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努力小孩
电话挂断后，孟轻舸还是气的不行。她带着温然这么长时间，几乎对温然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她或许没有那么完美，但远达不到被人温芹说的那种程度。
她打电话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想到过温芹会给温然班主任打电话。也难怪温然这个时候不回来，不接她电话。
孟轻舸轻吐了一口气，从柜子里拿了一件长款风衣，穿上的时候，心里想着今晚一定要找的温然。
今天晚上下着雨，她一个女孩子身上什么都没有带，一定不好过。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紧接着发出悦耳的铃声。
孟轻舸在看清名字之后，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她握着手机的手略带僵硬，声音更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急迫，开口就是：“陈辰，温然电话现在打通了吗？”
“轻舸姐，你先别着急。”陈辰被她带的都有些紧张，她安抚人后顿了顿，听着电话那边的呼吸音，开口，“温然她现在很安全。”
那一瞬间孟轻舸觉得自己身体重新恢复了温度，仿佛压在身体上重物被一瞬间卸轻。她大口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坐在床上问：“她现在在哪？”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下，便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最后是陈辰的声音，“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晚上出来不安全。”孟轻舸拒绝直接拒绝了，“你直接告诉我温然在哪？”
陈辰有些纠结，半天没有说话。
外面的雨已经劈啦啪啦打在窗户上，剩下卧室里幽黄的灯光，显得格外寂静。
孟轻舸不知什么忽然想起这样一个场景，扒拉着垃圾桶的小野猫饿得骨瘦如柴，毛发被打的湿漉漉的，隐没在黑暗中，时不时的发出喵喵叫声。
是什么时候开始心疼温然的，孟轻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现在心里心里却升起柔柔的同情心。
她想把那只小野猫抱回家里，就像她像把温然带回家里。
她知道陈辰这个时候担心朋友，再次说话时给人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陈辰，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温然带回来的。”
不管她在哪。
陈辰：“那你见到她一定不要打她。”
孟轻舸轻笑了一声，“我打她干嘛？”
陈辰这才松口气说：“我们学校附近有一个网咖，温然现在在那里。”
“网咖？”孟轻舸重复了一下，语气有些疑惑，“是不是靠近街角的地方？”
孟轻舸记得在学校两百米的地方有一家超市改成的网咖，那里她去过一次，比网吧环境好了不止一点，顾客大部分都是成年人，上网的时候需要刷身份证。
但在她的记忆里，温然虽然成年了，但身份证这个东西也不定经常带身上。
“不是。”陈辰停了几秒钟，“算了，姐，你加下我的微信，微信号就是手机号，然后我把地址发给你。”
孟轻舸皱着眉头答应下来，一头雾水的挂了电话。
微信通过很快，那边先发了一个备注，然后发了一个定位。
孟轻舸点开，大致看了一眼。她在这里住的时间久，对每条街是大路还是小路，是否适合开车都一清二楚，现在看完了之后，一股血猛的涌上来了。
温然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敢去。
考虑到雨啪嗒的频率，孟轻舸选择了一把黑色的可以容纳两个人的长柄伞，下楼开车，直接往定位的那个地方开。
里面是一条一米多宽多小巷子，孟轻舸把车停下，随后撑着伞走过去。
这条小路是土路，天气好的时候坚硬厚实，现在下雨了，积了不少的水坑。孟轻舸在踩了三次后，任命的打开手机照明灯。
大概走了百八十米终于到了目的地。
那可能是某个人的私人住宅，房顶上挂了破败不开的招牌，在漆黑的夜晚，甚至看不见名字，房檐不宽，堪堪可以站一个人，孟轻舸站过去收伞，一不小心的看见角落一对亲的难分难舍的情侣，男方的手都已经伸进女生的衣服了。
孟轻舸收伞的动作一顿，一个不小心身上不下心滴了几颗细细密密的雨滴，顿时更气了。
网吧门口有一块长方形的地毯，黑色的泥黏在上面，脏的不像样子。孟轻舸把伞放在门口框子里，随后走了进去。
她先是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温然一脸认真的盯着屏幕，眉眼弯弯，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孟轻舸全身冷了下来，可能是气场太强了，网管都忍不住多问了两句，“请问有什么帮助？”
“不用。”孟轻舸说完，在迈开脚步前，冷声说：“我来抓人。”
小游戏有小游戏的魅力，温然这个人其他不好说，但一旦下定决心去干某件事，那就是奔着成功去的。就像今晚的游戏，她从简单的开始，一点点选择难度为高级。
在她把最后一张牌放在适当的位置之前，烟花眼看就要燃起来的时候，电脑忽然黑屏了。
温然捏着鼠标在鼠标垫上拍了拍，以为是死机，正准备喊网管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让人发麻的女声。
“温然，你在干嘛？”孟轻舸因为关主机电源，身子微弯，脸正好停在温然的耳边。
温然吓了一跳，忽然转头，和孟轻舸的视线正好对上，随口就是一句我操。
孟轻舸可能是真的生气了，表情看起来很可怕，眼尾上挑，漆黑的眼睛直直看着温然，不给对方逃开的时候，“你操谁？”
温然没有说话，但因为眼前忽然出其不意出现一个人，心跳到现在都还没有稳下来。
“你放学不回家，偷偷跑网吧，你还想干嘛？”
孟轻舸说这句话的时候压着声音，但温然还是感受带了怒意。她在孟轻舸的注视下，无所谓的靠在靠背上，翘着二郎腿，“有你什么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孟轻舸依旧是弯着腰。
