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没错"
“好，既然全都到齐了，那我们开……”
“报告！”安绾顶着乱蓬蓬的卷发，一手揪着外套，一手扶着单肩背着快要滑落的书包跨进教室。
班级瞬间充满了喧嚣，口哨声此起彼伏。这也许就是学生时代特有的浪漫，可以因为简单的小事议论纷纷亦或是简单的一句话哄堂大笑……
“今天真热闹”江晨衣抹了抹额，往后桌一靠，椅背磕在后桌桌沿上，发出清脆的咯噔声。
“哈哈，这两女的也够可以！报道旷课，第一天上学还迟到。不过坐你前面的那个看起来还算乖”严垒偏头小声对江晨衣道。
“乖？呵呵，no”江晨衣用手悄悄指了指林南汐的耳朵……
“呼”一阵浅浅的呼吸声传来，苏木延睁开略微模糊的双眼，轻揉。
“欸延爷，醒了？睡得怎样？”
“怎么没叫我？”冰冷的音调不带一丝感情和情绪。
“延爷，我看您睡这么熟，哪敢叫啊——”江晨衣托起下巴，满脸坏笑。
苏木延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江晨衣，然后转头看向老师。
“你是安绾吧，快坐快坐，坐林南汐前面”林叶拿起笔在班级册的最后划上勾。
“好，因为昨天有两位同学没来报道，所以我就把入学的第一件事：自我介绍放在今天。那么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改为同桌前桌后桌互相认识。这样比较快！”林叶顿了顿，握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写下了“互相认识”四个大字，“现在开始！”
同学a：“啊好幼稚！这不是小学生才做的吗？”
同学b：“就是，好傻啊！”
“哎呀——有什么傻不傻的，这是你们的第一项作业，没完成的要扣分哦——”
“你好，我是林南汐，你呢？”林南汐侧过身，将长发拢到耳后，露出微笑。
她的同桌，是一个带着黑色眼镜的很文静的女生。
“周……甜”声音在喧闹的班级中显得有些娇弱，林南汐费了好大劲才听清。
“周甜？好名字！那就希望你每个星期都能甜甜蜜蜜的。”
“谢……谢，你也”
虽然极具不愿意，但林南汐还是转过身，面对那张又臭又长的脸。转身，正对上他清明的双眸，睫毛如同亚鸦羽般，乌黑一片，在眼下罩出一片阴影……
对视，沉默……
“嗨~美女，我是江晨衣！你后边这位是苏木延。他不太爱说话，别和他计较哈~”
“呵呵，不太爱说话？明明听能说的……”当然，林南汐没有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只是露出招牌式微笑，用简短的语言回应着“林南汐”
接着，她便扭头和同桌闲聊去了。
苏木延盯着她的侧颜，浅棕色的发丝弯弯绕绕。在交织中，露出三颗晶莹的光点，是被阳光发射光芒的耳钉……苏木延默默低下头，接着睡觉。
第四节铃声刚响，一串有节奏的高跟鞋声顺着走廊来到班级门口，一袭白色的长裙裹挟着咖啡色风衣，黑色及腰的长发张扬又霸气，犀利的眼神向众人张开天罗地网。
“我叫刘彦，教你们外语。暑假里没有打卡的同学主动站起来！”语速快得像是在怼人。
习惯了林叶温柔慈祥的话语一节课，突然间有些不适应。
“还要我说第二遍？暑假里没打卡的现在主动站。我这里有名单，我点名，尴尬的是你！”刘彦将一张写了名字的字条拍在讲桌上。
林南汐慢吞吞的将屁股挪开座位，站起身，倚着窗户。前面的安绾也跟着站了起来，用脚把板凳向后踢。
“就两个？其他人都死了？”
“木延，醒……”
“我没睡”
“噢”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江晨衣从位置上弹起来，站起来才发现自己不用站，正准备尴尬地坐下，“江晨衣，苏木延，严垒给我站起来！”刘彦瞪着双眼，大吼道。
“哎老师，我打卡了！”
“你谁？”
“我江晨衣。
“江晨衣是吧？我其他名字没记住就记住你！你管你那不知道从哪翻出的破烂叫打卡？那是你几年级的听写？还是你弟弟帮你写的？苹果这个词是高一的单词吗？”
“哈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闭嘴！好笑吗？现在我发一张暑假单词打卡的卷子，内容都是你们预习过的！刚才点名的和自己站起来的滚前面来,搬板凳趴着写！”
“我靠，第一天就考试，让不让人活了……”江晨衣小声嘀咕着。
“天才们，挺大牌面的？我布置得作业，不打卡是吧？我今天全程监考，其他人都顺带看，重点看你们这些天才！今天考试满分120，低于72的每个单词抄100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回家！作弊直接抄1000遍！”
