身不了,我瞧着他怕是要搞事情。陈海昌失败虽然已成定局,但说不准还会再溅起一片水花,甚至能搞个两败俱伤什么的……哈哈……你要明白,陈海昌很有可能就是看中了你,冯小涵。”
冯小涵畏惧地缩了缩,说:“那他……”
“放心吧!”一双带着手套的手在她肩上拍了拍,“这些证据足以让那些水花消失。”
冯小涵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随即又触电般的不再看了。这人是最近与她联系上的,每次见面都戴着口罩墨镜,穿着黑色大衣,还使用了拟音器,听着怪瘆人。冯小涵的迫切胜过害怕,因此并不十分在意这些异常。
她问:“我需要的呢?”
那人说:“你放心好了,林欲言嘛……有点意思。”
冯小涵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欲言现在这么厉害,我、我……”
那人似乎笑了:“月满则亏,你难道不想看看她是怎么自己摔下去的吗?”
冯小涵疑惑:“你这是……”
冯小涵戴好口罩背上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从房间内出来。她脑中盘旋着方才那冰冷而怪异的声音,以及那一句“月满则亏”。
她突然就想笑。
身旁一个人低着头走过,她收敛了笑意快步出去。
风有些凛冽,冯小涵忽然想起,刚才那人的侧颜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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