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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费谦,费谦注意到他的目光,丝毫没有意识到陶然的一脸菜色,他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看着陶然,温声细语:“嗯?怎么了然然?怎么这个表情?”

        他什么表情他知道,陶然木然问:“缚灵处的那些”他突然卡壳,更加一言难尽地看着费谦。

        他想说的话其实是“缚灵处的那些糖都是你生的?”,但是即将要说出来了,他觉得有些羞耻往下说了。

        糖是他的孩子吗?他居然想到的是“生”这个字。

        但是不用陶然继续说下去,费谦就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他无所谓坏笑道:“你说缚灵处的糖?哦,那些也是我的灵力,没办法,灵力太浓郁了,满得溢出来了,如果飘散到空气中让阴邪吸走了增强了实力就不好了,所以我就把他们都化成糖了。”

        哦,敢情那些过期的糖也都是您老人家身上随随便便掉出来的灵力

        简直是神马操作。

        坐在陶然旁边的程衍这时偷偷摸过来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溜走一颗糖,又在费谦地冷眼盯视下快速扔进嘴里嚼了。

        等咽下去,还对费谦露齿一笑。

        费谦不予理他,一直等人把俞行行叫来,都这个点儿了,桌上小菜都快干完了也没瞅见个人影,他招手叫来一小伙子。

        陶然看得出这小伙子的性格是属于内向腼腆型的,做事干活老实,他估计这愣头青小伙子顾忌着那个高瘦青年,看了看憋着一股气但忙前忙后的高瘦青年一时半会儿注意不到他,他才犹犹豫豫地向费谦他们这边走过来。

        费谦问那温吞性格的小伙子:“俞行行叫了没?怎么还没来?”

        小伙子愣愣的,没立马接话,过了几秒似乎才反应过来费谦问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一个字回答:“已经通知处长了,处长遇到麻烦事,得等一会儿。”

        陶然这个慢性子的人听着都有点费力,更别说费谦这个急性子的人。

        他侧头看过去,意外地发现费谦居然很认真地在听人说话,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作假,以他观察来的几天对费谦的了解,如果是这样温吞的性格在他面前说话,费谦就一定会大发雷霆骂骂咧咧起来了,但是与以往不一样的是,费谦居然宁静地坐在原位,没有跳起来,也没有暴躁。

        陶然想,如果小冉在这里,费谦就肯定指着小冉劈头盖脸地骂了。

        费谦:“大概说个等的具体时间,也不能一会儿就一直是个一会儿。”

        陶然怀疑费谦内里换了个芯,他诡异地沉默下来思考费谦被人夺舍的可能性。

        但是几秒之后,他自己思索出一个确定无比的答案,那就是——费钱没有被夺舍。

        小伙子左右思考了下,眼神迷茫,像是脑子不太灵光跟生锈的机器一样卡顿了,卡巴卡巴两分钟后才给出一个答案,他慢吞吞说:“大概一刻不到。”

        一刻不到,就十来分钟的事,还能再等。

        费谦思索一番,一扬下巴:“那行,你忙去吧。”

        小伙子点了两下头走了。

        费谦一脸地若有所思。

        程衍:“师父,怎么了?”

        费谦一根手指点着下巴,眉头褶皱都加深了许多,这显然是有什么事,可偏偏费谦说了一句“没事”,后面呢喃道“就是”,就是什么,陶然也没听清,他看程衍,估计程衍也没听见。

        果然十分钟后,就见那中分青年和高瘦青年等人围着一个人影簇拥着从大门外进来,一阵寒暄问候,才给那个人说费谦他们来找他的事情。

        这时那个人似乎才注意到费谦三人坐在他家的院子里。

        他站在门口也没过来,就和费谦互看。

        陶然猜想,这被众人簇拥着进门的人想必就是他们要等的人俞行行了。

        陶然往后扭头,一看之下,愣了,本来以为能当上一处之长的怎么也该是个上了岁数的,再不济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没想到不是,既不是六十岁的花甲老人,也不是中年大叔,反倒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从外观上看,陶然猜想,应该跟费谦差不多的岁数。