“我说，关你什么事情。”椅子是滑椅，温然往后挪了挪，“你就是我妈给我安排的一个借住的地方，现在我正式告诉你，我以后都不会住你那了，你可以滚了。”
话落，温然一只手抓着桌沿，想要滑回电脑前，可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她抬头，看着孟轻舸吃人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你在说什么？”温然的手腕很细，孟轻舸一只手就可以抓住。
“我说，你可以滚了，以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温然话刚说完，手腕上传来一阵禁锢般的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越收越紧，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往前挪。
“放手。”温然这声很大，霎时间网吧里没有带耳机的人都看过来了，她还看见网管的脚步声以及隔壁终于分给她一个眼神的女孩子。
哦，不是她，是孟轻舸。
“你们这是？”
温然抓着椅子的扶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劲才没有站起来，网管就匆匆过来问道。
网管小姐姐看样子是要劝架，可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能在旁边意思性的说几句。
温然没等她说几句，开口大喊：“小姐姐，我不认识她，她要拐卖儿童，你赶紧报警。”
网管姐姐可能正要说话，但可能因为温然这句话杀伤力极强，话落手腕上的痛感更重。
“有话好好说，你们先停下。”网管小姐姐自然不相信温然的话，但为了不让人在自己场子上打起来，还是硬着头皮，试图松开两个人纠缠的手腕。
谁知道手还没有放上，孟轻舸转头，狠狠说道：“我管教我家孩子，你要不想网吧明天就被举报，最好走远点。”
小姐姐立即松手。
紧接着孟轻舸转头，看着温然，“你是想让我把你连着椅子拉出去，还是乖乖跟我走出去。”
孟轻舸不停还好，一提温然就觉得手腕上传来火辣辣的疼，那块皮肤仿佛失去了透气的能力。
最终温然还是选择乖乖走出去。
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空气湿漉漉的，角落的情侣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透过网吧里的等甚至都可以看见打斜的雨。
“说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孟轻舸你个骗子？”雨打在水洼里，传来嗒嗒声。温然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倒是显得异常清晰。
“我骗你什么了？”孟轻舸拉着她去了刚才那对情侣亲热的地方。
刚刚好不容易缓下来的手腕，现在应急性疼起来。幸好没有几步，当停下来，温然就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孟轻舸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风衣，里面一件衬衫，黑裤帆布鞋衬得腰细腿长，但她看温然的时候，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你明明答应我不告诉我妈妈，结果转头就告诉她”温然一字一句说：“你就是个骗子，你给我滚，我不想听你说话。”
果然是这件事。孟轻舸长叹了声气，压了压心里的怒气：“温然，如果我说我没有告诉她，你信吗？”
“她今天都打我了，都怪你。”温然说到一半忽然停下，瞪着眼睛看她：“你说什么？”
孟轻舸双手搭在温然的肩膀上，脸仔细往上凑，“我看看打哪了？”
“不是，你刚才说什么？”温然挣了挣，把肩膀上的手挣脱开。
可能刚才比较着急，孟轻舸手机照明灯都没有来得及关，现在往风衣口袋里聚集成了一个小白点。她拿起手机，对着温然的脸照了下，身子往前凑着，直到看见右脸，问：“这吗？怎么现在还有些肿。”
照明灯太亮了，温然不自在的眨了下眼睛，把孟轻舸往前推，“你离我远点，现在我们在吵架，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孟轻舸低头熄灭手机屏幕，周围又恢复了昏暗的夜晚。她的眼睛很亮，说话的时候异常柔和，“我没办法否认，我确给你妈妈打过电话。”
温然怒了，一脚踹在了温然的小腿上：“我操，孟轻舸——”
“你先听我说完。”孟轻舸嘶了一声，看着她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燃，缓声说：“但我和她的谈话内容只是希望你可以越来越好，我没有提过这件事。”
“真的吗？”温然问。
孟轻舸回答：“真的，我发誓。”
“算了，不用。”温然低头敛了敛眼睫，随后抬头，“我相信你，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孟轻舸松了一口气，听见这话心里忽然暖暖的，她重新凑近，问：“脸还疼吗？”
温然摇头，忽然一把拥住眼前的人。孟轻舸穿着单薄，温然下巴放在上面的时候都有的硌，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动作。
雨水滴落在土地上的味道，洗衣液的味道，洗发水的味道，使得温然静下心来。她环着孟轻舸的腰，闭着眼睛，说：“你以后不可以再骗我了。”
孟轻舸忽然被搂住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放松下来，她轻轻拍着温然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为了让她安心，还是让自己安心，开口时声音很轻：“温然，那我说一个你以后可以威胁我的秘密，好不好？”
“什么？”女孩子声音很浅。
“其实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所以我和你一样，就算她打你了，但我和你还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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