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北院水墨雅间
凉宋皇城的街道上，一辆不算奢华的马车缓慢的行着，贺兰凝谙闭目养神，即便多了一位良臣，她也没有多大的喜意。
藏起心思，不以外物喜悲，是她在临渊元年明白的道理，任凭街道上如何嘈杂，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以她如今的心性，怕是不会再像以往那般肆意。
上官烬祈紧了紧缰绳，心中五味陈杂，那般与九公主斗嘴的日子，大抵是不会再有了，那番未曾出口的话，他欲言又止了数次，他的确胆小了些。
“公主，晋国公府三年未曾住人，还未收拾，我可否在公主府叨扰几日。”
上官烬祈不敢回头去看贺兰凝谙的反应，惟恐她会拒绝自己，又怕她误会什么。
上官烬祈故作轻松，时不时张望着街景，小声解释道：“只是住几日，等晋国公府收拾好后，我便离开，公主可否答应？”
上官烬祈也有这般温和求人的时候？
贺兰凝谙望着正驾着马车的晋小公爷，有一阵恍惚，他不惹自己生气时，还算合眼。
“随你吧！只要你不被容家人发现便成！出了事，我可不会管你的死活。”
贺兰凝谙淡漠着，不参杂一丝喜意的话，却让上官烬祈展颜笑了笑，能住进公主府，也省得他担忧贺兰凝谙，将自个弄的茶饭不思。
“公主今日还不曾用膳，我知道城东有一家不错的酒楼，里头的菜式还算不错，公主可想去尝尝？”
上官烬祈相邀，贺兰凝谙很是意动，只是如今时局不稳，她身份特殊，还是不去为好。
“酒楼人员太杂，我不便露面，还是回公主府吧！”
“那地方是晋国公府的产业，公主不必多虑。”
酒楼中设有雅间，上官烬祈有意想带她过去，贺兰凝谙昨夜才入住公主府，里头的物件还不完善，需要些时日整理。
厨房积了尘，打扫之时不便使用，晋国公府的酒楼自是不差的，也算是个极佳的去处。
贺兰凝谙默许了此事，上官烬祈心头一喜，扬起马鞭，掌控着缰绳直奔酒楼而去。
京中乃是皇城，这里不缺美食，酒楼更是多了去了，在这般世家贵族聚集之处，各方产业相争，总有高低之分。
晋国公府重武，未有从商之人，不知何时建了座酒楼，竟无半分消息传出。
待到酒楼之外，只见不少京中子弟来此，从外头便能看出这生意红火。
“你家酒楼怎的也不取个名字？”
那方无字的牌匾，让贺兰凝谙不知其意，既是生意人，建了座酒楼，竟连名字也无。
上官烬祈神秘莫测的笑着，不慌不忙的下了马车，“公主日后便会知道原由，今日还是先用膳吧！”
上官烬祈掀开车帘，伸出了手，昭阳侯府这一身护卫服并未白穿，他今日还算尽职。
“你倒是同我卖起了关子，不说便算了，我一点都不敢兴趣。”
贺兰凝谙抬眸望了眼牌匾，头也不回的进了酒楼，好在有轻纱遮脸，若是让人认出她来，这饭便吃不成了。
酒楼中的小二不识贺兰凝谙，却是认得上官烬祈，虽是不解自家小公爷为何要穿这么一身，但对主家的恭敬依旧未少一分。
“小公爷，您是要住店，还是要用膳？”
小二一脸讨好，昨儿个晋小公爷回京，他作为晋国公府的仆人，自然也知道这事，以往晋小公爷也常会来酒楼住上几日，他便觉得今日也是如此。
上官烬祈慌忙侧目去瞧贺兰凝谙的反应，见她目光中满是怀疑，他有些尴尬的看向小二。
“昨日酒楼没有空房，我想今日应当也没有，你弄些菜式端去雅间吧！我不在此住宿，今日另有去处。”
上官烬祈暗示着小二，奈何小二未曾瞧见。
“不对啊小公爷，酒楼还有二十来间空房，您是不是记错了，北院的水墨雅间一直都是您住的，小的从未让旁人进去过。”
上官烬祈变了脸色，看来他怕是失了去公主府入住的资格，小二说的这般清楚明了，他哪有机会。
明明有地方住，他偏偏说没有，上官烬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贺兰凝谙的反应，转身却没能瞧见她的身影。
“方才的那位小姐呢？”
“小的看见掌柜将她带去了水墨雅间，许是知道是小公爷的客人。”
上官烬祈心中多了几分侥幸，猜想着自己与小二的对话，贺兰凝谙听到了几分。
“你说我们方才的话，那位小姐是否听见？”
“小公爷问的是哪句话？”
小二只觉得上官烬祈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是那句酒楼中有空房的话？”
“哦！原来是这个啊！那位小姐应当没有听见，她一直瞧着我身后的菜牌，大概是在想哪道菜合味口。”
上官烬祈半信半疑，这小二的话听着便不可信。
“罢了！你去吩咐一声，将店中的招牌菜式都做一些，切忌不可太可辛辣，轻淡些便好。”
“是小公爷，小的这就去同厨房讲。”
上官烬祈离开后，小二望着菜牌上的菜名陷入了沉思，“麻辣”与“青椒”二字让他愣了许久。
水墨雅间一分为二，东边是观赏的人造景，西边是厢房，其中隔着一道拱门，颇有几分园林的味道。
雅间中配有凉宋桂花，房中点着沉香，闻着让人静心，桌案外正对着石阶路，院中百景无一不是用心。
雅间以水墨色为主，窗前还挂着风铃。
角落里的水缸积了不少水，青翠草木在院中生长着，见了这景让人心情大好。
掌柜的很是恭敬，将贺兰凝谙带到此处，便离开了。
约摸过了一会，上官烬祈匆匆而来，恰巧下起了微微细雨，他从雨中也来，即便穿着护卫衣袍，也遮不住那一身贵气。
贺兰凝谙移开目光不去看他，端坐在桌案旁，喜怒不知。
许是身上沾了些水珠，上官烬祈特意在火炉旁烘了烘，直到衣袍干透后，才坐了过来。
贺兰凝谙捧着桂花茶，在升起的雾气中多看了上官烬祈几眼。
“以前怎么不告诉我有这么一个地方？”
“怕公主不喜欢，这地方离容家很近，只隔了一条街。”
容家人也常来此处，若是见到了难免不喜。
他自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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