        那个人看完费谦,就一直盯着陶然看,也不知想从他身上看到什么。

        不记得那是哪一年,陶燃记得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片废墟,满地疮痍,残肢断臂洒落一地,周围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婴孩哭啼。

        漫天烟火喧嚣里,他被人放在一片尸体当中,躺在地上的尸体身上还有刚死不久的余温,他看着把他放在尸体堆中的两个人,神情慌张,眼里尽是恐惧,那两个人把他放在尸体堆中之后就迅速跑走了。

        那时候他还小,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突然感到害怕,看着那两个稍显年老的老人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突然就哭了起来。

        到处都是哭嚎喊叫,慌忙逃窜,根本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都在顾及着自己逃跑。

        婴孩越哭越大声,等除了只剩几个婴孩的哭啼声之后,那只魔妖首先注意到了他。

        他跟其他小孩儿略有不一样的地方,他哭声最小,基本上不算是哭,算抽噎,他抽噎的声音一下一下,卡顿着,像是心脏不好受到剧烈刺激的先心,如果普通人看见了,都觉得他会被自己一抽一噎的生理状况噎着嗝屁了,他瞪着一双天真懵懂漆黑的眼珠看着上空那个朝他飞过来的魔妖。

        小陶燃在魔妖地盯视中动作越来越小,委屈地瘪着脸。

        魔妖大概是看小陶燃这样有趣,本想伸手抱一抱他,可是他刚一伸手,就有一道凛冽剑气劈过来,魔妖不得不急忙躲开。

        看到来人,魔妖不觉诧异,反倒是大笑了好几声。

        应是个魔妖,可是笑声颇为爽朗,魔妖道:“好个守山之神,正好,不用本尊再去找你了。”

        魔妖的对立面赫然是一袭长袍白衣,头发自然披散在肩上的仙人。

        陶燃在看见那个满身白的人时只觉惊艳,山下有一村庄,名为坎坎村。他出生在坎坎村里一户人家,虽然他还很小不记得太多事,但他记得父母抛弃他时的场景。

        在这之前,村子里一切都好,他常听村里的人说他们住的这座山是神山,神山山上住着神仙,仙人都是很厉害的,伸手即可翻江倒海,据说仙人还都长了一副好容貌。

        现在看这美丽的人,想必就是山上的仙人了。

        陶燃直觉这个仙人是来救他的,心里便放宽松了许多。

        可虽然是这山上的仙人救了他,在仙人面前,他多少还是对对方存在着一点恐惧。

        他找过原因,也许是常听村里的人说仙人都是高不可攀的,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看,导致他的观念里对待仙人的态度就是神圣不可侵犯,尊崇敬拜的,或者也是看过仙人杀那天正要对他下毒手的魔妖时的冷漠,这就给他造成了一种无情的看法。

        陶燃害怕楚尘。

        没原因,或者也是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总而言之,他就是怕,单纯的害怕。

        虽然后来有师兄挡在他面前,但是他看见了楚尘还是怕。

        楚尘看他的眼神有时候就像厌恶似的,总想摆脱他把他赶下山。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会尽量的有多远躲多远,尽量不出现在楚尘面前。

        “师兄,我今天抓到一只坏妖,那只坏妖趁我不注意时咬了我一口,灵力丢失了一小部分。”陶燃兴致高涨地跨进费谦的屋,脸上却委屈地好似要哭出来,撒娇般向一向宠他的师兄抱怨。

        费谦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没吃亏,心里不准儿又憋着什么坏心思,跑他跟前儿演戏来了,他故作不知问:“哦?被咬了?”

        陶燃委委屈屈,泫然欲泣,假装偷抹眼泪:“是啊,那只妖坏得很,趁我吃东西,咬了我一口。”

        费谦却猜想,指不定这顽皮小子跟妖比起来哪只更坏,反倒是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了。

        然而嘴里却是说道:“咬你哪儿了?”

        陶燃不顾场合,伸手就扯开自己衣领露出后脖颈,手指着:“这里。”

        脆弱白皙的脖颈就露在他眼前,那玉颈就像是珍贵的上好瓷器一样,似乎轻轻一捏就能碎了,陶燃撩自己衣服的画面有些冲击视线,费谦猛地偏过去了头,耳朵微红,语气里含着嗔怒:“衣服拉好,像什么样子!”

