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似曾相识
整个洗漱的过程中，明媚都在思考刚刚发生的事。
自从节目录制开始，她从来没有表示过对秦舒朗一丝一毫的好感。正相反，他们俩人每次见面都气氛僵持，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而且一言不合就掐起来。
究竟白星乔是哪里得来的信号，以为她要插足他们的关系？
她也没想到，白星乔对秦舒朗这么上心。节目才录到第二期，他们两个从认识到互生好感，也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
按理来说，一个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女演员，参加恋综也只是为了赚人气，像这样真情实感地喜欢一个男嘉宾，很容易对她以后的事业产生影响。
明媚把嘴里的漱口水吐掉，摇了摇头。
她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替别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但她还是打算把话跟白星乔说明白，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躺在床上，明媚强撑着困倦的双眼等白星乔回房间。
但白星乔是个夜猫子。而且在已经播出的第一期里，明媚看到第一天晚上，白星乔就和秦舒朗在客厅里深夜谈心，凌晨一点才回房间睡觉。
等着等着，明媚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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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白星乔已经收拾妥当离开了房间。
明媚一向作息不规律，因此三餐也是随性而为。她下楼的时候，其他人早饭都吃得差不多了。
叶麒麟招呼她吃一点，她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是很饿。
收拾好碗筷，就到了第二次双人约会配对的环节。
第一次是由女嘉宾邀请配对，这一次自然要换男嘉宾开口。按照排名，昨天游戏的第一名萧炼得到了第一个邀请女嘉宾的权利。
他思忖片刻，开口道：“白星乔。”
他的选择在大家意料之中。在过去节目里的每次选择，他都是主动选择白星乔的。
而白星乔的拒绝，也并不让人意外，大家都知道她在想着谁。
“对不起……”白星乔的语气中带着歉意。
萧炼点点头。他失去了一次机会，只能等其他三人先选。
第二名是叶麒麟，他睁着亮晶晶的双眼看向明媚：“我选明媚。”
前面萧炼没有配对成功，明媚自然也要拒绝。
如此一来，排在后面的两位男嘉宾反而都顺畅地邀请到了心仪对象。又轮到萧炼时，可以选择的女嘉宾只剩下明媚和方南棋。
萧炼：“……明媚。”
他“明”字刚说出口，明媚仿佛就等他叫自己一样，不假思索地说：“我接受。”
她要找个机会问问他，“欠钱不还”到底算什么综艺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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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约会主题是：拍摄情侣写真。
每一对男女嘉宾都有节目组安排好的主题，也会专门配备摄影师和服装师。而所有场景，都在庆州影视基地。
明媚和萧炼本来就是男女嘉宾的第一名，他们配对后，分数也是最高的。
上次第一名的待遇着实不错，因此明媚不由得心怀期待，也想要体会一下被节目组优待的感觉。
庆州影视基地很大，分成好几个区域。明媚和萧炼的车子缓缓停下，她还没下车，往窗外一看，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这里有几处破旧的小巷口，立着几栋看起来饱经风霜的筒子楼。
这就是第一名的待遇？
明媚无言地下了车，瞧见不远处有一男一女匆匆走来。
“你们好！”男人手里抓着一只体积庞大的专业相机，热情洋溢地跟他们打招呼，自我介绍说他是摄影师。
明媚抿了抿唇，缓缓说出心中的疑惑：“摄影老师，您确定我们拍的是情侣写真么？”
要说是破产夫妇的写真还差不多。
身后的萧炼似乎有同样的疑问，也挑起眉看着他。
摄影师了然一笑，示意他们跟他走，“你们看没看过刑思文导演的电影？”
跟在他身后，明媚摇摇头，萧炼点点头。
“他很少拍爱情片，但仅有的两部，都是在这种贫民窟一样的环境下拍的。”
“刑导很喜欢那种昏暗的光线，凌乱的环境，和男女主贫穷而绝望的样子，简而言之，就是十分文艺的贫民窟爱情。”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种风格，所以也为你们挑了这个地方。放心，出片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明媚讪讪地笑了两声，算是回应。
他们已经进入了其中一栋筒子楼，顺着吱嘎作响的木质楼梯上到三楼，进入了左手第二间房。
这间房完美复刻了穷人的居住环境，狭小，破旧。靠窗处是一张床，盖着开了线的床单和薄薄一张毯子。旁边一张木桌，再往里是一个脏兮兮的灶台。
“最重要的是，”摄影师的话还在继续，“你们是排名第一的情侣，因此有一个特别的优势。”
