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机场相遇
明媚给梁安妮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无人接听。
已经快要到晚上九点了，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她不禁有点担心，跑去卧室披上外套，也不管自己穿的是睡衣睡裤，直接冲到玄关穿鞋。
刚穿上一只，明媚听到门外似乎有什么动静。
她凑到猫眼那里去看，顿时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门外站着两个二三十岁的男人，都举着手机，前置镜头对着他们自己。看屏幕，应该是在直播。
这些年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明媚住的地方只是一栋普通公寓楼，安保措施做得非常一般，外人想要进来，只要在外面等一会儿，跟在回家的住户后面，就可以畅通无阻。
作为网红，明媚自然知道有些主播为了博眼球，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堵在她家门口，显然就是想蹭一波热度。如果能蹲到她出门，对他们说简直是中了头奖。
正在观察时，其中一个男人突然转身，目光直直地看进猫眼。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明媚还是惊得倒退一步，险些被自己的一只拖鞋绊倒。
下一秒，门口就传来砰砰的敲门声，一个男人用捏着鼻子的嗓音开口：“送外卖的，开门！”
另外一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明媚：“……”
敲门声持续不断，她吓得魂飞魄散，倒退两步，也不管自己一脚穿着外出的鞋子，一脚穿着拖鞋，慌忙跑回卧室。把门关上后，她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她还是高估了这群人的下限。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
明媚赶紧点开，原来是“春光明媚工作室唯一官方群”里，有人发了消息。
梁安妮：“林晓薇，消失一下午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干了就趁早跟我说！”
原来梁安妮没事，她松了一口气，正要打字问她怎么样，林晓薇却回了消息。
那是一条微博链接。
还没来得及看内容，林晓薇又发了一条：“老板和安妮姐对不起！我花了一下午时间，整合了一下信息，总算在半夜之前发出来了，你们可以转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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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黑历史视频于上午九点曝光，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再经过工作室那个不痛不痒的声明，到了晚上九点，依然飘在热搜上。
不仅如此，还上了两条新热搜：
明媚非主流全包眼线
明媚太妹表情包
也不知道这个视频戳中了网友的什么点，讨论度达到了一个巅峰。
而明媚原来的那些大粉，很多都闭了麦。这种情况下，谁要是为自家正主说话，分分钟就会被网友的唾沫星子淹没。
但偏偏就有头铁的。
晚上九点，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后，明媚的大粉，关注数过百万的“媚媚同款博”发声了。
这位博主发布的文字只有一句：“即使断章取义是网暴者的通行证，但也不要让事实真相成为受害人的墓志铭！”
文字下方配了一则视频，也不长，只有三分钟。
一开头，就是曼阳九中三年前的一则通报，称该校数学老师曹某某因个人作风问题，被停职查看。
接下来，就是从曼阳各大论坛扒出的网友留言，有的甚至是十年前留下的，都是在吐槽曼阳九中一位数学老师，经常对女学生动手动脚，却因为家里有关系，学校也放任自流。
视频最后，博主还把过去明媚的直播录屏贴了几段上来，很多都是三四年前的直播了。
那时明媚在网红圈还是个小透明，直播间里只有一两百人，但相比于现在，当时的她更敢说。
“真的，大家在做事之前，一定要想好后果。”几年前的明媚认真地盯着镜头，“我曾经就因为一时冲动，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
“明明是别人的错，可是我选择了错误的解决方式，结果就是差点毁了自己的人生。”
“我也不瞒着你们，我连高中都没毕业，就被学校劝退了。”
“你们可能觉得，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学历根本不值钱。但实际上，没有学历，你连谈钱的资格都没有。”
这条微博一经发出，就被明媚的粉丝有序转发推广。不到一个小时，网上舆论开始逆转。
当然，质疑的声音还是存在，认为这则澄清视频是东拼西凑，编出了一个卖惨的故事洗白博同情。但至少，一边倒的情况消失了。
半夜十二点，一直没接明媚电话的梁安妮终于打了回来。
“媚媚。”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语气很轻松，“之前说要解约的品牌方都松口了，节目组那边也要你明天去录节目。”
林晓薇功不可没。