        费谦刚幻化成为人形背着楚尘溜下山不止一次,甚至在陶燃到来山上之前他曾经还在人间九待过一阵子,一年一年,就一千年过去,他在人间去过各种花红柳绿,肮脏邪恶之地,见过各种莺莺燕燕,满园春色,在早熟上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反正他从一出生的心智就好像是个已成年的大人,再过一千年,他也算不上小了。

        第一次他去了人间一家“庆元春”的地方,在那里也第一次了解了人间的声色情爱,糜烂奢侈。

        第一次进里面,他以为是喝酒吃菜的地方,便也就进去了,他没多想,被一群身姿曼妙的漂亮姑娘引进去了。

        他从锦州出来看,就知道人间的东西是要交易的,这还不简单,他手一抖就能变出好多钱来。

        庆元春里的姑娘第一次见着一个有钱又英俊的侠客大侠,她们争相吃醋围绕着费谦,把自己往费谦身上挤,偶尔时不时用自己身前的胸雪在费谦身上摩擦,被贴合着摩擦了也什么都不知道,纯小白地招收喊:“你们谁是这里的老板?”

        姑娘们愣住了,但她们很快又反应过来,其中一位身姿娉婷优雅,妆容艳丽,眼波流传之间柔情的女子去把庆元春的当家叫了出来。

        庆元春的当家是位女子,身材跟那些姑娘其实不差上下,她被人从后房叫出来,便走了出来问费谦:“客人您有什么事?”

        费谦也只当这里是个吃饭喝酒的,他慵懒的坐在一个包间里,手里阔绰地掏出人间吃饭喝酒需要交易的钱币,他豪气说:“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都给我上来,最好的酒,最好吃的全部都端上来。”

        老板看着那锭银子:“这”

        费谦掀起眼皮:“嗯?”

        庆元春老板为难道:“您给的钱不太够。”

        费谦当还是什么事,原来是太少了,他也算不清,干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从自己身上拿出好多金晃晃的金子:“够了吗?”

        别说够了,老板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她忙捧着说:“够了够了,这就给您上最好的。”她一脸开心的出去了,手里捧着沉甸甸的金子,脸上笑得乐不开花。

        老板大概就是以为费谦是哪家阔气的小少爷来这里吃花酒,来这里干什么自然不用提醒,她先按着费谦的吩咐去后厨交代好好酒好菜,然后又把其他客人遣散把所有庆元春登记在籍的姑娘们聚到一处,她亲自挑选了几个她们庆元春的头红招牌。

        老一大早,她们就在私底下传开了,庆元春来了一位了不得的贵人,不仅有钱还英俊,简直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甚至比她们这些女人还要美,心里都争相抢着若是能入得公子眼,那定然往后一路升锦,个个张先恐后,举荐自己。

        老板最终选了几位姑娘,她心里一转,觉得贵人间也有一些小癖好的,便又抬手招来了几个十五六的孩子,他们都是新来的,还都是雏,觉得一定能让这次的公子赏心,于是身后跟着莺莺燕燕十几个去了费谦所开的包间。

        费谦在里面等着了,等了好大一会儿,都不耐烦了,喝茶水都快喝跑了,人也才来。

        他不满道:“怎得如此之慢?”

        老板忙道歉:“谅解谅解,实在去给您筹备上好来了。”

        费谦一看还有很多小厮端着盘子进来,心情也好了很多,也不想为难凡人,他便说:“把东西放下,都出去吧。”

        老板以为是她们这些多余的会扰了费谦的兴致,脸上笑开花的把小厮们都招呼下去,留下她带来的姑娘和少爷,便关门出去了。

        “吱呀”门一响,便安静了一瞬。

        费谦握着筷子夹了菜送进嘴里,还不错,比别家的都好吃,他心满意足之外不忘问:“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姑娘们面面相觑一眼,便热情地涌了上来,费谦想,算了算了,不打扰他吃东西就好。

        几个姑娘围着费谦,把自己的身体往费谦身上贴,她们欢声笑语,也有为费谦表演才艺的,听久了乐曲,觉得也不错,便让她们留了下来。

        她们摸在费谦脸上费谦也混不在意,无知无觉,有姑娘还大胆地往费谦胸膛里伸,费谦以为是她们想偷东西,便警惕地一手捏住了那摸进他胸膛上的手,问:“干什么?”

