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物归原主
孟帅心中一突,暗道:果然来了。
这句话明显是表明,双方不是偶遇,必有一场事故。
他心中警惕,面上强笑道:“哦?我认得姑娘么?”
那女子笑道:“现在不认得,不过马上就认得了。”她说着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道:“你记得,我叫夏月洲。龙虎山夏月洲。”
孟帅赞道:“好名字。”心道:你干嘛?我问你了吗?
对方虽然主动报名,但孟帅一点也不想报自己的名字,也顾不上在美女面前失礼不失礼了。
夏月洲微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放松些,我找你不是坏事。”
孟帅哈哈一笑,道:“这么美丽的小冇姐找我,我难免热血上涌,心跳加速,当然会紧张,这都是人之常情,倒不是别的原因。”
夏月洲道:“小公子倒是很风趣。”说到这里,她神色微微一敛,在这一瞬间,孟帅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冷静甚至冷峻的女子,刚才笑着说话只是单纯的一种客气,和郭宝茶或者慕容佳那样天生用笑做武器的女人不是一回事。
孟帅道:“那你有何贵干?”
夏月洲道:“我这一次来,只是为了一件小事,说是小事,也是好意。”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与戒指盒差不多大的小盒子,道,“这个……请公子过目。”
孟帅盯着那盒子不说话,要是在现代,这个盒子他就拿了也无妨,毕竟那种闻一闻就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往外说的**药只是传说中的玩意儿,但在这个时代,人心可怕的多,机关毒药也可怕得多,明明就是小小的盒子,还不知道有多少暗算在里面
夏月洲见他不动,知道他的顾虑,微微一笑,自己打开了盒子,道:“公子且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孟帅心道:诓我么?我哪有遗失在外的东西?心里这么想,不屑的往盒子里一瞄
结果……
还真是他的东西。
那东西黑黝黝,圆滚滚,指头大小,正是他那套八宝铁莲子中的一个。
孟帅一瞬间疑惑了,就听夏月洲道:“这是我路上捡的。想是公子遗失的东西,怕你要用,因此特意送来?难道是我多管闲事了?这东西没什么要紧?”
孟帅心头疑惑,暗想自己什么时候掉了一枚铁莲子?忍着不去检查自己那套铁莲子,道:“啊,不。这是我的东西,而且很重要,那就多谢夏姑娘了。”说着伸手去拿。
夏月洲用两根手指捏着盒子,并不拿开,孟帅先是一愣,但看那盒子似乎是用黄冇色玛瑙做的,十分精致,想来也是女儿家的首饰盒子,用来装自己的铁莲子只是一时权衡,多半是她没打算送给自己,当下改由拿盒子变为直接去拿铁莲子。
哪知手指碰到铁莲子时,突然微微一疼,仿佛被叮了一口,孟帅眼前一花,分明看见什么东西晃过,但闪眼再冇看,却不见异状。
这时他的手指已经顺手把铁莲子接过,那夏月洲立刻两指轻按,将盒子关上。
孟帅心中惊疑不定,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自己已经上了套,但以他的智商和经验,还不知道怎么上的,盯着夏月洲的眼睛,要看她下一步怎么办。
他心中又把警惕提高一级,打定了主意,无论夏月洲说什么,他是不会搭碴儿的
哪知道夏月洲站起身来,欠身道:“如此,小女子告辞了。”微微一礼,就这么下楼去了。
孟帅站起身来,呆若木鸡的目送她下楼,始终没搞懂是怎么回事。
等她下楼之后,孟帅拍了拍脑袋,将自己那套铁莲子拿出来,数了数个数,果然少了一个。
看来还真是……
等等!
孟帅想起来了,自己不是丢了一个铁莲子,而是打出去了一个铁莲子。就是……
就是遇到白虎的时候,随手打了一个铁莲子转移视线,当时一心想要逃跑,连打中了没有都不知道,更别提想起捡回来。
是被人捡回来了吗?
不对。
当时四野无人,就算之后有人捡到,也不会知道是自己的,能知道这玩意儿是属于孟帅的,只有当时在现场的人。
很大的可能就是……白虎的主人!