“媚媚同款博”是明媚关注数最多的粉丝，这个大粉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关注她了。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交流，更多的是一种点到为止的默契。
但明媚确实没想到，林晓薇就是“媚媚同款博”。
这条视频虽然不长，但需要花费很大心血，那些古早的录屏，久远的学校通报，和无人在意的论坛评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找到，拼凑在一起。
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欢她的人，根本做不到。
“给晓薇发奖金吧。”明媚心下一阵感动。
梁安妮语气故作凶狠：“那我呢？”
明媚弯起嘴角，“你不是老板吗？给自己发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
电话那头笑出了声音，二人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互道晚安。
睡之前，明媚还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往门外看了一眼。
那两个男人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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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生存法则》第二期录制地点并不在棠市，而是在庆州。
庆州位于南方，离棠市将近两千公里。所有嘉宾都在节目组的安排下，各自坐飞机前往。
梁安妮因为还有很多事务处理，因此派林晓薇陪同明媚去庆州。
在去往机场的车上，明媚问林晓薇，为什么之前不说她就是“媚媚同款博”。
小姑娘支支吾吾，“很多明星工作室都不喜欢招粉丝当员工的嘛……我怕你们听说了，就不要我了……”
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明媚失笑点头。
“那个，老板……”林晓薇又小心翼翼试探道，“所以那件事的真相，就是我推断的那样对吗？”
明媚避开了她的眼神。
“算是吧。”她说，目光看向窗外的高楼大厦。
见她这样，林晓薇也没再追问。
二人沉默地到了机场。才刚下车，他们就发现机场里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正在茫然，旁边有女孩子尖叫着跑过，依稀能听到她们嘴里喊着萧炼的名字。
明媚恍然大悟。萧炼和她都是从棠市出发，应该会被安排坐在同一趟航班。
节目组还算良心，给她安排的机票是头等舱的。艰难地扒拉开人群，明媚和林晓薇提着大包小包，向着vip入口缓缓挪动。
快走到了的时候，明媚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一眼看到了萧炼的侧脸。
他个子高，在人群中一站，比大部分人都高出了一点，十分容易辨认。
正想绕过这位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大明星，旁边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发现了明媚，立马围了过来。
“明媚！是明媚！”
他们大叫着，让她避无可避，只得僵在原地。听见声音，本来站在萧炼身边的人群，起码有三分之一都跑了过来。
“明媚你好！你打老师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他对你心怀不轨吗？”
“视频里有人叫你嫂子，你那时是在和地痞流氓交往吗？”
“明媚！在节目里你说你只有过一个前男友，但看过你高中的形象，很多网友都不相信，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明媚：“……”
今天没有雇保镖过来，属实是失策了。
“让一让！让一让！”林晓薇一边要护着明媚，一边还要顾着手里的行李，瞧着十分可怜。
明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处台风眼，周身狂风肆虐，作为沉默的中心，她努力而缓慢地在移动。
而另一处台风眼是萧炼，他已经向这边投来了目光，默默地看着两场台风交汇融合。
此时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近，到了能听见对方讲话的程度。
明媚听见有记者问他：“请问，对于明媚打老师一事，萧老师怎么看？”
萧炼低沉着声音答：“清者自清。”
这回答太官方，显然让记者不太满意，于是又追问：“那萧老师相信明媚是受害者吗？看过她高中时的不良少女形象，您以后还会愿意和她约会吗？您觉得明媚配得上自己吗？”
什么意思啊这记者，明明看到她就在旁边，问的问题却这么缺德，当她是透明人啊？明媚气得不行，又没法发作。
萧炼眉头皱起，盯着那记者。
“她配不配得上，我不知道。“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我觉得，你倒是配不上采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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