        力道大得那姑娘当场便叫了出来,那姑娘的手折了。

        他把人放开,厉声道:“滚!”

        便有一批人惊慌地滚了出去,看着费谦的眼神都带上了惊恐,不只是一只手折了,还有其他凡是碰过他的姑娘的手,她们连滚带爬,老板见着了,也问不出所以,她干脆想着进去看看,但是又退出来了。

        心想,可能这贵公子真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比如折人手臂玩儿,她们这庆元春见得多了,也有一些出来,一只眼珠子没了的,都被那些客人要么吃了,要么被逼着吃下了自己的眼珠子,癖好各种各样,恶心人的都有,她们见怪不怪了。

        而那些新来的年轻小少年们也都惊恐地看着费谦,想跑,但他们被吓得几乎呆了,脚下硬邦邦的。

        费谦瞅了他们一眼,也没谁说让他们滚,自顾自地又吃起了菜。

        其中一个半大的少年,看起来比其他孩子稍微大点,像是有十七八的样子,一般十七八的都很少有人要了,可是他身后的都是跟他来自一个地方的,叫他们一声“阿兄”,他不能倒下,他苦苦哀求才能留下来。

        他咬牙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小声说:“我我来为您吃酒。”

        费谦以为对方要倒酒,他便随他去了。

        那少年也真是倒酒,倒完酒就不动了,费谦仰头一口喝下。

        少年一番心里思想挣扎,觉得这样就这样吧,那鸨儿拿他的弟弟威胁,他只能顺从。

        不知道费谦是醉了,还是怎么的,他跟刚才凶那群姑娘时完全不一样了,他任由那少年在他身上摸索。

        渐渐地,费谦停下了手里的筷子,他看着眼前这少年,少年眼色呷红,面色绯然,那少年紧贴着他,几乎要把自己贴到他怀里。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羞红的眼角泛泪,他绝不愿意往身后扭头,他后面是他认识的他要保护的弟弟们,他不愿让他们看见他这副主动送上门放荡的样子,他像个没有脸面的人一样,在费谦身上游走,费谦看着他渐渐被他勾起了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心里麻痒酸痛难忍,他的脸上也爬起了潮红,只不过他还是精神无比清晰地看着他,他用手抬起那少年的脸颊:“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在他身上停顿,他小声说:“我我叫陶燃。”

        “陶燃”费谦在嘴里喃喃,好像在回味一般,又重复了一遍。

        费谦回过神,看着又继续在他身上动作的陶燃,他问:“你在做什么?我怎么感觉有热流好像有灵气在往我身上涌,还有我的头,我脑袋里它告诉我它想让你继续做下去,这到底是什么?”

        的确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滋味,他觉得他的脑袋要爆炸,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他透过他的眼眸深处望进少年的眼眸深处,他在陶燃的眼眸深处看见了他,也看见了很多很多小孩儿,那些小孩儿躲在他的身后,畏惧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费谦看到的是陶燃的生前过往。

        有几个男人用有尖利的刺的藤条一下一下鞭打在少年残破不堪的身上,少年满身伤痕,一条一条留着血的印子渗透衣服洇湿,少年紧紧闭着眼,他感到那些男人鞭打在他身上的疼痛。

        最后“啪”的一声响,费谦猛然睁大眼睛,他好像感觉自己被人鞭打了一样的心神阵痛。

        他说:“你不痛吗?”

        透过记忆,他看到即使他满身伤痕了,他也依然保护着他身前的两个孩子,两个五六岁的骨瘦如柴的小孩儿缩在他怀里,惊恐地望着陶燃身后的几个凶恶的男人。

        可是他问了,在他身前摸索的陶燃却是听不见的。

        因为那是陶燃的记忆。

        费谦面前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拍小孩儿,十二三四,他们惊恐地看着面前两个人,他们称作的“兄长”做出放荡的姿态呈现在他们眼前,他们怒火交加,他们的兄长怎可如此,怎么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情,他根本不配成为他们的兄长,他不配!

