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骑马的少年郎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远处传来群狼的嚎叫。
漆黑的夜里,一声声嚎叫划破夜空的寂静,悠远而空灵。远处的狼群,眼睛里闪着碧绿的光,犹如暗夜里的灯盏,给茫茫的天际一点光亮。等到破晓时分,饥饿的狼群也没有找到食物,徘徊在这片广袤中不肯离去,发出一阵阵低吼的哀鸣,伴随着整晚的寒凉,丧气而归。
东方天际滚出一轮红日,整个大地开始变得温暖而湿润,藏在草丛里,泥土里面的水汽,被阳光温柔的拉扯,跳出了草丛和泥土,落在青草柔嫩对的叶茎上,一跃而起,消失在空气里。
一个少年策马而来,阳光打在他清朗的脸上,乌黑的眼珠藏在深邃的眼窝里,长长的睫毛不曾把它遮住,高高的鼻梁挺立,支撑着整个脸的立体,黝黑的皮肤挡不住他脸庞的精致,嘴角锋利而温和。
“驾,驾!”他策马向前,马鞭挥舞。身上穿着深黑色的长袍,暗红色的绸缎带紧束腰部,右侧佩戴者蒙古刀。脚上蹬着深色皮靴。头上编着辫子,一根有着精致绣花的绸带系在额前,随着头的摆动而跳跃,斜穿在身上的羊皮裘随着马的颠簸而摆动,就像是一身战袍,猎狗和羊群在他的身后,俨然就是十万雄兵,整装待发的跟在他的身后,时刻准备前进。
他骑着马踏过浅浅的河道,泥水溅起,洒落在草丛里,和露水融为一体,被青草地贪婪的吸收。
吴清被溅起的泥水打到,她躺在那里眼睛有些睁不开,不知过了多久,废了很大的劲,她睁开眼睛,眼睛里还存有残余的泪花。她爬起来,摸了摸胸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没有伤痕,完好无损,只是衬衣和裤子上沾上了很多泥水。
望向四周,是一片茫茫的草原,绿色草地在阳光的照耀上显得闪闪发亮。她意识到,自己在逃跑的时候被抢打死了,现在又像上次一样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活了过来,她开始确信她的这种猜想,她确实是会一次次的死亡,然后带着前面的记忆和第一次死去的样子活过来。她想起那个眼睛圆圆的小孩,她不知道到他有没有找到解放军,他会不会被敌人追上,在路上被打死,或者被抓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他会不会迷路,他的那些吃的吃完了怎么办,没有吃的会被饿死,她不敢再往下想。她开始后悔将孩子从屋内抱出来,也许留在房间里,他能逃过一劫,被好心人发现。是自己的冲动和鲁莽,把他带出房间,让他陷入了一种未知的境地里,她分明不确定自己有能力把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就这么把他带了出来,自己还愚蠢的以为是救了他,她忍不住开始打自己,觉得自己害了一条人命,她把头埋在手臂里呜呜的哭了起来,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恐惧,也许是愧疚。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渐渐地往西边倾斜,阳光打在在吴清的身上,她呆呆的坐在草丛里,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自己选择了死亡,为什么还要承受比活着的时候更大的悲伤。难道连死都不能解脱痛苦吗?原来死并不解决一切问题的方式。那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才能解脱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痛苦呢?
