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赵行川喝了口水,眼底一片平静:“放心,记着呢,陆家的账得慢慢算。”
李副将松了口气。
他倒不是觉得陆三娘目的不纯,只是怕三皇子万一真与陆三娘有什么,陆渊山会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三皇子。
殿下能保持清醒,一直与陆三娘保持距离,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
钟粹宫,是皇帝赐给敏妃的新居所。
敏妃自那日坠马,昏迷之后虽清醒过来,但落地时伤了腰,暂时只能躺在床上。
敏妃被晋为皇贵妃,圣旨今朝下来了,王皇后携众妃一起来贺喜。
“贵妃妹妹,大家都来看你了。”皇后淡淡开口,眼底并无波澜。
床榻上,女子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就算是躺着,曲线也呼之欲出。
“我还当是皇上来了呢!”敏妃看向她,挑衅地笑了笑。
王皇后脸色微沉,却还是沉住气,问她:“本宫奉命调查你无故晕倒的事宜。本宫问什么你且答什么,你与后宫中的谁有积怨?”
敏妃伸手一指,指向刘嫔。
众妃一怔,就连王皇后也诧异地张了张嘴。
说实话,绕是王皇后与刘嫔这么多年互相看不顺眼,刘嫔也从未对她使过一次下作手段。
毕竟刘嫔是名门闺秀。
敏妃挑了挑眉,解释道:“积怨或许算不上,但我不喜欢她的眼神,她看起来很讨厌我。”
“你觉得你在马球赛上晕倒坠马,与刘嫔有关?”
皇后此言一出,众嫔妃皆倒吸一口冷气,纷纷看向站在最末端的刘嫔。
刘嫔一向独来独往,在宫里没有交好的姐妹,因此,她们虽诧异,却也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辩解。
“或许吧。”敏妃笑笑,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姐姐们没什么事的话,记得今日在皇上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说完,她伸了个懒腰。
此时,嫔妃们的脸色,没几个人是好看的。
北燕的女人,真是不知廉耻!
呸,什么东西!
不过,刘嫔至始至终,都缄口不言,仿佛被敏妃怀疑的人不是她一样。
“那我们就不叨扰妹妹了,妹妹好好休息。”王皇后道。
敏妃目送她们离开,而后缓缓支起身子,下床更衣。
哼,刘嫔,只是第一个。
*
骑射比赛那日,京城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皇后点头答应了陆家人的请求,为四皇子做主,下聘求娶陆家三娘。
林泽和沈音谈起此事,沈音想起那日马球赛上,皇上当众呵斥皇后的场景。
虽说管理后宫是皇后的责任所在,可若她是皇后,她定受不了自己的夫君说话这么凶。
估计是感情不睦的夫妻,才会如此吧。
想到这,沈音不免佩服皇后,随即又叹道:“皇后当然要答应,再不答应,整个后宫就没人把她当一回事了。”
帝后不睦,嫔妃们肯定看碟下菜,皇后做主皇嗣的婚配,也是为了向众人证明她的权力仍在、膝下还有皇嗣撑腰。
就算失宠,皇后的位置也稳得很。
沈音又长叹一口气。
只是,这么费尽心机只为保住自己的位置,想来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所以,还是做宁国公夫人最好。
她笑盈盈地看向林泽,林泽有些不明所以,只是挑着眉跟着她扬了扬嘴角。
林泽问:“小音,今日五公主喊你去观赛,你怎么没去?”
沈音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她已经把杨嫔的事情告诉林泽,而她不想去的原因,也是想要保护杨嫔。
宁国公府在外人看来是有立场的,若被人看到宁国公的夫人和杨嫔关系匪浅,那么别人就会以为杨嫔也是一样的立场。
杨嫔在宫里又没什么靠山,沈音可不想给她惹麻烦。
“我们都要错过好戏了。”林泽意味深长地说。
沈音眨眨眼,有些好奇他说的好戏是指什么,既然有好戏,他又为何不去看?
很快,沈音就知道了林泽说的好戏,只是她没想到,林泽本身也是重要的参与者之一。
这一日,两国两位皇子比赛骑射,结果是三皇子大获全胜,北燕小皇子的箭术也不错,没得第一,很是不服。
当晚,北燕小皇子死在鸿胪寺内。
鸿胪寺卿半夜里听说这事的时候,直接晕倒在偏房的怀里,医者赶到时,已经没了气息。
北燕皇子死在大晋国土上,兹事体大,皇帝这回也被人半夜吵醒。
使团们冲出鸿胪寺,在宫外喧闹,誓要大晋还他们一个公道。
皇帝命人放他们进宫,自己却犹豫要不要见他们。
老内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帝看到他,忍不住向他倾诉:“公公,你说,何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刺杀北燕皇子!这不会是有他国势力在挑拨两国关系吧?”
