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谈话
哥谭的天空上弥漫着轻微的雾气，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涂上了一层灰，带着令人不适的潮湿与压抑。
杰森·陶德隐藏于头罩后的眼睛注视着电视塔。
那里已经被双面人的部下占满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从后座中拿枪时，一道黑影降落在了他的眼前。
“来得挺快啊。”
杰森讽刺地一笑，对方却没有搭理他。
与此同时，罪犯们被击打而发出的惨叫声穿进了他的耳中。
他耸了耸肩，加入到了殴打罪犯小分队的行动中。
蝙蝠侠在以飞快的速度完成现场的清扫后，沉默地站在电视塔的门口，双手紧握成拳，像一座雕像一样的站立着，阴沉的目光直视着自己叛逆的养子。
杰森感到不快，他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滋味，总之就是不快。
于是他抽出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蝙蝠侠。
“不要挡路，蝙蝠。”
沉默的黑暗骑士这时才动了起来。
钢铁般强硬的重拳直直的朝着红头罩挥去，被对方躲过去后回敬了一记肘击。
“头罩，你不冷静。”
他像是在教育自己的罗宾一样点评着杰森的行为。
这无疑是在杰森本就要爆炸的情绪上火上浇油。
他被激怒了。
明明都已经不把他当作是家人了，还在这里管教他？
他以为他是谁？
“哈，我冷不冷静关你什么事？你还当我是你的士兵吗？！”
红头罩的左腿蹬地后前冲，一记利落的侧劈被蝙蝠侠用手臂挡下。
而他则在这被挡下的空中停滞时间中，毫不犹豫地抽枪射击向对方。
无奈对方的蝙蝠战甲采用的是最先进的防弹材料，子弹击打在上面就像蚊子叮在了大象的皮肤上一样不痛不痒。
好吧，可能心理上带来的疼痛比生理上的要多的多。
蝙蝠侠不再说些什么，两人打斗的程度愈发激烈了起来。
只是，也许灰白镜片后的眼睛中会带出些许的不敢置信与难过。
但是红头罩并不是一个甘于沉默的人，他心中的火需要发泄，不然迟早将他的灵魂燃烧殆尽。
“滚开，蝙蝠。”
他用枪抵住蝙蝠侠的下巴，而后猛地向上一抬，随即又被对方的扫堂腿踹到腹部，整个人飞了出去，匍匐在地上。
对方完全没有收住力度的踢击让他觉得自己肋骨像是断了一样的痛。
鲜血漫上了喉咙，被杰森咽了回去。
他抬手按了按腹部，他要把‘好像’收回去，他的肋骨就是断了。
才刚长好没几天，怎么又断了。
他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避免断掉的骨头插到他的内脏了去。
自从他杀了企鹅人之后，他们之间动手的次数直线上升，双方也不再收力，而是直接拳拳到肉，直奔着把对方送进医院。
蝙蝠侠没有乘胜追击彻底把他打晕，反而只是站在原地像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会儿，面对想要再次向自己重来的杰森，低沉又压抑的声音响起。
“你了解过艾希·布莱克吗。”
杰森本来已经做好了钻空子跑的打算，却没想到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但他疑惑归疑惑，该呛声回去还是不会忘记的。
“那是我女朋友，我不了解，难道你比我了解吗？”
等等，按照蝙蝠侠的控制欲和侦探头脑，他可能确实了解得很多。
蝙蝠侠的表情隐藏于面罩后面，但他总感觉对方好像在纠结什么。
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出口一样。
杰森：什么情况。
气氛怎么突然诡异起来了。
他之前在夜翼突袭到他家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艾希会暴露的准备。
但是蝙蝠侠不是超反，他最多会把人做成表。
“完美犯罪。”
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三年前gcpd的一个案子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指认艾希·布莱克是犯罪嫌疑人，但是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任何的踪迹能够证明是她杀的人，法律无法给予她判定。最后这项案子超过了时效，艾希·布莱克无罪释放。”
他复述起戈登提供的那段审讯的录像。
【17岁的艾希·布莱克穿着一身洗到掉色的衣服，坐在警察的对面，棕色的头发披在身后。
她看上去对于自己被审讯完全不觉得害怕。
“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我是杀人凶手。”
面对审讯者的提问，她放松地倚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脚搭在了桌子上。
“亲爱的，那是正当防卫。”
当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褐色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珠。】
杰森站在原地，静静地听完蝙蝠侠的话。
说实话，他有些吃惊。
因为艾希表现在他眼前的一直都是个软乎乎的小毛绒球，结果你突然告诉他这个小毛绒球其实一嘴獠牙还会咬人。
那不是更好了吗？
单纯的善人在哥谭可活不下去。
他有些诡异的欣慰。
等一下，那她为什么后来混得那么惨？
杰森回忆起当时捡到自己时惨兮兮的饭都吃不起只能啃草的艾希，心中生出来些许疑惑。
他决定把自己的疑惑先往心里放一放，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虽然蝙蝠侠语速算不上慢，但是他也在这里耽搁了一些时间。
杰森：“我听完了，现在你可以让开了？”
你看，他永远学不会平和地说话。
蝙蝠侠：“我需要一个理由，头罩。”
明明他们才刚刚分开不到一个月，他现在却已经搞不懂杰森在想些什么了。
杰森低头向自己的枪中填充子弹。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在头罩的变声器处理后变得机械而又大声。
“becausesheismyathey”
(因为她是我的艾希)
通讯通道内传来了夜翼小声的一句“喔，看看这只爱情鸟。”
因为对方已经潜入通风管道准备营救人质，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闷。
这也是蝙蝠侠选择在门口堵杰森的原因，人质有夜翼和红罗宾的救援，他暂时不需要担心。
杰森虽然猜到了，但他坚持自己去救人。
蝙蝠侠让开了道路。
而当杰森经过他身旁时，他目不斜视地说道：“不要杀人。”
杰森嗤笑了一声，没有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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