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爱我的第十四天 啊,温先生你为什么……
云遥会所毕竟是南城顶级会所,安保服务都非常到位,很快,救护人员便赶来,把凤依娴给捞了起来。
这个天气,湖水里还是异常冰冷,凤依娴冻得满面苍白,瑟瑟发抖,牙齿直打颤。
她披着救护人员拿来的毛毯,看向阮沁溪,用力按耐下想要扑过去咬死她的冲动,只哭着道:“姐姐,明明是你推我下湖水里的!你怎么可以撒谎呢?温先生,你也看到了吧?”
凤依娴浑身湿透,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更显孱弱纤柔。旁边那些救护人员看着,心都软了,立即生出无限同情。
可温笠归并没有看她,而是一直看着阮沁溪……披着的西装。
温笠归其实想要让阮沁溪把西装还给自己,好确定下里面的姻缘符是否完好。可他毕竟是受绅士教育长大,再加上周围还有这么多长辈在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面对着凤依娴的询问,温笠归只是淡薄而敷衍地说出了实话:“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见。”
他确实没有看见。
刚才,他一门心思都放在西装和姻缘符上。
是不是皇额娘推了熹娘娘,他一点都不关心。
他只关心他的姻缘符。
而温笠归的此番模样,落在金继东与何元杰眼里,则生出了另一番滋味。
他们觉得,温笠归此时仔细打量的,不是西装,而是阮沁溪。
他一门心思,只想查看自己最爱的女人,有没有伤了分毫。
温笠归真是个痴情种啊!
凤子儒此时赶了过来,再度给凤依娴加了层毛毯,并帮腔道:“沁溪啊,你从小都是这样,总是喜欢欺负你妹妹。你再生气,打她骂她都可以,但不该把她往河水里推呀,那是要出人命的呀。”
凤子儒这话,以父亲的身份,直接把阮沁溪给定性到总是喜欢欺负妹妹的恶毒姐姐人设上。
那些救护人员听见这话,看着阮沁溪的眼神里,带了点斥责。
而阮沁溪则始终低着头,浓密弯曲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遮住了眼眸,她低声道:“爸爸,你从小都是这样,总是听妹妹的一面之词。刚刚你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可是就相信了妹妹……算了,我已经习惯了,就当是我忽然发了疯,硬是要推她下去的吧。”
说完之后,她抬起头来,看向了温笠归。
这时,大家才看见,她乌黑瞳眸内,泪珠滚动,将落未落,潋滟凄哀,楚楚动人,比真正的哭泣更让人疼惜:“温先生,其实我是非常想要跟妹妹搞好关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妹妹总是针对我,我好难过。”
如果说刚刚那些救护人员看着凤依娴哭泣,心软了。
那么现在他们看着阮沁溪的将哭未哭,则是心都化了。
啊啊啊,太可怜了,温先生快抱紧她,给她救赎呀!
可温笠归并没有想要抱紧阮沁溪,他只是看着她,眼眸里,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虽然说阮沁溪演技高超,骗了旁人,可是他看得出来,她现在的眼泪不是真的。
温笠归没有闲心去管阮沁溪为什么要演这些戏。
他只想要他的西装和姻缘符,谢谢。
而凤依娴和凤子儒父女在心中连呼了无数声卧槽,阮沁溪这招以退为进,简直把白莲花升级为了天山雪莲的等级。
这还怎么斗得过?
凤依娴不敢再白莲了,于是收起眼泪,看向了金继东与何元杰,仿佛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金伯伯,何伯伯,你们刚才走在我爸爸前面,是看清楚了的吧?明明是姐姐推了我呀,是她撒谎了啊!”
金继东看了眼还在专心致志盯着阮沁溪(西装和姻缘符)的温笠归,心中顿时生出了决定。
他微皱了眉头,埋怨道:“依娴,我们都看见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你居然说她推你?沁溪她才23岁,她能撒谎吗?!””
能,阮沁溪可太能了!
凤依娴惊了,阮沁溪23岁就不会撒谎了吗?那她才22岁呢!