按照现在人体自然科学的理论,人死了是肉体死亡,大脑停止运转。这个生命体就在地球上消失了,链接在这个生物脑神经上的烦恼,快乐,忧愁这些被称做为情绪东西也会随之消失,远古时候,肉体会被细菌,真菌,微生物分解掉,融为这个大自然的一部分,而现在会变成一碰灰,放在坛子里、罐子里、棺材里埋在地底下。有些人可能活在别人的心里,再延续一段时间,或者很长时间,有些人会随着肉体死掉了。而按照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人死了会去阴间,黑白无常带着死去的灵魂去阎罗殿报道,接受阎罗王的审判。好人就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轮回,转世。坏人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翻身。就算是在西方神话里,也会有上帝,死了之后会去见上帝。吴清不明白,到了她这里,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东方神话传说、西方神话传说都不奏效了,自己好像是活了,又不像是活了,如果是真的活着,也应该回到原来的世界里不是吗?就算是生死的轮回为什么还要带着前世的记忆?难道在人们对于这个世界运转的猜想都是错的吗?大自然,宇宙,生命有一套我们所不知道运转模式?那好像也不对,就算是遵从这种运转模式,那我也应该遇到很对跟我一样的人,才对啊?难道是还没有遇见?吴清想得头疼,心里又很烦躁,她锤着自己的头,恨自己什么没有生得聪明一点。
“啊!”她绝望的大喊一声,她的心情复杂极了,她脑子里常常浮现出那个孩子的脸庞,也让她心神不宁。
“汪呜,汪呜,汪呜。”传来一阵阵狗叫,紧接着是狂吠不止,声音慢慢的朝她逼近。她警惕了起来,还是在战争时期吗?那这些狗是警犬吗?她要被日本人发现了,那又要死了。她想着,倒也坦然,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等待着另一次死亡的到来,她觉得很累,不想挣扎,也不想反抗。
哒哒哒的马蹄声也在逼近。“嗯,接下来应该是枪声了。”吴清心里想着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
“姑娘,姑娘。”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上,她还是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有一些混血的模样,吴清并听不懂他说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她能判断出善意。
吴清转头看到了对着她狂吠的猎狗和羊群,少年伸出手,想拉她起来,她却下意识的缩回了手,少年似乎看懂了,笑了笑,他笑的时候,原本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暖的感觉,眼睛里面流露出明亮的光芒。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少年郎说道。
吴清还是听不懂,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摇了摇头,用手比划着,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少年郎也是一脸的懵懵懂懂。
“你不会说话吗?”少年郎用手指了指她的嘴巴,然后摆了摆手。
吴清似乎明白了,大声喊着:“我会说话!但是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她指了指对方的嘴巴,摆了摆手。
少年郎捂住耳朵,大声笑起来,边笑边说,"我耳朵很好,听得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并竖起大拇指。
少年郎明白了他们的语言是不通的,便一边连手带脚的比划一边说:“你如果没有地方去,我先带你回去我家,天就要黑了,晚上会有狼。明天我再送你回去。”说着做出了吃人的模样,发出狼的叫声。
吴清大概明白了他说的是狼会吃人,于是点了点头。吴清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她想问问他是不是跟她一样,这里是什么时期,又是那里。可是语言不通,她也只好先放下不问。
少年郎用手臂一下子夹起吴清,扔上马背,吴清害怕的不行,大声喊叫。少年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眼眸明亮的看着惊魂未定的吴清。接着跳上马背,扬起马鞭,轻轻拍打在马背上,马儿一声长鸣,放开马蹄往前奔跑。吴清第一次骑马,害怕极了,尽管后面又少年郎的保护,她还是死死的抓住鞍鞯不敢松手,闭着眼睛也不敢往前看,只听见旁边的风呼呼的响,夹杂着青草味的和土腥味的空气往鼻子里冲来,气人心脾的舒服。就像刚刚冲了一个冷水澡一样,让人精神抖擞。
慢慢的少年郎放慢了速度,羊群走的懒懒散散的,吴清感觉到了速度的变化,睁开了眼睛。在马背上看到的草原可真美,一片茫茫的绿色,风一阵阵的吹过,就像海浪一样翻涌着,近处有几只蜻蜓在飞来飞去。吴清张望着,少年郎猛的转了将马一个方向,吴清伴随着惯性往旁边一倾,她刚刚沉浸在草原的美景中没有抓好马鞍,差一点从马背上滑了下去,少年伸出手把她接住,往旁边一推,她又正正当当当的坐在了马背上,吴清小心翼翼的回头朝他一笑,表示感谢。
“你太瘦了,我们那里的姑娘都很壮实,爬在马背上绝对不会掉下来。”少年郎说道。吴清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又回头朝他笑了笑。
她抬起头往前看,看见前方的太阳正一点点的往西边倾斜,落日的余晖洒在草原上,每一颗青草仿佛染上金色光芒,这下风吹过来就跟好看了,镶着金边的草儿随风飘摇,有了阳光的加持仿佛就会高草一等,格外的张扬和自信。远处的太阳正一寸寸的落下去,到了草地与天空交界的地方然后了天边的云彩,在湛蓝的天空中,泼洒了一瓶红彤彤的燃料,又泼洒上半瓶橙黄色燃料,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渗透在天空的湛蓝里。
“真的,什么是鬼斧神工啊,这不就是鬼斧神工嘛!”吴清在心里感叹到。她看着着美景出神,想着,也许是自己把自己困死在那个小瓶子里面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盛景。心里又是一阵针扎一样的疼痛袭来,她们的脸,一个个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面,还是带着一样的讽刺的表情,她心里又一紧,闭上眼睛,不想再去想。
少年郎骑着马往前走,有时候向后退,绕着羊群走一圈,是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也是驱赶羊群。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需要加快脚步,把这些羊赶到驻扎的地方。
(https://www.uuubqg.cc/49883_49883549/41624407.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