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快来人。”
随着鱼小瑜的召唤,跑进来几个小太监。
鱼小瑜吩咐两个看着挺机灵的小太监:“你们两个快跟着陛下,看看陛下去哪里,路上务必仔细照看着。”
两人领命,忙不迭跑了出去。
鱼小瑜想到萧霁铎刚才的眼神,感到有些诡异,就好似人的灵魂被抽离,徒留一个躯壳,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干脆就等在宫门口。
过了一阵子,便见到小太监回来了。
鱼小瑜急忙询问:“陛下怎么样?”
“婉仪,陛下跑的极快,奴才们好不容易才能跟上,眼见着陛下进了谨政殿,谨政殿也有人迎了出来,奴才们就回来复命了。”
“他一路上可有什么异状?”
“其他的倒是看不出来,就是中途停了一下,抚了抚额头,奴才们才能跟得上。”
抚额头?鱼小瑜记起萧霁铎曾说他头疼。
“知道了,你二人早些歇下吧。”鱼小瑜蹙紧眉头,萧霁铎今晚表现的奇怪,她明天也许可以去问问御医。
再去瞅了一眼遗珠,见她好多了,鱼小瑜才回到了内室,她一时半会睡不着,干脆点着蜡烛,坐在灯下想事。
半夜,宫内静谧,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若不是有小火苗在晃动,便有时间都停滞了的错觉。
“咔哒。”窗户响了一声,鱼小瑜循声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莫不是宫内夜猫?
站起身,打开窗,探出头,窗外黑漆漆的,一点星光都没有,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莫名就想到了许多小说上写的,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怎么想到这个,鱼小瑜感觉不吉利,忽然她一个心悸,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天生是鱼,对危险有着极度敏感,由不得多想,身体条件反射一般转向了一边。
一片银色刀光闪过窗边,她身旁出现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手中刀劈过她刚才站的位置,好在她已闪开,否则已经血溅当场。
来人见偷袭居然失手,惊诧了一下,又凶狠看向了她。
“救命。”鱼小瑜大叫一声,直接朝外奔了出去。
蒙面人见事情暴露,也不逃走,仗着功夫了得,刀光一转,腰身一拧,疾速追上,来到鱼小瑜身后,举刀就砍。
刀身闪着凛冽的寒光,带着风落了下来。
“铿~”的一声脆响,一把薄刃挡住了蒙面人的刀。
拿着薄刃的是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身影飘忽,鬼魅一般,出现的毫无预兆,直接将鱼小瑜护住,随即,薄刃一个横划,将蒙面人的刀拨开。
蒙面人向后退了两步,眯起眼睛,提起亮闪闪的刀,起了个架势。
鱼小瑜吓出一身冷汗,她压住惊魂,仔细辨认,见到救她的黑衣人装束,和之前萧霁铎身边的黑衣侍卫一般无二。
黑衣人横刀在前,挡住鱼小瑜。
忽然蒙面人身后平白又出现一名黑衣人,举着锋利薄刃砍向蒙面人。
蒙面人感受到刀风,急忙转身应对,黑衣人仗着身子灵活,动作迅捷,招招要命,逼得蒙面人手忙脚乱。
“鱼婉仪。”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黑衣人攻势缓了缓,蒙面人趁机跃窗,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分别追了出去。
御前侍卫们冲了进来,见到有人跳窗,呼啦啦追出去了一部分。
鱼小瑜这才瘫坐进了椅子,感觉浑身都汗湿了。
御前侍卫们问清了情况,留了一队人守在揽星阁。
鱼小瑜回了神,想了想,支开了身边所有人,只身一人进到内室,对着空气说:“我不知你们是谁,你们是否还在,如若在的话,能否出来,解答我几个疑问。”
问完之后,鱼小瑜凝神静听,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回应。
忽然,黑暗中,慢慢凝实了一个身影,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人。
鱼小瑜站了起身,福了一福,“今日多谢相救,不过,我可否问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着光,也不说话,直接推开窗户,拿出一个带绳的飞爪,从窗口丢出,挂到了对面屋檐,对鱼小瑜说:“鱼婉仪请随我来。”
鱼小瑜不再犹豫,直接走上前去。
黑衣人说了句:“得罪。”忽然出手环住鱼小瑜的腰,另一手用力,一个使劲,二人高高荡起,风刮过一般,直接抛落,上了房檐。
黑衣人手持一颗荧荧宝光的珠子,引着鱼小瑜很快就来到一处宫所。
鱼小瑜一看这个地方,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地方她熟悉,这不就是萧霁铎勒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的冷宫吗?
