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兴献王沩守云
下午日侧,太平府,太平山西麓,兴献王府大门口。
王府前无无阙,也无阀阅!
王府大门是五间三启门,门前七级台阶,门廊下站着四名门卫。
符为恭与三名弟子将马匹拴在门口的马桩上。
三名弟子在阶下等候,符为恭一人走上台阶。
“止步!”
两名护卫上前阻路,从一侧的门房里走出一个六十多岁的阍者,询问道:
“来者何人?”
符为恭拱手道:
“老丈!烦请通禀一声,‘笏山’使者,请见兴献王!”
阍者闻言有些疑惑的问道:
“笏山使者?可有拜贴?”
符为恭递上拜帖,阍者正要打开查看,被符为恭单手摁住。
“此帖请兴献王亲启!”
阍者有些生气,怒斥道:
“你这使者好生无礼!”
符为恭也不着恼,从怀中掏出一块崭新的银鱼符递给阍者。
银鱼符上书:
“王命御赐”、“正治少卿”、“永昌城西琅琊台符氏为恭佩”、“永川贰佰陆拾陆年”
阍者拿着鱼符不明所以。了,符为恭解释道:
“这是小可的身份凭证,也算是信物,请老丈一并呈给兴献王!”
阍者拿着银鱼符躬身见礼,说道:
“大人身份清贵,可是…”
阍者依然要看拜帖,符为恭按着拜帖,继续说道:
“此乃我家主人之拜帖,事关机密,必须兴献王亲启,还请老丈见谅。”
“主人?”阍者十分惊讶,心道:
(以三品正治少卿为使者!这主人是何许人也?)
阍者看了眼符为恭,又看了看手上的拜帖,犹豫片刻后说道:
“大人稍待,小人这就去禀报!”
“多谢老丈!”符为恭拱手。
阍者走到一侧的门房,与里面的说了两句话,转身从侧门跑进王府。
……
王府书房,一个六十余岁、身着白绢道服、大耳长须的男子正在看书。
身后挂着一副楹联:
“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
书僮进门跪地,双手呈上拜帖,禀报道:
“王爷!府外有笏山使者求见!”
“谁?”兴献王放下书本疑问道。
“禀王爷!来人自称笏山使者”
哐~
兴献王匆忙起身,走到书僮身边,一把抄过拜帖,打开直接看落款:
“甥木天清拜上”六个字映入眼帘!
兴献王连忙合上拜帖,顾不得看其余字。看着书僮,眼中满是冷意,沉声问道:
“你打开看了吗?”
书房门口的侍卫闻言攥紧了腰刀,偏头盯着书僮的后背。
书僮听到兴献王声音中的冷意,又感受到如芒在背,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回答道:
“小的没看!门房说来人要王爷亲启,这是来人的信物!”
书僮双手呈上信物,门口的阍者,也连忙跪下,说道:
“禀王爷!来人不许小的查看拜帖,说是,事关机密、必须王爷亲启!”
兴献王拿起书僮手中的银鱼符,翻过来一看上面的篆刻,瞳孔骤缩。
“正治少卿…西琅琊台…符…为恭…永川!!!”
兴献王拿着拜帖和银鱼符,命令道:
“将使者请到大堂”
“是!”
阍者领命,正要起身。
“等等!”
兴献王出声阻止,然后在房间内缓缓踱步,看着手中的拜帖和银鱼符,眉头紧锁。
走了三五步后,兴献王命令道:
“不要将他请到大堂了!就带到书房来!”
“是!”阍者应命,起身向府门口跑去。
“来人!给本王更衣!”
……
片刻后,书房门口。
阍者带着符为恭走了过来。
两名侍卫上前拦住,作势搜身。
符为恭毫不在意,两手张开,任其施为。
“不用搜了,请客人进来!”兴献王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
两名侍卫闻言让道,书僮躬身邀请道:
“请进!”
符为恭点点头,走进书房,兴献王坐在书桌后面,对着书房外喊道:
“计门、泰忿!”
“臣在!”两名侍卫走进书房。
“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格杀!”
“是!”
两名侍卫出门后,符为恭才对着兴献王拱手见礼:
“小可符为恭!拜见兴献王!”
“请起!”
符为恭闻言起身,兴献王盯着符为恭审视,呐呐道:
“符为恭?笏山使者?”
符为恭也不废话,双手在胸前结印,直接显化出【玉胎玺】。
兴献王看着玉玺,点点说道:
“【玉胎五龙玺】!果然是符家人!”
符为恭收起玉玺,回应道:
“符家!符为恭,现为‘笏山主人’麾下,牛马走!”
兴献王摆摆手说道:
“此处没有外人,符少卿不必晦言。”
符为恭点点头,兴献王继续问道:
“太子殿下…安好!”
“君上躬安!”
