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谓剑道
沉重的眼皮慢慢掀开，视野还显得有些模糊，但眼前那一双忽闪着的大眼睛却显得格外明亮。
在洛丽塔惊喜的目光中，方炎缓缓地坐起了身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是方炎第一次主动使用那种力量，但后遗症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甚至比起以前几次力量暴走还要轻得多，现在只是浑身乏力、有些酸软而已。
轻轻拍了拍扑过来抱住自己的洛丽塔，嘴里说着一些让她安心的话，方炎的视线却放在了远处正在战斗的两道人影之上，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两个······究竟是怎么打到一起的？”
空地上，两道人影闪转腾挪、不断交错，不时传出金铁交击的脆响声。亚索招招凌厉、剑势如风，刺、劈、砍、削，剑剑指向剑圣的全身要害。而剑圣却采取守势，安稳如山，也不见他动作有多快，却将亚索所有的攻击滴水不漏地全部挡住。
“方炎大哥，你不去阻止他们吗？”在向方炎讲述完事情的经过之后，洛丽塔从方炎口中得知他与两人都认识，不禁问道。
方炎淡淡道：“现在，除非分出胜负，否则谁也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停下。这，是两种剑道之间的碰撞。”
“嘣~”剑圣手腕轻轻一转，手中的幽梦之灵一翻将亚索刺来的剑弹开，两人的身影随之分开。剑圣保持着持剑的姿势，开口道：“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不得不说，你的技术太烂了。”
“哼！”亚索紧紧咬着牙齿，眼中闪过怒色：“我会让你知道真假的！”
“呵啊——”长啸一声，劲风袭来鼓动着亚索的衣襟，亚索双眼一睁，身形瞬间爆发出如疾风般的速度向着剑圣袭去：“踏前！”
剑圣身影未动，安稳地持剑站在原地。
“斩钢！”身形转动，亚索手中的剑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仿佛含苞待放的花蕾，绽放的却是死亡。
剑圣眼神一凝，单脚在地上轻轻一踏，身影便急速向后闪去，避过亚索的死亡之舞。亚索立刻打断动作，脚步在地上用力一踩追了过来，荡在空中的身影如劲风般势如破竹。
身躯还在空中，亚索持剑的手微微向后一收，将剑半掩在他的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剑圣，口中默念：“疾风剑术。”
“呼——”几道微弱不可见的旋风出现在亚索的剑上，却为这本就寒光闪烁的剑更加了一分属于风的锋锐。
“呵呵，如果你够厉害的话，我还是会正眼相待的。”剑圣冷笑一声，不再采取守势，主动挥剑攻向还在空中的亚索。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疾风在吹动，面对剑圣突如其来的攻击，亚索不退反进，瞬间挥动寒光向着剑圣攻去，剑刃相交之时，几道看似微弱的旋风沿着剑圣的幽梦之灵向剑圣的本体攻去。
“嗯？”剑圣眼神一凝，这几道旋风虽然看似微弱，但剑圣却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惊人破坏力，如果胆敢任由它刮在自己身上，受到的伤势恐怕不会轻。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就在旋风即将通过剑身到达剑圣躯体的前一瞬间，剑圣手中的幽梦之灵忽然猛地闪过一阵光芒，将盘旋在剑身上旋风全部震碎。
“无极之道，在我内心延续。”剑圣沉静的目光看着亚索。
亚索冷笑一声：“无极之道？从来没听说过。”
疾风剑术vs无极剑道！
看着这样高水平的战斗，天生好战的洛丽塔满脸兴奋，揪住方炎的衣襟问道：“方炎大哥，你说他们谁会赢？”
方炎双手抱在胸前，脸色平静地道：“虽然现在看起来差不多，但他们的实力存在着本质上的差距。”
“什么？”洛丽塔诧异地看向方炎。
“疾剑式！”亚索的剑越来越快，在疾风力量的加持之下，他身形移动地也越发灵动，宛若鬼魅。
剑圣沉默不语，他的剑势却愈发地举重若轻，乍一看仿佛极慢，但实际上却极快。两种完全矛盾的特质同时出现在他的剑上，却显得格外和谐没有一丝异样感。
“此剑之势，愈斩愈烈！”亚索的身形已经快到了极致，遍地都是他残留的虚影，他的剑已经完全不能用看清，只能惊鸿之间瞥到一抹寒光。
“不错的剑术，可惜我已经过了玩快剑的年龄。”沉浸在剑术争斗之中，剑圣一贯严肃的脸上也不禁涌起享受般的笑容。说起快剑，当初的他可就是以此成名的，但现在的他早已超脱了快剑。
“风剑式！”久攻不下，亚索身形一顿停在剑圣身后，手中的剑猛地一挥，三道疾风之刃如飞箭般向剑圣的后背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剑圣早已转身，扬起手中的幽梦之灵连刺三下，那三道疾风之刃已被拍散，不留一丝痕迹。
“好剑法，”剑圣赞道，随即露出一丝惋惜，“可惜如此凌厉磊落的剑法却为奸人所用，不能用在正义之事，当真是一大遗憾。”
“正义？哼，好个冠冕堂皇之词。”亚索持剑指向剑圣，冷笑着道，“如果世间真的有正义，那就是我手中的剑！”
“冥顽不灵。”剑圣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风轻轻吹动，两人，两剑，在此处对峙。
远处，洛丽塔揉了揉眼睛，语气有些羡慕地道：“他们好厉害，速度快得我眼睛都看不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达到那种程度······”
不忍心打击洛丽塔的积极性，方炎胡乱地应承道：“放心，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但实际上，方炎的内心对此却不看好，这种程度的强者无一不是经历了万千险阻加上本身的卓越天赋，才能抵达到这一地步，哪有洛丽塔想得那么容易？
