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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陶然以周围群众做诱饵,以周围群众当靶子,他甚至还不忘以自身为靶心往后面加上一句:“还有我!”把自己也置于诱饵排列当中。

        费谦喝止他:“陶然!”

        陶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他知道费谦就在他身后。

        “你闭嘴!”一道破空声,裹挟着刺激得言语直朝着陶然扑来,尖厉的长指甲眼看就要抓向陶然面门,费谦反应极快,往前大跨三步一掌拍掉抓向陶然的那只手,却也因低估了怨的恶念,被划伤了,三道血淋淋的伤口出现在费谦的小臂上,伤口往外冒出丝丝黑气,也不知道有毒没毒。

        “费谦!”陶然上前查看费谦伤势,面上满满的担心。

        “你该死!你该下地狱!”陈媛第二次攻击,刚才陶然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她。

        陶然在陈媛从空中突然出现时,眼里丝毫没有恐惧,有的只是狞笑,他用森冷的语气一字一句刺激着陈媛,逼她出来,逼她来攻击他。

        费谦在他周身时刻注意陈媛的袭击。

        第三次被击出去,陈媛满身怒气,她用恶毒的眼狠狠地盯着陶然,直想把那人撕咬啖肉,可又碍于护在陶然身前的男人,没有立即扑上去。

        周围人早就四下逃窜,无一人也没人想要围观那些一个接着一个恐怖诡异的画面。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悬浮在半空中,恶声狰狞。

        可陶然要的不够,他从没承认过自己是个好人善人,所以他在如此紧张蓄势待发的严峻情况下,不顾陈媛有多恐怖,他狠声狞笑着,用最刻薄且犀利的语言刺激陈媛,他道:“今天过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就不好过吧?你没有别人那样天真的童年,全部都是家人强施加给你的,你不接,就要遭受也许谩骂,也许毒打,也许折磨,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一直在忍,你内心里其实是个会舔血的怪物吧?”

        顿了顿,他又说:“你不敢承认,却又每每在夜静无人的夜晚在脑中疯狂描摹着杀人的乐趣,你不满足,就想在现实世界里享受杀人,所以你杀了生你养你之人,借用他人之手杀害李奇,借用李奇的手杀掉李奇的父亲,然后杀更多人”

        “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陈媛嘶声喊。她不忍再听下去,陶然所说的那些无一不是戳中了她的伤口,那些腐烂的、发臭生蛆的,死后还要被人挖出来搅。

        “被我说对了?”陶然换上一种散漫语气懒洋洋道,“今后你即使死了,也会背负骂名,但是再过一段时间,所有关于你的闲言辱骂都将会随时间消逝,我猜,你不想让他们忘记吧?你想让所有人记得你,记得你是个可怜之人,记得你是如何受人虐待”

        “你们全都去死——”化身为怨的陈媛被费谦砍去一臂,源源不断的黑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以陈媛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那些黑气接踵而至的钻入到陈媛身体里去,像是银河中怎么也吞不尽的黑洞。

        陶然表面镇定实则心里慌得一批,他看着空气中形成的旋涡,已经有无数人因为承受不住陈媛身上所带来的怨气而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他们躺在地上露出难受的表情,嘴里大声哀嚎。

        他想,他是不是闯祸了?只要把人引过来不就好了嘛?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刺激陈媛更多?

        然而容不得他再后悔,费谦的眼睛盯着上空,眼睛里是古井无波的黑芒。

        突然,陈媛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着陶然俯冲而来,她眼里携带着淬毒的目光:“你去死吧——”

        费谦这次没来得及过去挡住这势不可挡地猛势,被陈媛得了空,费谦不再沉静,他心里一瞬间的慌乱。

        然而他还没过去,从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

        费谦之前没见过他,陶然也没见过。

        蒋东升张开双臂挡在陶然面前,化为利刃的手径直穿过他的胸膛,身处在蒋东升后面的陶然看着那只血淋淋的手,有点发蒙,像是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鲜血溅了他半边侧脸。

        蒋东升娇小的个子护着身后的人,他嘴巴张了张,喊出一个类似于“师”的气音,随后径直在陶然面前直直倒下。程衍和钟昂之赶过来时,就看见了那个曾经比他还害羞的男孩儿。

        费谦看见这一幕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看见陶然的性命受到威胁时,心里多了一丝慌乱,仅仅一丝,但也是那一丝,让他觉得他马上会永远的失去什么,他的反应竟然没让他迅速赶过来。

        他眼神犀利地扫向周围,附近有妖的气息出现,不过时间不容许他想那么多,他把陶然往身前一捞。

        陶然愣完神又是很懵,等反应过来之后:“???”areyou确定?你要拿我挡刀?

