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破小孩

夏季伤口容易发炎，温然原本打算请个下午假，但在得知高三学生请假必须给家长打电话时，便打算趁中午吃饭的时候出门换药。

        早上最后一节课刚下，最后一排的学生如同离弦之箭跑出去，温然提前和陈辰打了声招呼，整理好校服后，慢悠悠地走出去。

        中午是最热的时候，走读生推着自行车，即使穿着短款校服也要拿着小风扇，人群中只有温然一个人穿着长款校服把自己遮的严实。

        医院里一阵折腾，换好药后，已经是差半个小时的时间上课了。温然一边穿校服，一边往学校跑，到了的时候，教导主任已经坐在凳子上，盯着校门口，而他面前已经站了三个的学生。

        温然在离学校隔着一个马路的距离顿住脚，打算直接跑掉，结果刚一转身，浑厚的男声便从不远处传来。

        “回来。”

        学校地址在居民楼最深处，除了学生，压根没有其他人。

        温然装傻，准备再接再厉跑远一点，结果后面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温然，我知道是你。”

        得，躲不过去了。

        温然认命转身，教导主任已经站在伸缩门门口。她轻叹了声气，乖乖走过去，“老师好。”

        ——

        “昨天玩手机被逮，今天上课迟到，昨天早上差点迟到的是不是也是你？”

        主任办公室在一楼转角，孤零零矗在那里，里面很干净，窗台上还煞有其事的摆了几株绿萝，此刻正藤萝蔓蔓，悬空垂下。

        温然隔着办公桌，站在主任面前，一言不发的挨批。办公室环境阴冷，即使穿着长袖，温然也忍不住瑟缩手指。

        刚才门口站地那几个哥们，温然以为是一起，结果到了关校门的时候，主任只叫他们填了自己的名字后，叮嘱了几句下次记得戴校牌，然后就放他们离开了。

        温然没有吱声，以她这么多年的经验，一般和老师理论就属于没事找事。

        而且自己胳膊受伤换药这件事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了等于卖惨。

        主任看她没有回答，叉着腰在原地转了几圈，“昨天你们班主任说高三学生经不起折腾，我也打算做一个简单教育，结果你屡教不改。”

        “家长叫了吗？”主任又问。

        温然依旧没有说话。

        下一秒，教导主任便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在桌上，语气坚定，“打，现在就打。”

        温然还是没有动。

        “行。”主任气极反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班主任，让他把你爸妈电话发过来。”

        温然这才急了，抬头问：“我犯错，您给我爸妈打电话干嘛？”

        “因为你正在上学，因为你还不能认识到复读这件事对你有多重要，因为你意识不到你现在的态度才是最大的问题。”主任一字一句的说，“说吧，打不打？”

        温然对这种一有事情就叫家长的行为深恶痛绝，可没有办法反抗。电话打到沈骏那里，人正陪着女儿在外度假，打在温芹那里，人正陪着儿子看病，没有一个能抽身的。

        思绪纷乱的情况下，温然难得想起一个人，那人在昨晚自己拒绝的时候，无所谓的笑笑，早上吃饭的时候，故意告诉她今天休假，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她塞纸条，上面写着她的电话号码。

        温然只看了一眼，便直接揉成团，当着她的面扔进垃圾桶。

        “我来打。”温然怒火中烧，办公室的寒意也无法阻挡身上的躁气。

        石砖地上树影影影绰绰，正值上课时间，气氛安静到蝉鸣声比往常放大了无数倍。

        温然拿着主任可以砸核桃的手机，遵循着早上的记忆，打了过去。

        清风徐来，温然身上的火气勉强吹散了一点，此刻正有些不自在的组织措辞。

        她把手机放在耳朵上，随后在原地蹲下，看着黑乎乎的影子，忍不住用手在地上画圈圈。

        嘟嘟嘟——

        电话终于被接听，那边应该在睡觉，开口时声音有一下哑，却莫名的让温然有些不自在。

        “温然？”孟轻舸叫了声名字。

        温然脸有些发热，嘴唇因为长时间不喝水已经有些起皮。她轻舔下嘴唇，勉强让自己镇定一点。仗着那边看不见，温然把脸埋进膝盖里。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背对着她，温然的脊背已经有些热了。

        她的手依旧在地上画圈圈，声音乖的出奇，“轻舸姐姐，你能来下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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