“完了，怎么办？南汐我一个都不会！你会——”还未说完，安绾便愣住了，林南汐飞快地写下一串串单词，卷子仿佛一瞬间便做了一大半……安绾刚想说话，就被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安绾是吧？我的你没听到？要不要我再说一遍？你想抄1000遍”
无奈之下，安绾只能呆呆地望着试卷，两眼一抹黑……
时间很快流逝，刚打放学铃，成群结队的学生蜂拥而至。
“南汐！你什么时候记的单词啊！你全写满啦！太牛了！”安绾冲到她旁边，激动地摇着她的胳膊。
“简单，暑假随手一翻就记会了。上车！”林南汐将书包放在小电瓶前篮，跨上车。接着，就被后座的人抱住腰，车窜出去……
“欸我跟你说，我今也是够倒霉的。我上楼梯的时候被人撞倒，那个人没说道歉，还说是因为我矮，他没看清！然后到班级门口又遇到了老林，英语课蹲得我腿都麻了！”林南汐握着车把，借着愤怒来了个急转弯。
“就是，早知道我今天就不来了！等等，你刚说啥？谁这么牛！敢说你呀？”安绾笑了起来。
“那人就坐我后面，好像叫……苏……木延？”
“啊？苏……木延？”
“嗯，怎么？就是今天英语课一块上台写卷子的”
“……”安绾反常地沉默着，皱着眉沉思许久。过了会才缓缓开口：“他，最好别打交道。就算……他长得再帅也不行。”
“啊？帅？我什么时候觉得他帅了？”林南汐把车停在慕巷门口，跳了下来。
“他不帅么？他可是我中学时期的校草，国民初恋，还有江晨衣。”
“你中学和他一个学校？”
“嗯，我们中学没有认不认识他……”
“因为颜值？”
“不，因为他牛。”安绾随便进了一家面馆点了碗面。
“哈？”
“中学时，他一共进了三次校长室，三次都因为打架。不过前两次我不太清楚经过。前两次都是他的好兄弟江晨衣找的小混混围攻的。第三次，我记得特别清楚，好像就是因为一个学生多次拦截苏木延，嘲笑他自己太菜，每次都叫兄弟替他动手，他就徒手把那个学生打进了医院……”
随着安绾的话语，苏木延的经历像沉入海底的秘密渐渐浮出水面……
“延哥，哎别走嘛~我都和你说三天话了，你干嘛一句也不回我呀？”
“让一下”
“哎！这就没意思了，我都……”“让开！”
“我都叫你三天了，你理都不理我啥意思啊？你该不会……不会打架吧？还是说……你是江晨衣小弟？别委屈自己了。要不要当……”
话还没说完，苏木延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还没来及反应，脸就被强大的力量摁在地上，猛烈地撞击地板。一下，两下……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最后满脸鲜血，分不清是鼻血还是额头磕破了……
“您勉为其难地叫我那么多声哥，不让您看看延哥的本事，是不是有点太对不住您了？”冰冷的声线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魔。
“苏木延！你到底想不想上学了？这你第几次来了？第几次了？！你也弄点新花样啊！这句话是你上次进校长室我和你说的！还真是，正弄花样了哈！不找人了，改自己动手了？比谁都潇洒是吧？给我写1000字检讨！周一晨会上台念，不念就给我回家，别上课了！”校长气愤地指着苏木延，大声呵斥。
周一晨会上，他穿了一件黑色风衣，黑色的碎发被风吹得略微凌乱。沉默良久后，正当学生们都认为他不准备开口时，他用没有语调波动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没错。检讨人，苏木延。”
从此全校的人都记住了苏木延的名字，他是唯一一个和校长抗衡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进过三次校长室的人。
因为他成绩还行，很少迟到旷课，就只有三次打架的黑历史，只有最后一次被打的人进了医院。学校没有充分的理由劝退，再加上他的家长从来没有开过一次家长会，电话也从来都联系不上人。校长只能憋着气，找到苏木延语重心长的劝他为学校荣誉着想。他答应了，前提是学校出面摆平这件事，所有的费用全由学校承担。无奈之下，校长最终同意。
后续的一年，平安无事。
“哇！这么牛！”
听完安绾长长的话，林南汐大为震撼，苏木延的形象在她的心中遇见清晰起来……
“所以啊！别和他打交道，小心哪天不高兴，找人把你打进医院！你在这边又没个家人……除了我，谁照顾你？”
“他就做我后面，怎么不打交道……”林南汐无奈地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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