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君王的选择
君王令的意义，无需多言，贺兰凝谙很是郑重的接过，她不知自己能否担起重任，当接过君王令之后，便由不得她拒绝。
等了片刻，也不见暗卫将十皇子带过来，宋诚帝隐隐有几分不好的预感，皇后此人，容不得一丝威胁，她若是想操控皇权，一定不会留下十皇子。
宫中已是血海，后妃无一幸免，那些与皇后争宠的妃子，都没能逃过。
这次宫乱，容家为主，皇后更是借机除了心头之恨。
入宫二十载，唯有今日最为自在。
皇后知道宋诚帝就在乾坤殿，她不急着去追捕他，皇后在等，等容氏完全控制了皇宫，等那人回天乏术。
在容家攻陷皇宫时，皇后冷冷的笑声回荡在惊蛰宫中。
梧桐树旁的孔雀回望着瓦墙，也不知是何意？
“启禀皇后娘娘，容尚书进宫了，正朝着乾坤殿而去。”
皇后闻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在想宋诚帝见到她时会是什么表情？
不管是什么，都不可能是爱意，宋诚帝心悦的一直是那位青梅竹马的云贵妃，从不是她。
皇后一行人向着乾坤殿而去时，贺兰知远却绕了道，独自走向了另一处。
未带上一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这举动甚是奇怪。
乾坤殿中，宋诚帝明白大势已去，意识到危险，赶忙催促着贺兰凝谙离开。
“小九，你顺着密道走出去，昭阳侯府的人可信，你姨母不会害你。”宋诚帝句句叮嘱，担忧之色更重。
不等贺兰凝谙多言，宋诚帝便将她推进了密道之中，并锁死了那道唯一的石门，只见石门上的画像晃了晃，随后恢复了平静。
贺兰凝谙拍打着石门，却无半分动静传出。
听不见动静，反而更让人心慌。
宋诚帝深深看了一眼石门，随后又坐回了龙椅，皇权也有兴衰，遗憾的是他是皇权哀败时君王。
一旦有了权倾一时的臣子，皇权就会被压制。
乾坤殿外，皇后正巧与容尚书相遇，兄妹相见，又是在这般场合，两人相视一笑，一道进了殿。
宋诚帝端坐在龙案前，静候着来人。
“容尚书想要面圣，何必这般兴师动众？直接进宫便好。”宋诚帝很是平静的看着众人，偌大的乾坤殿，唯有他独身一人，再无帮手。
“容家需要一枚可操控的棋子，但陛下生了别的心思，臣只能亲自进宫换个人选。”容尚书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刻围了上来。
宋诚帝依旧坐在龙椅上未动，容家与贺兰氏不可能和睦共处，他自是知道的。
宋诚帝正了正衣冠，帝王的威严未减半分，“容家先祖还知收敛，容尚书倒是没有半分掩饰。”
“臣倾慕皇权，也想尝尝这权柄在手的滋味，为所求而来，何需掩饰？陛下也该歇歇了，不如让臣代劳如何？”
容尚书步步靠近龙案，他不惧皇权，作为容家家主，这世上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容尚书要做这乱臣贼子，朕便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不妨赌赌，六年之内，凉宋的君王是哪方的人？”
宋诚帝直视着眼前的容尚书，似要将这局面逆转，在两方力量悬殊之际，几乎无人会信宋诚帝还有翻盘的机会。
容尚书敛了敛心神，宋诚帝也太淡定了些，若是他遇上了这种局面，怕是会慌乱一阵，可宋诚帝像个没事人。
大抵是对家族的自信，容尚书只当宋诚帝使着负隅顽抗的假把戏。
“陛下为免太狂妄了些，容家占凉宋七成兵力，你拿什么赢过我？晋国公府已然称臣，至于昭阳侯府，也是不足为惧，昭阳侯断臂已有三年，陛下难不成还指望着，他空荡的右臂提着剑来护驾吗？”
容尚书句句嘲讽，他如今大权在握，以往本就不多的君臣之礼显得少之又少。
宋诚帝向龙椅里侧靠了靠。
“你们容家一心想夺贺兰家的江山，为何不自己坐上皇位，莫不是不敢？”
“这事便不劳陛下忧心，凉宋江山日后定是容家所有，陛下不妨与臣一道看看，看这江山如何改姓。”
宋诚帝冷冷笑了笑，容家本就是乱臣，偏生还看重名声，容尚书不自个登基为帝的缘由，他怎会不知。
四海列国看重正统，凡是篡位者，皆是骂了上百年，容家乃是名门望族，大概是不想背负骂名吧！
假模假样的装着忠臣。
皇后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至始至终，宋诚帝未曾瞧过她一眼。
皇后脸上布满寒霜。
“陛下有空同兄长多言，不如先担心自己，对付君王，我们容家一向擅长，陛下觉得臣妾会如何对你？”
宋诚帝未答，只是转眸看了她一眼，复又移开。
“容尚书给朕一个痛快吧！成王败寇，这一局就当是朕输了。”
皇后闻言，心中的冷意更甚，宋诚帝竟这般无视她。
容尚书将处置的权利交给皇后，他未做打算，皇后上前几步，走到龙案近处。
“臣妾可以求兄长饶过陛下。”
皇后牵强的笑了笑，她并没有太多的喜意，不过想到后宫已无后妃，她那一缕怒意便少了些。
宋诚帝很是复杂的抬头看向皇后，心中升起了无数个念头，随后他选择了其中一个，再次抬头时，眼中多了些许情意。
“皇后……想要什么？”
“臣妾要陛下久居惊蛰宫，如那只孔雀一般，不得离开。”
乾坤殿静了许久，容尚书未曾多语，显然将一切交由皇后处置，自家妹妹心系宋诚帝，他自是知道的。
当年若不是容家的女儿看上了皇帝，宋诚帝怕是早就没了，原本的皇后是云贵妃，贺兰凝谙的生母。
因了容家的参与，她降为云贵妃，而容家小姐成了皇后。
宋诚帝犹豫了许久，他着实不愿说出违心的话。
“陛下能活着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趁着我对你还有一分情谊在，陛下还是快些做选择为好。”
宋诚帝自嘲的笑了笑，他竟也有这么一日。
宋诚帝望向乾坤殿外，刻意的不去看她，良久之后，方才收回目光。
“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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