“好!躬安就好!”
兴献王欣慰的点点头,将银鱼符放在书桌外侧,然后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
“符少卿请坐!”
符为恭拿过银鱼符,也不客气,直接坐下。
兴献王这才拿起拜帖翻看,片刻后放下拜帖说道:
“太子殿下有意莅临渊氏?”
“正是!不知兴献王殿下是否愿意接待?”
符为恭说完,紧盯着兴献王,观察他的反应,稍显无礼。
兴献王毫不在意,回应道:
“渊氏求之不得!自成祖朝开始,我渊氏三家与永川世代联姻,至今三百余年了!
太子殿下在拜帖中,以外甥自居,渊氏岂能拒亲于门外?”
如此大事,兴献王答应的太痛快了,符为恭有些难以置信,皱眉说道:
“请恕下官冒昧,此事王爷不若与族人们商议一番,考虑清楚的好!
下官在府中等候几日也无妨!”
兴献王闻言失笑摇头。
“符少卿!本王沩守云,渊氏第十七代家主,接待太子殿下一事,本王一言而决!”
符为恭见沩守云,说话斩钉截铁,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从掏出一封信,递给沩守云。
就是沐君白写给亲娘舅的那封信。
“这是君上写给兴乐公的信,还请王爷转交!”
沩守云接过信封,皱眉问道:
“太子殿下身边没有永川老臣了吗?”
符为恭闻言疑惑不解。
“兴献王何意?”
沩守云反问道:
“此信你为何不直接交给汲守天,却要本王转交?”
“这…”
符为恭犹豫片刻,回答道:
“君上担心兴乐公为难,所以请王爷转交!
此事与君上身边,有没有永川老臣,有何关系?”
“唉!”
沩守云轻叹道:
“殿下身边若有永川老臣提醒,就不会多次一举了!”
符为恭闻言疑惑:
“王爷何意?”
“以渊氏和永川的关系,这封信你直接交给汲守天,他也没什么为难的!”
沩守云说着,起身看向墙上的楹,然后轻吟道:
“和德承太广,忠厚绪仙康,同永长兴家,殿守怀德远。”
吟罢转身看向符为恭,问道:
“你知道本王念得是什么吗?”
符为恭摇头表示不知。
“这是渊氏三家的字辈!”沩守云回答道。
符为恭惊讶道:
“王爷!这‘承、兴’二字需要避讳吧?
下官记得大恒皇族的字辈是‘承帝日咨,翼辅佐卿,明发尔兴,宿岳麓庭,往求平定,万邦其宁。’
渊氏的字辈犯了皇族两字,宁宗皇帝木承洲、思宗皇帝木承渚,宪宗皇帝木兴泗,渊氏可都需避讳啊?”
“呵呵!渊氏特许无需避讳。”
沩守云摇摇头,轻笑两声,继续说道:
“先有渊氏的字辈,才有了木氏字辈,起初木氏是没有字辈的!
木太启生子后,按照他与我家的关系辈分,给儿子起名承洲、承渚,晚年才给子孙排列了二十四代字辈!
后来成祖武皇帝开木、渊联姻之先河,渊氏祖先又在渊氏十代字辈的基础上续了十代字辈!
所以渊氏‘承、兴’字辈与木氏‘承、兴’是同一字辈!”
沩守云说着,回身坐回座位,继续解释道:
“最重要的是,祖先所续的字辈‘同永长兴家’!
这不仅是字辈,也是祖宗遗命!”
沩守云目光真挚,符为恭起身拱手道:
“下官受教了!”
沩守云压手,示意符为恭坐下,然后继续说道:
“同永长兴家,渊氏于永川,如藤倚树、树倒藤解,永川罹难,渊氏乞能独活?
十六年前,永川君厄国除!
今时今日,渊氏苟延残喘!
渊氏与永川一损俱损,难分彼此,太子殿下又何必思虑渊氏的态度呢?”
沩守云说着,站起来对着符为恭拱手行礼道:
“请尊驾代为转奏,永川庇护渊氏三百年,恩重如山!
渊氏结草衔环难报,永川国主若志意复国,渊氏责无旁贷!”
符为恭见状连忙起身,回礼道: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带到!”
“渊氏!扫榻以待,敬候国主大驾!”
“渊氏心意下官明了,下官这就回去禀告君上,告辞了!”
“如此甚好!”沩守云点头回应。
书僮送客,符为恭转身出门,返回白华京,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符为恭走后。
“来人!”沩守云呼喊到
“在!”小厮甲进门。
“将这封信送到山上去,亲手交给兴乐公,告诉他,本王等他回话。”
“是!”小厮甲出门。
“来人!”
“在!”小厮乙进门。
“去水竹斋,请新兴侯来一趟。”
“是!”小厮乙出门。
沩守云看着桌上的拜帖,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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