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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孟轻依试着将所有听来的关于他的传言整合在一起,想在脑海里把他拼凑起来。

        优越的家世,周正的长相,贪玩的性格,清冷的气质,不趾高气昂,不放荡形骸,更不恪守成规。

        他似乎是个矛盾的个体。

        如同夏末秋初的时节里让人捉摸不透的天气一般,白天艳阳高照,晚自习时突变成了满天乌云。

        阴沉的天气与夜幕笼罩在一起,云团聚集,月色氤氲,似乎快要被藏在云里。

        清凉的风如同被困圈了很久的恶劣小子,肆意地调戏着枝叶,甚至不窗户的阻挡想闯入室内。

        十班的地理位置临街,所以两面是窗户,而孟轻依和江择言坐的位置身后和身旁都是玻璃。

        虽说不是狂风卷集着乌云,但风与窗户胶条摩擦产生的“讥笑”声让孟轻依听了毛骨悚然,尽管不喜欢燥热季节肌肤被布料束缚的感觉,她还是穿上了校服外套。

        教室里还是看似平静的气氛,孟轻依伸了伸发酸的手臂,将头转向右边。

        白炽灯照亮着室内,同时为镜面打上了光影,孟轻依可以看到江择言此刻依靠在椅背上,双臂环绕在胸前和她一样看向窗外。

        玻璃上的那张俊逸的脸依旧周正帅气,标准中国式好看男生的三庭五眼,姿貌端华,眉目如画。

        “怎么会下雨呢?”孟轻依自言自语着。

        她身后的男生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眼睛微微瞥了她一眼。

        “你有这时间去纠结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不如多做几套生物卷纸。”

        “连天气预报都说不准的事,不过都在看天表演。”他声音不高不低带着磁性,却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窗上渐渐有了雾气,倒影中江择言的双眸像是浸入了海底。

        突然传来沉闷的雷声预示天突如其来的坏脾气。

        孟轻依不禁身子一抖,她的姿势有些僵硬。

        他抬手帮她把窗帘拉了过去,然后转过了身子,垂下头,重新将桌面上的书拾起。

        玻璃窗上映不出两个人的影子,她也只能重新趴伏在书桌上学习。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雨,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它还在造着声势。

        放学教室里的声音开始热络起来,大多数人打开了关闭一整天的手机。

        孟轻依将手机开机后,收到了何莉的短信:妈妈在门口等你。

        她低着头回复了一句:好。

        何婷和郎昆现在住一个小区,家里人也都对他们睁一眼闭一眼,说了再见他们便结伴先离开。

        孟轻依加快了收拾书包的速度,但她旁边的人收拾的有条不紊,她也只好慢了下来。

        江择言这个人即使他有时候慵懒恣意,但你很难用“痞”来形容他,他身上有着恰到好处的涵养,也有着恰到好处的清冷感。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首孟轻依没听过的粤语歌,江择言看了一眼屏幕,背上书包,边走表接通了电话,他的脚步快了许多。

        孟轻依也恰好拉上拉链,走在了他的身后。

        校门口她看着他坐上那辆在医院见到过的suv,跑下来的是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那女孩孟轻依是认识的,与她同届的曲琳琳,江择言的发小。

        车子缓缓离开,孟轻依才看到不远处伸着脖子向校内张望的何莉,她小跑到她的身旁,琥珀般的眼睛带着笑意。

        天越来越阴沉,母女向家的方向快速走去。

        车上,江择言看着旁边坐没坐相的女子,不禁皱眉,“大姐,你能不能像个女的?”

        曲琳琳丢给他一个白眼,她爸爸在前面开车都没说她,就旁边的人话多,“怎么?现在做你旁边得像个女的了?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样的才能做你身边呢。”

        江择言懒得和她斗嘴,“什么时候报道去?”

        “周六,送我吗?”

        “看看吧,那谁不送你吗?”

        曲琳琳看了一眼驾驶室上的父亲,父女俩的视线在镜子中相撞,她慌乱地低下头,淡然说道,“分了。”

        江择言闻言耸了耸肩,没有在意。

        孟轻依回到家后,先去到了父母的房间里。

        孟未扬睡得酣然,怀里抱着孟轻依小时候玩过的玩具,昏暗下,暖色的床头灯似余晖一样柔和,光影打在他精致的脸上。

        孟志东在他身旁睡得也算安稳,宽大的床铺上他存在感随着一呼一吸在渐渐降低。

        孟轻依温柔地擦拭着孟未扬额前微卷的头发下的汗水,孟未扬感受到了她的触碰,晃着小脑袋蹭着她的手心,嘴里喃喃呓语,“姐姐。”

        等她从房间出来时,何莉端着热好的牛奶递给她,嘴里说着,“你呀,真的就是个弟控,小心这样以后找不到男朋友。”

        孟轻依失笑,揽过何莉的肩膀,打趣道,“妈妈,我真的找不到男朋友该难过的是你吧。再说了我以后的男朋友必须得对康康好啊,这是最低门槛好不好?”

        何莉拍打着她的手背,说她没有正形。

        孟轻依靠着母亲的肩膀,两个人就那么站着,谁也没说话,透过轻薄的衣物传递着彼此的体温,互相释放又吸取着能量。

        孟轻依喝完牛奶后去卫生间里洗漱,再出来时何莉那着她放在茶几的手机说道,“婷婷刚刚给你打电话了,我接了。”

        “有事吗?”