孟帅汗毛倒竖,心中一沉,陡然站起身来往窗外看去。
然而此时,早已看不见那神秘女子夏月洲的神行了。
摇了摇头,孟帅再次坐了下来,心中揣测夏月洲的来意,她不像是善意,但也没有透着恶意。那白虎突然出现,而且表示出了敌意,当时他就觉得不对,但若说夏月洲要置自己于死地,却又不大对头,至少自己以倒腾龙脱身之后,那白虎就如消失了一般,丝毫没有追来,这就有些不对头。
各种难解之谜啊…,
正在这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再次泛上来,原本放松下来的皮肤又起了一层栗粒,孟帅猛的回头,看向酒楼,却依旧毫无所获。
这是……什么感觉?
被人窥探的感觉?
不,不对。
孟帅闭上眼睛,专心去抓刚才那种感觉,突然灵光一闪,长出了一口气。
不是被人窥探的感觉,正相反…一
那是轻松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直被人监视着,被目光锁定着,但因为对方高超的掩饰技巧和他粗大的神经,他一直没有任何察觉。
就在刚才,监视他的人突然消失了,压力的解散,让他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这才骤然放松,有了异样的感觉。
从始至终,他只有在人家走后,才抓到了一点儿尾巴,这就是传说中的“望尘莫及”吧?
孟帅心头沮丧,又有些惊惶——他这次来天幕,纯属是凑热闹,但不知不觉中好像牵扯了许多条线,而这些线他一点头绪都没有,就算被人监视了,都不知道从何揣测。
这算什么事?
孟帅生气的把最后一大块肘子塞入口中,一溜烟下了楼梯。
事到如今,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等到人跳出来再做计较。
他倒要看看,莫名其妙针对他的人,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神经病。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也有叫破罐子破摔的。
夏月洲默默地在寂静无人的小道上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脚步,道:“你出来吧。
身后无人应答。
夏月洲眉头微皱,道:“我说的就是跟在我后面十步的人,你道我在虚张声势?”她这时已经满面寒霜,整个俏脸如玉雕成的一般,再无半点笑意,与刚刚就楼上的感觉天差地远。倘若刚刚还是个“玉女。”现在一眨眼间,变成了“雪女”。
就见小道上走出一个青年男子,不到弱冠的年纪,眉目俊朗,只是气势相对温和,道:“姑娘好。”
夏月洲淡淡道:“你胆子不小。竟敢来跟踪我。”
那青年男子道:“非为要事,也不敢唐突姑娘。”
夏月洲道:“把你的要事说来听听。最好是真的要事。”一面说,一面完全转过身来,大袖飘飘,腰带被风吹的飞起,如狂舞的飘带。
那青年男子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向姑娘讨还一件东西。”
夏月洲淡淡道:“还?难道我还欠你什么?”
那青年男子道:“姑娘当然不欠我什么,但你身上有舍弟的东西。”
夏月洲目光陡然一冇缩,那青年男子道:“对,就是舍弟的一滴血。”
夏月洲脸色不变,目光闪动,道:“哦,原来你是他哥哥,刚才倒没看见你。”
那青年男子道:“在下也只是偶然在那边,本来并无打扰之意。但是姑娘上来之后,借着舍弟去拿铁莲子的功夫,用汲月虫吸取了他一滴血液……”
夏月洲听到汲月虫三个字,脸色再变,道:“你倒看得清楚,认得出来。”
那青年男子道:“在下勉强算个驯兽师,汲月虫还是认得出来的。舍弟并不知道姑娘趁机夺走了他一滴血液,在下认为,这是不合适的,还请姑娘交还。”
夏月洲道:“那不行,我拿他的血有用。”
那青年男子脸色一变,两道剑眉竖了起来,登时露出几分煞气,道:“倘若没用,你当然不会取血。众所周知,汲月虫取出来的血液最为完整,不带丝毫变故,最为合用。我也知道,世上有千百种法门用到鲜血,大多是邪术,对人伤害极大。我还请姑娘念在舍弟与你无冤无仇,请交还血液。”
夏月洲抿起嘴,嘴角向上一挑,似笑非笑道:“哦,你倒是很疼你弟弟。”她突然展颜一笑,道,“你姓钟,是不是?”
那青年男子一愣,随即明白,道:“你果然当真认得舍弟。那么取血就是处心积虑之举了。”
夏月洲道:“也谈不上,我不过……”说到这里时,突然顿住,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指示,脸色再次往下一沉,不但面无表情,还多加了几分凌厉,冷冷道,“我倒是有心归还,就怕你没本事来取。”说着轻轻抬手,打了个响指,
不远处,响起一声虎吼,一只偌大的白虎猛地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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