黑衣人在宫门口,轻轻敲了一个节奏,门内闻声向内拉开。
鱼小瑜被引进冷宫内殿,殿内点着烛火,站着几名黑衣人,正中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居然是萧霁铎身边的老太监高万山,带鱼小瑜来的黑衣人走了过去,在高万山耳边低语一阵,高万山点点头。
鱼小瑜四下打量,冷宫虽然颓败,却打扫得干干净净,连贴窗纸都很新,看得出有人很珍惜这所宫殿。
高万山向着鱼小瑜施了一礼:“奴才高万山见过鱼婉仪。”又请鱼小瑜坐下,“婉仪今晚受惊了,没想到贼人居然这么心急,见到陛下去找鱼婉仪,就忍不住对鱼婉仪下了毒手。”
“多谢高总管安排的黑衣卫士,不然鱼小瑜今晚就没了。”鱼小瑜先行谢过。
高万山闻言微微一笑,介绍说:“这些影卫,都是陛下的人,只听从陛下的指令,老奴可不敢居功。”
“陛下安排他们去救的我?”鱼小瑜有些吃惊。
高万山解释摇了摇头,“非也,自婉仪落水以后,陛下便安排他们暗中保护婉仪。”
鱼小瑜觉得这个保护用的有待商榷,怕是监视居多一些,不过这次幸亏有他们在,才救了自己一命命,按捺下思绪,问道:“高总管,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如今行动不便,设法寻了她过来,定是有事相商的。
高万山深锁了眉头,“陛下今晚去见鱼婉仪,婉仪见到陛下可有什么不妥?”
鱼小瑜眸中带着一丝疑惑,“陛下今晚实在不妥,眼神空洞,好似没了神智。”
高万山点点头,“老奴正是想和鱼婉仪商量此事。”
“愿闻其详。”
“自从卫鸣珂入宫,陛下忽然情绪大变。”高万山稍作解释道:“陛下喜怒不言于色,老奴深悉陛下,倒可感知有所异常。”
鱼小瑜也没觉得那个家伙喜怒不言于色,萧霁铎算是喜怒无常好吧。
高万山继续道:“老奴担心卫鸣珂暗中使了什么手段,蒙蔽了陛下,致使陛下失了判断。”
果真同鱼小瑜感知的一样,“高总管,你觉得是什么手段?”
高万山神态凝重起来,“婉仪可曾听说过南国的蛊术?”
鱼小瑜恍然,“略有所闻,据说无形无味,不自觉就能着道。”
“老奴觉得陛下是中了蛊。”高万山锁紧了眉头,“老奴找婉仪来,就是想要请婉仪助老奴一倍之力,设法拔了此毒。”高万山说出了目的。
“我不懂解毒,高总管缘何找我?”鱼小瑜自问没有御医的本事。
高万山凝重道:“有人今晚刺杀婉仪,是看到陛下白日里,能被婉仪左右情绪,怕婉仪能影响到陛下,坏了他们的事,所以下此狠手,如若不早些应对,婉仪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鱼小瑜心中一动,“高总管,先不论其他,我想知道,为何陛下能被我左右?”
高万山摇了摇头,“老奴就知道鱼婉仪一哭,陛下会隐隐心痛,至于缘由,老奴也不知晓,怕是陛下如今也不知道。”
“那我该如何行事?”鱼小瑜只好先解决燃眉之急。
“老奴这里有一颗可解百毒的珠子,需要婉仪设法靠近陛下,给陛下服下。”
“高总管为何不偷偷放到陛下饮食里面?或者由高总管直接喂给陛下?”鱼小瑜好奇。
“陛下饮食如今都是卫鸣珂伺候,轮不到老奴接近。”高万山叹了口气,“老奴这几日也近不得陛下身边,若是靠近陛下就会狂躁不安,今晚陛下没了意识,私自去揽星阁,就知陛下只亲近鱼婉仪,而老奴也只相信鱼婉仪。”
鱼小瑜想了想,“陛下在卫芳仪眼皮底下,如何能出来呢?”
“陛下若定要出来,卫芳仪自是无法阻拦,老奴可以确定陛下明晚定会到此处来。”高万山语气笃定。
鱼小瑜觉得高万山神神秘秘,好似还藏着掖着什么。
“万一高总管判断有误,陛下杀了我怎么办?”鱼小瑜挺宝贝自己的小命。
“老奴有把握,陛下不会对婉仪出手,但若为了有所保障,老奴有一套衣裳,倒是可以借婉仪穿着护体。”
“护体神衣?”鱼小瑜惊了。
“实则,那是陛下生母的一套旧衣裳,陛下见到,定不会对婉仪动手。”
夺笋呀,这是要假扮陛下生母的意思?
见鱼小瑜有些踌躇,高万山出言相劝:“婉仪行事,切莫瞻前顾后,还是顾全大局的好。”
为了保命,得救陛下,与其等着被杀,还不如豁出去救出萧霁铎,鱼小瑜下定了决心,“那好吧,我明晚过来。”
“老奴着几个影卫暗中保护鱼婉仪,防人刺杀,明晚也由他们带婉仪过来,虽说有保护,但是鱼婉仪还是先称病不出门的好,南国的蛊毒,阴毒狠辣,婉仪千万要小心。”高万山千叮万嘱。
鱼小瑜深施一礼,“多谢提醒,我自会提防,也请高总管一切小心。”
有影卫过来,要带鱼小瑜出去。
鱼小瑜出门前,忽然回头问:“曾听说陛下生母最初是有个心上人的,也不知道那人现在何处?”
高万山闻言愣了一愣,抬起头,那浑浊的眼睛带着亮,“回婉仪话,五湖四海,皆有可能。”
“是呀,人心若有了牵挂,五湖四海都不自由,说不定还是在宫中安心一些。”鱼小瑜歪了歪头。
高万山闻言怔了一怔,微微一笑,只是那孤零零的身形在黑夜里,尤显寂寞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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