心中闪过复杂的思绪，似乎想到了什么，方炎微不可查叹了一口气，抬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远处的战斗之上。
疾风在亚索身周飞舞，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剑圣，道：“对这场战斗我已经厌倦了，无极剑圣，接我最强的一击。”
剑圣稳稳地站在地上，沉默不语。
“这一招，是疾风剑术的奥义，当疾剑式与风剑式领悟到最高境界时，才能触及到它的门槛。而现在的我，早已疾风剑术大乘。”亚索微微弓起身子，他身周旋转着的风越来越盛，无数劲风宛如利箭一般，冲着周围露出可怖的爪牙。
“疾风剑式！”
亚索的身形消失不见，出现的只有一阵风，不断地在原地旋转着，明明一直在动，却显出一种诡异的宁静。
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漠不关心，剑圣静静地拄着剑，突然开口出声，仿佛在自语，又仿佛是在诉说：“世人皆知我有一最强剑技名为阿尔法突袭，却不知它还有高下前后之分。”
“我最初学会阿尔法突袭，使用的只是它本身的威力，这是第一阶段；后来，我借用法术的力量，增强了阿尔法突袭的杀伤力，这是第二阶段；之后，我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将自身的力量与阿尔法突袭完美融合，这是第三阶段······”剑圣的语调平静，仿佛只是在诉说一段平常的往事。
蓦然，风动。
盘旋在地面的疾风，突然从极静至极动，令人完全无法反应的速度，风驰电掣般向剑圣袭去。那种速度，已经完全超脱了速度的概念。
剑圣依然在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却微微有些变化：“直到不久之前，我静修时心有所感，领悟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剑圣猛地抬头，目光直视前方已经逼近到身前的疾风，头盔上宛如无数眼睛一般的东西仿佛活了过来，爆发出一阵骇人的精光。
“阿尔法突袭，天之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嚓~”一道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却在这个宁静的时刻显得格外洪亮。
剑圣的身影突兀地出现，静静地站在地面上，挥手将手中的幽梦之灵收回剑鞘：“结束了。”
“嘭！”一个身躯突然从空中掉落，砸在地面上溅起一些灰尘。剑还紧握手中，却已失去了往日的雪亮，亚索精神放空一般望着天空，双眼之中满是迷惘，身上无数道细小伤口仿佛对他没有任何的刺激。
剑圣看也不看地上的亚索一眼，自顾自地闭上双眼：“果然招数还是要使用，这一次的战斗让我颇有一些领悟······”
地面上，亚索迷茫的望着天空，脑海中刚才那一剑的影子挥之不去，仿若还在眼前：“那样的剑······那样的剑······那是天意么？完全无法反抗啊······”
就这样过了几秒钟，亚索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挣扎。
【不对！还没到死的时候······这个故事，还没有完结！】
亚索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脑海中那道剑的影子依然挥之不去，却渐渐有了一些不同······那是，风的味道。
【我不会······怀着耻辱而死。】
“呃······”亚索挣扎着，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动作惊醒了一旁正在细心参悟着的剑圣。剑圣看着亚索，脸上第一次出现惊讶的表情。
“哈哈哈哈······想打败我？想让我折服在你的剑道之下？告诉你，妄想！”亚索哈哈大笑着，持剑仰天怒吼：“我命由我，不由天！”
“无极剑圣，接我最新领悟到的一招！”亚索的身躯笔直地站立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他肉|体深处涌现，一切的疲惫和伤痛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那种最熟悉、最亲切的力量，布满了他的全身。
“狂风——”
一股风的力量仿佛凭空之中诞生，直接出现在剑圣的身体周围，在剑圣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的身躯微微抬起。
下一瞬间，亚索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剑圣眼前，目光如剑，剑如冷霜。
“绝！息！斩！”
一往无前的剑势，无可阻挡的力量，在这一刻向剑圣袭去。剑圣，与剑豪，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相交。
亚索嘴唇微动，缓缓吐出几个字：“一剑，一念。”
这一刻，亚索在剑圣面庞没有看到任何惊慌之色，剑圣依然沉静如故，只是淡淡道：“太天真了。”
“无极流冥想，地之段！”
绿芒乍现，宛如山岳般的力量突然从剑圣消瘦的身躯传出，一阵莫名的震动忽现，直接将亚索立在当空的身影远远弹开。
剑圣稳稳地落在地上，绿色的光芒缓缓消散，他远远地看着亚索：“你输了。”
亚索紧咬着牙齿，恨恨道：“下次见面，我会让你心服口服！”
剑圣口中的“你没有下次的机会了”还没有说出，突然亚索的位置冒出一阵烟雾。待到烟雾消散，亚索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方。
“唔······真是伤脑筋啊。”剑圣嘴角抽了抽，无语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最近这招越来越流行，该夸赞均衡教派影响力的增加么？”
“算了，还是先处理其他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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