        陶然懵了一瞬,他来不及再多想,索性闭上了眼。

        一个无缘无故的陌生人能为他挡刀而死,一个熟悉的人居然拿他挡刀。

        真是为了生活一片真心喂了狗——可,笑,至,及!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所预料的那样了,猝不及防中,他本以为费谦是把自己推了出去是拿来挡刀的,他还真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拿捏了,可一段时间过后,自己耳边仅有的一些打斗声,不时被人带动着扭一下,他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任由人指挥着,他睁开眼眯开一条缝,一只黑糊糊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一瞬间吓得心脏几乎都要骤停,他感觉自己听到了自己颈动脉跳动的声音,还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闭眼!”一道极低悦耳好听的声音响在耳边,离自己特别近,还是他最朝思暮想的那个声音,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心怦怦跳动,恢复了生命力,血液开始回转。

        那个人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与磁性。

        他下意识遵循着声音主人的命令闭上了眼,听到低沉的笑声在他耳边盘旋,搅得他心乱如麻。

        “想我活着,要么捉住她,要么,杀了她。”

        下一刻,像受到蛊惑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迈了出去,他阖着自己沉重的眼,将睡未睡,他用自己的本能,去铲除一切他看不得的脏东西。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陶然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一条细细长长的藤鞭,他挥动鞭子,鞭子在他手中十分灵活,躲过一切攻击直朝陈媛面门。

        审判鞭,审判一切以他为维度的罪恶,审生前之罪恶,论死后之正义,判所应受之罚。

        鞭鞭打在陈媛魂体上,怨灵厉声凄叫,声音震颤到人心底,嘶声裂肺。

        陶然半悬在空中,睁开了眸子,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黑:“该——死!”

        随后,他抬起手,审判鞭在他手里充满了灵性,像是听到了主人的命令之后迫不及待地想一显优势,化为利刃,直刺敌人胸膛。

        陈媛为怨,即使是流出来的血,也是浓浓的黑,看着藤鞭比怨还要邪恶地吮吸着陈媛身上的血,发出叹息似的声音。

        陶然眼眸里像是之前陈媛制造出来的漩涡黑洞,一丝光都不见。

        程衍看到有师父在,他不清楚费谦到底有多大本事,但他绝对的相信师父一定会有破解办法,他不担心,看了半空中的陶然两眼,心里十分惊诧。

        为什么是陶然在上面对敌?

        程衍看向他师父,却是看见费谦眼里闪着奇异的光,眼睛直直地盯着半空中的陶然。

        他没多问,反倒被穿胸倒在地上的蒋东升,就在前些天,他还跟这个腼腆得比他还腼腆的男孩说过话,当时他自己还被对方调戏了。

        他跑过去,把人揽到自己怀里,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蒋东升前胸冒出大汩的血,洇湿衬他的白色t恤,t恤上什么花纹都没有,反倒显得被血洇湿的t恤更加鲜艳透红。

        他伸手搭上他怀里男孩的额心,只见一缕微光钻入蒋东升的脑门里,他探查了一遍蒋东升全身的血脉,还有救,他伸手搭在男孩的心脏上为他护着心脉。

        一股股温和的灵力钻入到蒋东升的身体里,全身都被温暖,像寒冷的冬日里投下来的炽热的光,照得他全身温暖。

        他眼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仰头看着上方的程衍,摇摇头,脸上是温柔的笑容。

        “我能触摸一下你吗?”蒋东升对救他的人轻声说,像是怕惊动了荒原中饮水的鹿而小心翼翼。

        程衍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男孩,听了男孩说的话,身体微微僵滞,不太理解:“你说什么?”