老内侍眼眸一转,苦着脸踌躇道:“陛下稍安勿躁,老臣有一法子可平息北燕使团的怒气,只是……”
“说吧!”皇帝怒瞪他一眼。
老内侍会意,附耳上前,悄悄道出自己的法子。
皇帝目光狐疑地打量他几眼,他立即惶恐下跪:“陛下息怒,老奴多嘴。”
皇帝缄默许久,眼皮微微一抬,“北燕确实忌惮他,所以朕也不能真的动他。”
老内侍松了口气。
“去,现在就召三皇子进宫。”
……
赵行川接到圣旨时,毫不意外,甚至他早就穿戴整齐等着了。
“公公,王家下手倒是够快的,你说是不是?”赵行川上马车前,不忘冲老内侍笑了笑。
三皇子气质非凡,笑起来也十分好看,可老内侍被这一笑吓得后背全湿,只好佝偻着身子,故作镇定:“老奴没明白殿下的意思。”
“公公不明白无妨,我四弟明白就成。”
很快,老内侍把他带进宫。
赵行川照常对皇帝行礼,倒让皇帝有些不忍开口。
“北燕皇子的死,是否与你有关?”其实他知道,老三不会这么做,但现在北燕急着要一个说法,他必须推一个有嫌疑的人出来。
是巧合也罢,奸计也罢,他只有这条路能走,除非现在就抓到真凶。
赵行川反应淡淡:“父皇,这一国皇子,不至于输了次比赛,就会把自己气死的吧?”
“朕也不是怀疑你,只不过……这是北燕想看到的,你明白吗?”
“朕会告诉北燕使团,这件事是你出于个人情绪……才……杀了北燕皇子,到时候,朕会给你封地,让你失去兵权。北燕一定会安耐不住,对北境大意进攻,然后朕再复你的职……”
都是帝王,皇帝知道北燕皇帝会怎么做的,牺牲一个小皇子的性命,换掉一位敌方大将的职位,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想到这,皇帝止不住多想起来——这不会是北燕他们自导自演的阴谋吧?
如果是这样,那他这招就刚好是将计就计。
赵行川沉默片刻,抬眸看向皇帝,并反问:“所以在父皇得知北燕小皇子死讯不到半天,就已经想好要儿臣顶罪、甚至要牺牲掉北境的一部分城池了吗?”
他语气平淡,仿佛对此并不意外。
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天子到底是怎样一个凉薄的人。
或许在这凉薄之人的眼中,除了他自己,全天下的人皆为棋子,皆可利用到极致。
皇帝板着脸,噤声不语。
老内侍见屋内气氛不对,走到赵行川面前,讪讪道:“三殿下多虑了,此法子是老奴出的,殿下若有怨气,且怪老奴便是,不要与陛下伤了父子情分。”
赵行川瞥他一眼,背起双手,道:“算了,反正不管我承认与否,北燕使团也都会觉得是我杀的,那还等什么,见见他们吧。”
反正,总要见的。
皇帝打了个哈欠,示意他坐下:“马上就要早朝了,等早朝再见他们,你正好也能陪朕坐会儿,等你离京,你我父子俩就见一面少一面了。”
赵行川可不乐意坐在这儿,反驳道:“不少了,儿臣幼时,父皇总把儿臣带在身边的,倒是母后、皇祖母那边,儿臣才应该多去看看。”
皇后和太后都信佛,常常早起一起去拜佛,这个时候,她们估计已经起了。
皇帝虽不悦,却也没什么理由拦着他,只好放他去。
“朕真是横竖想不通,朕明明待三郎极好,他却如此……”
他想起来,老三幼时天资聪颖,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是同龄人中的翘楚。
而且他那时确实很喜欢老三,同僚们很是艳羡他有这样一个儿子。
后来乱世中风雨飘摇,母亲撺掇他起兵,他对还是少年的老三委以重任,老三屡立战功。
不知拿什么赏他的时候,他还会为自己和部下邀赏。
皇帝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再没见过老三主动邀赏。
皇帝说到这停住了,看了眼老内侍,摇头叹息,又道:“还是你这阉人过得舒坦,孑然一身无子无女,不用管教儿女。”
老内侍替皇帝捶背,谄媚地笑笑:“这人呐……欲望是填不满的,陛下恩宠三殿下,可三殿下未必满足于这些恩宠啊。”
但他内心不禁腹诽:我舒坦?那怎不见你来做阉人?
他这么一想,下手的力道不由重了几许,皇帝吃痛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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