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回
“对于我来说，最大的痛苦是孤身一人。”
就像是现在这样，一个人跑出来追逐你——
也是很痛苦的啊。
无论鼬在月读中重现的是怎样曾经让她痛苦的场景，亦或是怎样的刺伤她的身体，这些都只是他想让她看到的，此刻对于她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
身体仍然会哭泣，心也仍然会抽痛。
金鸣之声交错，纵使现在仍然处于幻术之内的回合，但是不如说正是如此，他们才更加的放得开手脚一些。
幻术的场景不停地交错，没有在任何一方的控制下停留，哪怕他们还能够清楚地看见彼此，但是没有谁能靠近分毫。
“现在你还是想着推开我吗，鼬！”
夺下来，夺下来，把月读空间的控制权给夺下来。
如果外界无法正面好好交谈，那么这个隐蔽的精神空间就是她能够接触鼬的最好机会——
不能被推开，不能被夺走，不能够松手。
此时失败，还会有下一次吗？
她把自己的唇咬出了血，连写轮眼的眼白也变得通红，几欲泣血。
“随随便便这么用月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万花筒的副作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现在还有心情担心我这个灭族的家伙吗？苍伊。”
一次又一次地破开眼前令人痛苦，令人迷茫的假象，在这月读漫长的时间中，她已经生生破坏、夺取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幻术重铸再构的速度前所未有地快。
仅仅只是毫厘之差，她就捕捉到了“真实”。
“你这家伙，不要再转移话题了！”
现实中的苍伊狠狠地钳住着这家伙的腕部，精神凭借还未破开的月读，强行地联系在一起。
“一次又一次，除了隐瞒，除了为我们好，你还有多少真话能告诉我——”
她的手又是紧，又是松，最后也只是虚虚地，用纤长的手指攀上了那飘然的衣领上面而已。
“灭族是村子的任务，你真以为我一无所知吗？”
鼬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微微地一丝松动，带上了惊讶：
“你……”
啪——
苍伊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克制住了自己的力气，却仍是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你以为，我当时真的只是一个一无所知的追兵吗！？”
宇智波鼬叛村的理由，宇智波鼬灭族的理由，她一开始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才是间谍啊！”
她本来就是村子派给宇智波的间谍啊！
如果不是鼬，恐怕阻止宇智波叛乱这个任务就是她的，被命令灭族的人就是宇智波苍伊，剿灭宇智波村外叛乱势力的人就是宇智波鼬啊！
完全颠倒了……
族长的孩子成为了罪人，外族的血脉被村子和人们的余荫庇佑。
明明这些都不应该属于她的，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得到了那样的幸福啊！
完全颠倒了啊！
“你这个混蛋，你还有佐助啊，你还有家人啊——我明明连爸爸妈妈，连哥哥，连止水都已经没有了，我一个家人都没有了！你凭什么还要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啊！”
她狠狠地揪着鼬的领子，泪水不住地涌，这个月读的空间甚至因为她过于激烈的情绪，都染上了如水一般的蓝，恍若置身于深海，成为一条无法呼吸的鱼。
就是因为这样。
对于对家人无比珍惜的宇智波苍伊来说，哪怕是因为血统被宇智波一族隐隐排斥，但是如果真的接下了灭族的任务，她的痛苦，比之他来说只多不少。
像以前，像现在这样，置身事外，活下去，已经是鼬能想到的给她的最好的结局。
他一直都知道的，没有人能欺骗苍伊，除非她愿意被欺骗，就像是以前止水和他骗她的那样: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分道扬镳了太久，都快要忘了，宇智波苍伊到底是怎样的人了。
居然妄想去欺骗她，也是一大失策。
算不上多少悔意，只是他饱含了满满的歉意，却难以传达。
但是，被她的精神禁锢着，他逃不出去，竟是被困在了自己的月读空间里面。
“必须有人承担黑暗，那么我会奉献自己，这觉悟我们是一样的，苍伊，而且，你对村子的意义更加重要。”
“我知道。”
她一直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她没有成为九尾人柱力，因为她同时也是宇智波;为什么她没有被派灭族任务，因为她是宇智波，同时也是年纪轻轻，就拥有着能够在一瞬间之内压制住九尾的能力的漩涡。
她一直……都被保护得太好，一直都被防备得太好了。
但是她没有一次，能为她爱的人们做到些什么。
她苦笑着，试图勾起一个弧度，试图笑一笑。
但是确认之后没有一丝解脱，锁缚层层相扣，又一次快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们是能互相理解的，苍伊。”
他又说到，试图说服她什么。
“然后就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佐助手下，或者是这个糟糕的身体下？”
她质问着，声音却没有带着丝毫的愤怒。
外面的雨仍然在下，淅淅沥沥地下。
只有它在哭泣。
“只要你敢死，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佐助。”
她威胁着，丝毫没有以前半点温柔的样子，甚至有些疯狂。
“哪怕你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身为纲手姬的弟子，身为木叶的下一代顾问，身为家人——”
“我宇智波苍伊，绝对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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