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脑中推理
天庭损失了四名弟子,没有夺得一道龙脉地气,而六道宗不仅弟子俱存,还夺走了将近一半的龙脉地气,若是将两者放在一起对比,就是瞎子也看得出谁更可疑。
在九名极道强者坐镇的情况下,暗中布置手脚,并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成功得手而不被发现,这种事情就连虚空强者都做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出现了内奸,是自己人动的手,故而难以察觉。
说实话,若抛开自身的立场,便连罗丰也要怀疑是否自家长辈在背地里做了手脚,毕竟“谁得到的利益最大谁就是幕后真凶”可是常见的推理原则,基于这点来看,六道宗身上充满了疑点,被人当做是始作俑者在所难免。
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从异变中得到任何好处,能有眼下的成果,即便不说全是自己谋算拼搏得来,也是有些许侥幸的成分在里面。
倘若他和叶知秋决战的最后一刻,献祭气运提升自身运气时,没能迸发出“灵光一闪”,顿悟剑招,只怕倒下的人就是他了,届时叶知秋便能替太上教夺得至少三道龙脉地气——另外一道在化身罗三手中。
更重要的是,罗丰知道一则其他人都不清楚的消息。
“血渊前辈的遗嘱若为真,背后捣鬼的必然是天庭,唯有被假冒身份的尊天神皇才会做这种事,因为对他而言,‘最大的利益’并不是夺得龙脉地气,为天庭广纳人才,而是创造出天魔入侵的机会……”
思考中的罗丰忽然想到了一丝不对劲的的地方:“稍稍有些不对!如果让天魔入侵才是尊天神皇的真正目的,眼下的局面分明宣告他的计划失败了,他挑选地皇陵开启的时机采取行动,证明与此有关,可地皇陵将来只怕不会再开启,另一样关键的龙脉地气则是千年凝聚一次,他筹谋多年,一直隐忍不发,此次行动不可能是为了试探而采取的小打小闹的行为,总不能再等上千年光阴?”
依照从几位极道强者口风中漏出来的消息,罗丰大致了解当下的异变状况,守护玉洲世界的地膜虽然破碎了,但破碎的缺口并不大,远不是全面崩溃那么糟糕,域外天魔纵然能够入侵,数量也不可能太多,以三教六宗庞大的势力,哪怕域外天魔派遣虚空强者做先锋军,也要被围殴至死,轰杀至渣,他们绝没有机会全面入侵。
只是出现一个缺口的话,三教六宗任意一派都能将其修补,这也是为何九名极道强者都没有慌张,镇定自若的原因——事态尚没有糟糕到让他们慌张的程度。
由此可见,尊天神皇的计划无疑是失败了,但他苦心策划的布局为什么会失败?失败的原因在哪里?从让太虚幻境发生异变后,立即动用“刹那芳华”加快时间流速,不给强者补救的机会这点来看,他连细节都考虑到了,非是粗心大意之辈。
罗丰很清楚自己手中没有与其有着直接关系的情报,甚至连间接有关的情报也难以确认真假,不过他并不需要现在就查证一切,或者向谁证明什么,故而是否有证据其实并不重要,哪怕将猜测当做事实,将所有的推理立足在自己的假设上。
在太虚幻境中发生的记忆一一浮现脑海,其中包括来自罗三的记忆,全部如同一幅幅会动的图片,形成一条长河,而代表异变之事的核心则处在河流的最顶端。
种种情报开始串联,承前启后,两幅存在因果关系的画面之间以线段相连,并迅速向前推导,寻找接下来相关的画面,若是碰上中途截止,或者方向错位的状况,则将相关的画面排除在外,因为这些都与想要推论的核心无关。
无用的情报迅速被排除,疑似相关的情报则渐渐浮到台面上,成为推理中的一份子,并迅速向前传递,直到抵达核心。
“……首先假设前提,若此事出自尊天神皇之手,那么天庭一方中必然有弟子是他的棋子,而天庭弟子中行事怪异之人——毫无疑问就是公孙龙。
整个比斗中他都没有做过任何有实质意义的事情,只是如看客般旁观了所有,这种行为从现在的角度来看的确是非常古怪,就像是早已预知到未来,尽力排除自己的嫌疑一样,若是反向推论,则证明他就是那枚棋子。
但是,公孙龙的行事古怪归古怪,却没有与地膜相关的,即便寻找嫌疑也无所说起——或许,我该将思维逆转过来,公孙龙的确是提前知道了某些事情,但他并不是尊天神皇的手下,而是站在对立面……”
一条弯曲的线串联了所有残留下来的可疑情报,最终成功和地膜破碎之事联系在一起。
“地膜、地气……天庭、公孙龙、潘辉……原来如此,这也不失为一种可能,地气象征了玉洲世界的气运,利用它来突破地膜,并非难以想象的事情。
根据罗三的记忆,天庭弟子潘辉就是在利用某种特殊的宝物,搜索龙脉地气,假设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找到了一条,那么这一条龙脉地气会在哪里?如果不是禅渡宗、归墟教、六道宗手中的任意一条,那只会是尚未被寻找到,被遗漏掉的那一条。
各派都有寻找龙脉地气的方法,三个月内都没有找到的可能性极小,如果这道龙脉地气不是没有被人发现,而是不存在了呢?