        他们心中疯狂地想着,他们兄长怎可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

        他们心里压抑的怒气传递到身上,可是他们根本不敢动,他们害怕费谦这个大人,就像有很多人嘴上说着不怕鬼,但是到了晚上,有一丁点动静都能把他们吓得把头蒙在被子里,宁愿闷死也不愿出来看一眼。

        他们这群所谓的弟弟根本就没想过他做出这种事,是为了救他们。

        他们是懦弱可欺的,冠冕堂皇的那群懦夫。

        陶燃被问“他在做什么”,他尴尬得没说话,只一眼不发的继续做他的事情,他用自己薄热的嘴唇亲吻了费谦。

        费谦一下子瞪大了瞳孔,随后恢复正常大小,他打了一个响指,看也不看,一条黑色的布,长长的蒙上了围观他们的眼睛。

        费谦不知道他和怀里的少年在干什么,少年在对他做着什么事,只是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好,不能被人看着,所以他用布蒙上了所有人的眼睛,即使他们用手扒,也是扒不下来的。

        费谦把人抱在自己腿上,他说:“你教我,以后我带你走。”

        空气中传来吮吸声,费谦褪去他常年穿在身上的红衣。

        不知道庆元春这座红楼里有什么规矩,老板带来的这群小孩儿身上个个都是大红衣衫。

        在他怀里的少年也不例外,这场“围观”的,难以启齿的,就像是为了见证,费谦和陶燃结下了夙世因缘。

        这就像是一场莫大的婚礼,宛如献祭,有人在心底质疑的声中他们结为生生世世的夫妻。

        往后的每一生、每一世,因缘总能把他们牵扯在一起,让他们在不同的时空里相遇。

        可是费谦从头到尾遇见过的陶然,他都不会记得他,因为有人把他的记忆抹去,每一世的陶燃,都会有人从费谦记忆里抹去,从陶燃记忆里抹去费谦。

        他们在每一世牵绊中,结下厚厚的因缘,泯灭不掉,直到千年过去,他回到山上,见到了瑟缩躲在床底下的陶燃。

        陶燃浑然不觉,一心只气愤:“你都没看见它咬我的伤口,你还不看,你还不看!”

        某些人撒起娇来真是让人欲血贲张,无可奈何。

        费谦只能匆匆看一眼,并没有他说的伤口或者被咬之后的咬痕,想必就破了个手指。他偏过头上前一步把他领子拉好,无奈道:“我看你不是为了让我看,就是想要我的灵力。”

        陶燃半点没有被发现事实的自觉,他傻傻一笑,粘着他的师兄撒娇。

        费谦:“说吧,想要多少?”

        陶燃满脸得逞之后的笑意,伸出一根手指:“一盏就可。”

        费谦反手敲了下陶燃的头:“小滑头。”

        费谦咬破手指。普通凡人刺破手指流的是血,可是费谦不知道干了什么,从身体里流出来的反倒不是血,是灵液。他往一个杯子里蓄满自己的灵液,看到少年脸上止不住的期待,他眼里含着露出一点笑意。

        也许是在他当玉奎珍宝的那段时间里看过了太多血腥阴谋,也看过太多男欢女爱,所以他想给少年一个干净美好的爱恋。

        从垂髻幼童到束发少年,他看着陶燃慢慢长大,后来也越来越黏糊,走哪儿跟哪儿。看着少年身量初成,肌肤也是越来越细腻白润,一头青丝,披洒肩头,偶尔撒起娇来就会像个粘糕粘着他不放,搅得他神思不属。

        从前经历那么多,不用想便知自己也沦陷于情爱之中了,他爱上了少年,他爱上了他的师弟。

        他向来是个洒脱的人,所以一番纠结就坦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他待在山下的那些时日里,各样的情爱都见过,只是事情发生到他身上,他反而在某些方面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是该热情一点,目光坦荡一点才不会惊吓到陶燃还是该含蓄一点,保守一点,慢慢来呢?

        他在这个问题上总是纠结,可是当陶燃这个人真正站在他面前了,他反而不纠结,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想把陶燃这样脆弱的人捧在心尖上,用心护着,让他成为自己羽翼保护下的一颗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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