“什么优势？”明媚问。
摄影师神秘一笑，凑到明媚和萧炼中间，张开双臂拍拍他们二人的肩膀。
他笑得露出两排牙，其中一颗金牙还闪着光，“你们的尺度最大。”
明媚：“？”
萧炼：“？”
这算什么狗屁优势？
但他们没有反应的时间。说完这句话，摄影师把他们二人一推，对着身边的女人说：“让他们去换衣服。”
明媚抱着服装师塞给她的衣服，进了旁边的一间房。
那是一件宽大又起了毛球的格子衬衫，和一条黑色短裤。等她换好之后才发现，这衬衫应该是男式的，长度到她的大腿，堪堪遮住了短裤，看起来更像是没穿裤子。
而且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都被扯掉了，领口勉强起到遮挡的作用，但只要一拉，就会露出大片肩颈处的肌肤，和前面一道若隐若现的沟。
倒是跟她高中时穿的衣服暴露程度差不多。
太久没有这样穿过，明媚出门的时候一手拽着衬衫下摆，一手护着领口，几乎是用挪的走到了拍摄场地。
刚在房间里站稳，她就感到一道目光直直地投射在自己身上，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
乍一看，她压根没认出来这是谁。
愣了几秒，明媚才突然辨认出那人耳垂上专属于萧炼的红钻耳钉。
相比起明媚，他其实包裹得还算严实，只不过上半身穿的是件白背心。平时他顶多会露出小臂，看起来有点瘦削。可这件贴身的白背心一穿，露出了他紧实的臂膀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不过是件最普通的白背心，穿在他身上，竟然还挺有观赏性。
明媚突然忘记了自己还在生他的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但下一秒，二人眼神相撞，她又赶紧把目光收了回去。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为了找到好的拍摄角度，在一旁研究摄像机该怎么架，暂时还没有人管他们俩。
明媚心中一动，默默挪到萧炼旁边。这间房站了这么多人，已经很拥挤了。她挪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萧炼转头看她。
“我问你，”明媚担心摄像机会拍到，因此直视前方，尽量不看他，只从嘴角里挤出声音，只有萧炼能听见，“我什么时候欠过你的钱？”
闻言，萧炼微微一怔，把头又转了回去，没回答。
明媚深吸一口气，小声道：“问你话呢？”
“你确定要我现在说？”萧炼一声轻叹，似乎有些无奈：“虽然摄像机没有拍，但你衣服上还夹着节目组的麦。”
明媚：“……”
她是真忘了。
这麦还是她换好衣服后，自己别上去的。
没等说话，摄影师似乎终于研究好了光线和角度，不等节目组的摄像头架好，就冲着这边招手。
“来吧，我的男女主角！”
他指着窗边的那张破床：“男主角，现在给我躺上去。”
萧炼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布满灰尘的床单上。
狭窄的窗户射进来一道微弱的光，在光线中，都能看到灰尘的颗粒在漫天飞舞。
“有洁癖啊？”摄影师大声道，“贫民窟爱情的男主角，有洁癖怎么行？大明星，没睡过这种床是不是？”
然而，在此刻的明媚看来，这位摄影师才是没过过苦日子，满脑子对穷人的臆想和偏见。
洁癖跟贫穷是完全对立的？难道穷人就不能干干净净的过日子么？
明媚突然有些不耐烦，想要说点什么，说服摄影师换个地方。
可萧炼听了那话，不知被戳到了哪一根筋，直接往床上一躺，又弹起灰尘无数。
明媚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鼻子里也痒痒的。
鼻炎险些发作。
“这才对嘛！”摄影师满意拍手，又对躺下的萧炼指手画脚，“这条腿支起来，右手伸开，诶对，就是这样。”
指挥完萧炼，他又扭头叫明媚，“来，女主角，趴到男主角身上去。”
明媚：“？”
“别傻站着，害羞什么？”摄影师嘴里不停，使劲摆手叫她过去，“这是艺术，不丢人。再说了，跟他亲密接触，你也算是赚到了。”
赚到个鬼啊！
明媚连忙看向萧炼，想着这位大明星肯定不愿意跟她拍这种东西，最好直接闹情绪拒绝，就替她省事了。
可她却发现，萧炼以一个洒脱的姿势躺在床上，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似乎在说：“你不敢？”
看见他这表情，明媚蹭地一下就上头了。
大歌星都不介意，她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
既然如此，她更要好好表现，看看她和萧炼，谁先破防，谁能坚持到最后。
她甩掉鞋子，十分豪迈地爬上了床，下一秒就被床脚的毯子拌了个趔趄。
木床发出难听的响声，她膝盖蹭着床单，身体没能稳住，直接趴到了萧炼身上。
领口从肩膀处滑了下来。
他下意识伸手撑住了她的肩，手心的炙热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身体。
明媚愣愣地看着萧炼。他似乎故作稳重，眼神却透露出慌张，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少年人才拥有的光。
她突然就想起，这张脸，这个角度，这一幕情形，她似乎之前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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