假如公孙龙站在尊天神皇的对立面,那么他想要借我之手诛杀的潘辉就极可能是神皇的手下,若此人利用龙脉地气来破坏地膜,那么遗失的一道龙脉地气就是被他献祭掉,正因此大伙谁都找不到,而罗三及时将他击杀,所以他没有机会找到过多的龙脉地气,来扩大地膜的缺口,使得计划功败垂成……”
这个推理未必是真,却是罗丰利用手头上的情报唯一能得出的结论,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庭方向。
仿佛有所感应,公孙龙也在同一时间转头看来,两人视线相交,公孙龙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满是善意。
罗丰猜不透此人的想法,只能权且放下,他的推理虽然能够说通,逻辑自洽,但终究没有一样决定性的证据,无法让他人也信服。
而且此时此刻,六道宗的立场非常微妙,哪怕抛出这番推理,怕也无人会相信,所以即便是豢神天君也保持了沉默。
他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没有解释的必要,因为有人会帮他解释。
果然,归墟教的百无老祖出言道:“昊日天君的话意味深长,莫非在暗示着什么?老夫年迈驽钝,却是听不出来,何不将话中之意清清楚楚的说出来,也好让大伙听个明白。”
昊日天君当然不可能清楚地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手中又没有任何证据,只能靠隐晦的暗示,利用在场中人的想法,以势压人。
羽化宗的断翼天君冷哼道:“魔教邪宗,沆瀣一气,还有什么可说的!”
此次地皇陵之争,归墟教得了三道龙脉地气,收获仅次于六道宗,尽管折了两名弟子,却都不是最紧要之人,故而仍是大赢家,从百无老祖口中说出的话,自然没多少信服力。
事实上,天庭虽然折了四人,却都只是普通的天才弟子,纵然觉得遗憾,也算不上多么心痛,倒是失去了叶知秋的太上教,以及没了凌云绝的羽化宗,才是真正的输家。
“檀越的心浮躁了,莫要让怒火冲了理智,”这次开口的乃是禅渡宗的观慈航,“本宗此次亦侥幸得了一道地气,且无弟子伤亡,莫非檀越也要怀疑本宗与归墟、六道联手?”
禅渡宗和归墟教是数千年的死对头,和六道宗的关系也向来不合,很难想象三方联手的场景,哪怕为了门派利益而不得不妥协,可在放域外天魔入侵一事上,对禅渡宗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其实禅渡宗能成为赢家并不稀奇,一来它派出的六名弟子个个有巅峰九重的修为,非是易与之辈,二来六僧皆不是争胜好斗之辈,不会因一点冲突就放手搏命,凡事总要留一线慈悲,既是给他人,也是给自己。
万兽宗的极道强者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就被一人打断。
“无聊透顶。”龙傲宗的非鸿天君嗤笑了一声,“听你们的谈话,就跟看猴子吵架一样,除了浪费时间,毫无聆听的价值,与之相比,捏泥巴要更有意思一些。”
言毕,他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挥袖裹住三名弟子,化作一条光龙,破空翱翔离开。
这下子,局面就产生改变了,一边是归墟、六道和禅渡,另一边是天庭、太上和羽化,瀛仙宗是打定主意要置身事外,不想搀和,万兽宗尚未表态,但即便他站在天庭。太上一方,也仅是略胜对手一筹,并不能产生压倒性的优势。
“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豢神天君的视线扫了一圈,“期待诸位能拿出有意义的证据,而不是只会冒酸气,否则,吾宁可去龙傲宗玩泥巴。”
他挥袖一抖,八翼冥龙突破空间而至,旋即捎上六名弟子,破空穿霄离去。
剩下的七名极道强者面面相觑,发出数声叹息,也是各自施术,回转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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