        “我想触摸一下你,我”蒋东升难受得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神认真而脆弱,“我很喜欢你。”

        “你没见过我,可我认识你。”蒋东升声音虚弱地说。

        “什么时候?”他回想了以前,除却前几天见过,以前确实没见过这张脸,他没觉得熟悉。

        “高中的时候,”蒋东升对他露出一个笑,“你在学校里很瞩目,那时候学校有一个话剧表演,你受邀参演,在话剧里你是一棵树。”

        后来是一棵树对他微微笑。

        蒋东升的父亲因为强|奸未成年一入狱就是八年,父亲出来后,也有改过自新,对家庭很好,但是街坊邻居却因为他父亲做的那些事而指指点点,所以蒋东升在后来就慢慢养成了唯诺怯懦的性格。

        小学时,被小学的同学欺负,中学时,被中学的人欺负,直到大学,才从校园暴力中脱离,只是养成的性格却是已经改不掉了,沉默寡言,害羞腼腆都在这个小男生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几乎没什么人跟他对话,甚至室友嫌他沉闷的性子,总是对他恶声恶气。

        他也只记住了高中时候程衍给他参演完话剧买了一瓶水,顺便也给他买了一瓶。

        “谢谢学长。”

        高中时期的程衍微微一笑:“不客气。”

        “学长”蒋东升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液从他嘴角顺着往下流淌,流淌进脖颈里,触目惊心。

        程衍有些慌,他第一次碰见这么棘手的情况,他一急:“别说话。”

        蒋东升露出委屈地神情。

        程衍有些尴尬,但他却还是顺从伤者的意愿轻轻地往下压了压身体,男孩颤颤巍巍地伸出斑驳的手,他的手实在不好看,小时候被欺负曾有街上的混混截住他把他带到一处窄小的巷子里欺压,混混老大狠狠用脚碾压他的手指,导致骨裂,去医院救治也成了畸形。

        他终于抚摸上了他的树——属于所有人,此时此刻却独属于他的树。

        陈媛奄奄一息的时候陶然突然停手,他从半空下来,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最后锁定在费谦的身上。

        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一息尚存的陈媛,头略歪了歪,像是疑惑,然而这个样子的他在费谦等人眼里那就是“不好”的意思。

        他们的心里的念头只有:不好!

        费谦屏住呼吸,大概几秒钟后,他看见不远处的青年慢慢转过身,接着迈步,一个步子一个步子异常坚定地走向他,一步一走地十分沉重,在费谦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子的陶然心里竟有点发怵有点怂,他有空还在心里想,可能这就是来自转世之前大能的威压?

        可是哪个大能的威压能压得过他?

        走神的功夫陶然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他大惊。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我今天没洗脸的事对方看出来了?还是我吃大蒜的口气被对方闻见了?亦或者我头发没洗被发现了?再或者他哪点惹大神看得不顺眼了?

        不对不对,肯定是我

        “师——兄!”面前的人一嚎嗓子着实把费谦吓了个激灵,也把旁边几个神情各异却都一致脸色奇怪的人吓了个激灵,包括姗姗而迟赶来的楚尘,众人只看着陶然像个脾气暴躁的小祖宗一样,横眉怒竖,唇弯一瘪,气鼓鼓道,“我都走到你面前求抱了,你还看其它地方,其它地方好看吗?有我好看吗?我不好看吗?”

        一连三炮,炮炮把费谦轰炸得粉尸碎骨,成了碎尸烂肉。

        “我多久没见到你啦,师父又把师兄派下山去,也不带我,可叫我好找,我都找了天上地下、碧落黄泉也不寻你踪影,数万载春秋,你只顾逍遥醉酒俗尘凡世,撇下我一人,独身静坐寒冷地狱,我想你喊你你怎么都不出现,可恶的师兄”

        不等费谦说什么,一个羞涩至极的吻落在费谦嘴角,一触即分,带着温热湿气。

        他浑身僵硬,怀里就钻进来一个温暖的身体,两只胳膊紧紧束紧他的腰,然后感觉自己的胸膛上贴上一颗人头。

        他木讷地看了其余人一圈,心想,怎么了这是?

        他再低头看,他好像抱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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