何元杰眼珠子一转,也帮腔道:“依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哎,你从小就是这样,总是欺负你姐姐。你姐姐就是脾气太好,才不跟你计较。来,听伯伯的话,快跟你姐姐道个歉。”
凤依娴惊了,她被扇了一巴掌,被推下湖,现在还要道歉?
明白了,她不该在这里,她就应该在河里。
凤子儒一看这阵势,就暗道不好。
金继东与何元杰都是人精,他们铁定是觉得温笠归心系阮沁溪,所以对阮沁溪百般维护,睁着眼睛说瞎话。
如此看来,今后他们在股东会上,肯定也会帮着阮沁溪的。
凤子儒是真的想不通,温笠归怎么就这么反复无常。一会儿冷淡如冰,一会儿又热情如火。
凤子儒想不通,阮沁溪同样也想不通。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温笠归的反复,所以在事情结束之后,当温笠归用清冷的嗓音说出“请阮小姐把西装还我”时,她非常乖巧听话地把西装外套双手递给了他。
温笠归拿着西装,眼神里,有着一股深沉的冷俊,他缓声道:“阮小姐,我平时很忙,所以希望以后我们尽量不要碰面。”
温笠归觉得,这段时间总是遇见阮沁溪,未免也太巧了。
而每次遇见,场景都有些一言难尽。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见的好。
说完之后,温笠归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转身离开。
看着温笠归的冷漠背影,阮沁溪觉得有些纳闷。
虽然说她已经习惯了温笠归对自己总是一阵冷,接着一阵热,可是今天也未免太冷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掉进湖里被冻的是他呢。
几分钟后,金继东与何元杰在会所门口,与阮沁溪热情道别。
看着他们的灿烂笑脸,阮沁溪知道,至少这两位股东会站在自己一边了。
目送完金继东与何元杰离开后,阮沁溪又看着凤子儒和凤依娴坐上了车。
凤依娴一直低声哭着,撒着娇,说自己冻得难受。
凤子儒则用毛毯裹着她,不住地安慰着,并叫司机赶紧去医院,不要冻坏了凤依娴。
凤子儒再坏,也是人,对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凤依娴是疼爱的。
阮沁溪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离开,往医院开去。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阮沁溪抬头,看着天空,阳光稍显刺眼,她的眼睛逐渐有些湿润。
原来,凤子儒是可以做一个慈父的,可是为什么,偏偏就不愿意做她的慈父呢?
不,她并不想要凤子儒这样的人当自己的父亲。
她只是,很想有一个父亲。
在童年的时候,在羡慕地看着别的小朋友被爸爸举在肩上的时候,她很想要有一个父亲。
她之前之所以选择和乾楠友交往,其实是潜意识里,想要寻找那个父亲吧。
可是她找不到的,她的人生,有一块拼图,永远也拼不上了。
想着想着,眼角忽然落下一滴泪,阮沁溪忙慌张地用手背擦了下。
可恶,为什么要哭,丢脸死了。
不过还好,没有人看见。
但其实,有一个人看见了。
不远处的温笠归正坐在车上,他视力好,将一切都看清楚了。
豪门的事,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件,他大概可以猜出,凤家父女之间发生了什么。
温笠归原本是想让司机快速开车走,但是他看见了阮沁溪站在阳光下,洁白纤细,像是一阵风就可以把她折断般。
她仰着头,咬着唇,在没有人的时候,憋回了眼泪。
这才是她真正的眼泪,和刚才的演戏完全不一样。
温笠归嗅到了西装上,传来了阮沁溪的香水味,甜而清雅。
不知是因为她此时真实的泪,还是因为那些香气,温笠归忽然开口:“去接她吧。”
阮沁溪刚将眼泪憋好,便看见温笠归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停在自己面前。
车窗落下,温笠归的侧面,轮廓清隽俊秀。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他说。
阮沁溪受宠若惊:“为什么?”
刚不是还在说,不要再见面了吗?
温笠归淡淡瞥她一眼:“因为,你今天穿的白色,没和我的车撞色。”
小肌肌通过后视镜看向老板,恨铁不成钢。
啊,温先生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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