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醒来后脑子里昏昏涨涨,身体里好像一个筛子感觉不到半点异能,岑汀忍不住怀疑,自己现在究竟是死是活?还是一架行尸走肉?
昏沉半晌,他咬牙从似梦非梦的幻境中挣脱出来,满身被咬、被异能痛击的伤痕还仿佛残留在这具身躯上,岑汀支撑起依旧无力的身躯,将头顶的盖子掀开。
而后砰地摔回床铺上。
是想见一见灼目的阳光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是想见到睁开第一眼就看见的小兔子证明这一世的确不一样了?
岑汀躺着大口喘息,思绪纷乱,却连自己也说不清。
—
云蒸进了洞见他安好,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不免又气鼓鼓开始数落他:“我没在家,万一进来什么坏人你怎么办呀?”
为掀盖子挣动的冷汗渐渐干了,岑汀好笑地弯了弯唇,如果真有坏人来了,小兔子在家怕是只会被一网打尽。
不过他识趣地什么也没说。
云蒸认真地数落一阵,见当事人睁着眼睛乖乖地看着自己,很快就消气了。
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递过从空间里摘下的水果:“呐,这是我在树林里摘的,快吃吧。”她贴心地将水囊也一并递了过来。
岑汀抬抬眼皮,目光落到水囊上,眼神幽深:“你找到绿洲了?”
说起这个云蒸得意地点头:“对!离我们的住处有点远,不过我已经把路线记下了,等你好点我们就一起过去!”
看来这小傻子半点没意识到沙漠里的绿洲意味着什么,如果在曾经那里确实是沙漠流浪者的福音,不过在末世里……那是指不定是能要了你的命的。
岑汀没吃水果,先举起水囊喝了一口,说来很奇怪,昨日他刚醒来明明体内异能充盈,而此刻他的体内却空空如也,任你如何发力都使不出半分。明明前世只要不动用,异能就会一直储存在体内的。
下一瞬,察觉到口中与昨日清甜的水完全不一样的口感,岑汀眉心一蹙。
他昨日……似乎就是喝下那泉水才感受到体内的异能,而今天,他低头看了眼水囊。
那种神奇的水没了,他的异能也没了?
岑汀心底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就好像有人正用什么东西紧紧圈住了他的脖子,费尽心思想要控制他。毕竟异能对于他们这些异能者来说无异于第二条命,是他们的命门所在。
岑汀看了眼在旁边忙碌的小姑娘,面色止不住发沉。
第二日同一时候,岑汀努力修炼了一天,他体内依旧空空荡荡,用精神力视察体内他能看到那颗黯淡的晶核,然而里头连一丝半点异能的气息都没有。
岑汀不想怀疑身边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小姑娘,事实却是这辈子他只吃过对方递来的东西。
重生回来的岑汀本就多疑,再看小姑娘经常遮遮掩掩地在角落里捣鼓什么,他的疑心更重。
相处中他每次看似无心的疑问尽数被小姑娘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
她似乎是真的不会说谎,然而岑汀的耐心已经耗尽。
三天里,他的异能时有时无,全然系于小姑娘当日有没有给他喂灵泉。任人宰割的无力感他上辈子已经尝过了,决不会再犯第二次。
岑汀终于决定出手,杀了这只妄图掌控自己的兔子,将东西夺过来。
—
是夜,一只手掌浮在距离云蒸脖子不到半寸的地方。
岑汀面无表情地看着手心在暗夜中依然细嫩白净,仿佛轻轻一拧便能折断的脖颈,手下动作不由地一顿。
心道,若不是你妄图用那东西控制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不再迟疑,他手心贴上温热的脖子,感受着掌心跃动的脉搏,开始收紧……
床上的人微不可察地动了下。
昏暗的洞穴内“哐”地响起一道倒地声。
云蒸做梦做得正香,听到这响动迷迷瞪瞪地坐起来,用拳头揉了揉眼睛,余光忽然瞥到床边躺着的一道黑魆魆的影子,一时没抑制住本能的反应:“啊——什么东西?救命啊!岑汀!”
听到自己的名字,床下全身冒着冷汗,死死掐着掌心的人忍不住分神,随即心神又尽数被疼痛扯去。
边喊着,云蒸边拼了命地往床另一侧爬。
方才下手时,突然全身一阵酥麻,宛如碾碎全身骨头一般被卸去全身力气,只能瘫软在地上的岑汀咬紧下唇,才没将痛意泄出。
他倒吸一口凉气,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别喊了,是我。”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云蒸忍住惧意,眸子颤了颤,徐徐睁开:“……岑汀你在这儿干嘛?”
两个人的床铺少说也隔了两三米,他怎么突然到这里了?
云蒸心底闪过一丝怀疑,没有贸然过去,伸出左手摁了下星空石。
洞里亮起半米宽的柔和白光。
云蒸眼珠子往底下转了转,却见一个眼尾泛红,睫羽微湿、两只眼眶里不住地往外砸泪珠的男人侧躺在地上。
云蒸:
画面冲击感着实有点强,毕竟岑汀一贯是个气质清冷、沉默寡言的帅哥,而眼下,他双目含泪,哆嗦着唇不发一言地仰头看着你。
云蒸:……咳,还是那个熟悉的病弱美人嘛。
看着对方摔得那么惨,她戒心散去了一半,迟疑道:“你怎么了,想家了睡不着吗”
云蒸以己度人。
岑汀心头闷出一口老血,忍不住想拆开她的小脑瓜,看看里面装的事棉花吗?
他憋着气:“……当然不是。”
云蒸明白啦:“哦,那你一定是半夜饿得受不了了,别怕,我这里还有点果子,快吃吧!”
话说得很痛快,只是那只抓着苹果的小手怎么磨磨蹭蹭的,看起来不是很情愿呢?
岑汀无语,盯着伸过来的那只小爪子开始反思自己:这种没脑子的兔子也会耍手段控制人真的不会被卖了还乐呵呵地帮人数钱吗?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岑汀脸皮也不要了,破罐子破摔:“咳,半夜旧病复发,喊你没回应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把自己摔了。”
小兔子看着他痛出的满脸泪珠,恍然大悟,二话不说将他扶起来,眼睛里隐有波光闪动,看起来内疚极了:“对不起,我睡得太沉了。”
岑汀半倚在她身上,虚弱地咳了一声:“是我太废物,连累了你。”说完又是撕心裂肺地一阵咳嗽声。
他偏过头,似是不想牵连云蒸半分。
云蒸更愧疚了,扶着他躺下,云蒸拿起墙角的水囊摇了摇,一滴不剩。
她背对着岑汀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不远处的男人又猛地咳了一声,催得云蒸本就迷迷糊糊的脑袋更乱了。
算了,反正以前也给他喝过灵泉了,多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叭。
云蒸鼓了鼓塞,最后沟通了下星石空间,将水囊装满了四分之一。
“快喝吧,喝完能舒服一点。”将水囊喂到两腮泛着抹薄红的男人唇边,云蒸软着嗓子劝他。
岑汀觑了眼演戏骗来的灵泉水,终于不再作妖,将水一饮而尽。
现在还是半夜,云蒸见他好多了,再抵抗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话音断断续续:“我、我先去睡啦,如果……不舒服再叫我。”
岑汀抬起来,就见一只红眼睛兔子揉着眼眶软绵绵地哄他:“下次你一喊我就立刻醒,放心哦……”
岑汀被丧尸啃得干干净净的良心忽地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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