        “她想要你的企鹅号,我替你告诉她了。”何莉回答的坦坦荡荡,手机的提示音响起,“你看,添加的还挺快。”

        然后手机又连响了两声,何莉屈着眼睛屏幕,一个字一个字读道,“我是郎郎钱昆,这还有一个我是择?择是……”

        孟轻依接过何莉手中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页面,“一个是婷婷同桌,一个是我同桌。”

        说着便向自己房间走去,留给何莉一个摆手的背影和晚安的问候。

        房门被关上。

        何莉站在客厅里怔然,“这孩子怎么都不激动啊?那应该是两个男孩吧?她这是过了情犊初开的年纪了?”轻叹一口气,实在搞不懂自己女儿的想法,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回到了房间。

        孟轻依坐在书桌前,手腕控制着手掌的一举一动,拇指果断地连续点击了三个“添加”。

        [婷婷不要走]:安安我没什么事,郎昆是我让加的,晚安,明天见~

        [郎郎钱昆]:安安我没什么事,婷婷让我加你的,言哥是我让加的,早点睡,明天见。

        孟轻依简单地回复了他们,手机的屏幕熄灭,亮起,又熄灭,又亮起……

        直到她眼睛里曾预示的雨,礼貌地敲打着窗,随后开始下的畅快淋漓,那个叫“择”的对话界面也没有发来任何一句消息。

        江择言被郎昆吵着加了孟轻依的好友,添加完以后,他就去做力量训练,手机随手被他扔进了床铺里。

        江家是一个警察世家,向上无论数多少辈都有在公安系统中工作。

        江择言从出生开始就在西港的爷爷奶奶家生活,在别的孩子能走会跑的同等年纪里,他在特警大队里跟着站军姿,一站就是小半天。

        江家住在西港市区的家属大院里,房子足够大,有一间特意装修出来的器械室,他每晚都要完成当天刚做的力量训练,这早就成为了习惯。

        十七八岁的男生,一身匀称的肌肉,随着力量的施加,汗水沿着线条的纹路肆意在皮肤上流淌。

        等他训练完,洗完澡回到房间后,已经是深夜,孟轻依的头像已经灰了下去,他熄灭了手机,依靠在床头上看了会书才睡去。

        翌日,孟轻依被何莉从床上拖了起来,孟未扬贴着她的脸颊撒着娇蹭来蹭去,“姐姐,姐姐,你快起来,让康康好好看看你。”

        孟轻依闭着眼睛和小鬼蹭着脸,将力都泄在孟未扬的小身板上,害得他肚子挺得老高让自己卯着力,直到实在坚持不下去,小短腿向后退了一步。

        孟轻依贴着他的身子,沿着床边滑到了地板上,趴在地板上,还是没有起床的打算。

        “姐姐,你昨晚画画了?”孟未扬看着她书桌上的画册,说着就要翻来。

        孟轻依瞬间清醒,一个波比跳站直了身子,慌乱的收了画册,床头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择]:今天你值日。

        孟轻依转了转发酸的眼睛,抿了抿发干嘴唇,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回复了对方。

        [梦安]:好的。

        一场酝酿很久的充沛雨水对于还有余热的盛夏来说似乎就像是白费力气,清晨的太阳变升起的同时,地面上的水渍也在升华为水蒸气。

        上学的小路上,孟轻依走在树荫下,偶有叶片偷藏的雨水会露出马脚,然后落在她的皮肤上,惹得她浑身发痒。

        江择言告诉孟轻依今天值日,却没告诉她值日的人是他们四个,而且还是清扫室外分担区,如果早知道这样,她还可以再多睡五分钟。

        但雨过天晴,她懒得和他计较,嘴里哼唱着,“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有太阳。”

        旁边的何婷自然而然的接道,“妹不开口,妹不说话,妹心怎么想。”

        两个人顿时来了兴致,紧握着对方的双手,姿态浮夸。

        孟轻依:“走了太阳,来了月亮,又是晚上。”

        何婷:“哥哥什么日子,才能闯进你的梦乡。”

        要不是后面的歌词和曲调不会了,她们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把这首上个世纪90年代流行一时的男女对唱完整演译下来。

        郎昆被她们俩逗的乐开了花,“你们俩上春晚吧,逗死我了,这歌我奶都够呛会唱,你们俩真行。”

        何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意思,春晚都不稀得上。”

        “我夸你胖,你还喘上,但不得不说孟轻依唱歌还挺好听,我觉得和言哥的水平有一拼啊。”

        郎昆没有盲目的夸奖,孟轻依平时说话时和她的气质一样,柔和富有亲和力,唱歌也很是好听的气泡音。

        “那是,安安可是个文艺女青年,画画唱歌都不在话下呢。”何婷踮着脚尖费力地勾着孟轻依的脖子,一脸骄傲。

        郎昆自然不能认输,眼神里都不服气,“那言哥还会唱粤语歌,还会格斗术呢。”

        他们俩不知为何非要较量一下,那语气仿佛是两个势利爱攀比的“长辈”。

        “你废话!你言哥是半个粤省人,而且他从出生就在警察堆里长大的,没有可比性!”

        “那让他俩比唱歌!言哥你来一首你最擅长的!”郎昆冲着江择言说道。

        “安安你也来一首!”何婷也开始鼓动孟轻依的士气。

        然而孟轻依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事态的发展转变成了她和江择言的对决,她佯装冷言道,“我拒绝。”

        江择言附和,“同上。”

        随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向楼上走去,留下的两个幼稚鬼还在斗嘴。

        回到教室后,孟轻依坐在座位上依旧哼唱着刚刚的歌曲,似乎天气好,她的心情真的也跟着变好了。

        江择言对天气的变化多端不感兴趣,他只是觉得孟轻依真的很有趣。

        长相秀气?气质淡雅?性格伶俐?她好像昨晚那阴雨前的月亮一样,朦胧却又不愿失去光亮,实在想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汇去形容她。

        但江择言想到了一句歌词,“遗留她的窗边有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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