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庙堂江湖30
太子愧疚极了，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国师。
他是个实诚人，扑通一声单腿跪下了。
林舛惊得站了起来。
“太子殿下？！”
太子愧疚的满脸通红道：“国师大人，之前是我不对，你明明只做了对百姓有利的事，我却因为对前任国师的负面印象而对你百般猜忌，是我错了，让国师大人平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太子越想自己之前干的事，越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对于那些清廉爱民之臣，向来是恭敬有礼数的，可是他骂了国师好几回，还阴阳怪气对方。
现在想想，真是惭愧的不行。
“太子殿下，你言重了，你从没愧对我什么。”林舛心想着这太子也太实诚了，堂堂太子就这么给人跪了？
虽然单膝跪地这并不算是大礼，但是这是当朝太子，他除了跟皇帝行大礼，跟后宫娘娘都是行的拱手礼。
这给林舛一拜，直接让他跟皇帝的辈分持平了。
“太子殿下，你先起来。”林舛觉得这场景实在是有些怪异，于是走过去把太子扶了起来。
清香扑面而来，太子顿时被这香弄的也是面红耳赤。
国师就只穿了一件，这这这实在是不成体统。
他贸然进来，看到国师这样打扮，还看到了对方的真容，这是不合礼数的。
二人虽然都是男子，可男子之间也没有袒胸露怀一说。
太子左思右想，被这香勾了魂，晕乎乎道：“国师大人，若我哪里冒犯了，我会负责的。”
林舛被太子给弄懵了。
这太子脑袋里在想什么？
活脱脱一个大傻子。
季朝雨究竟是怎么跟他对话的，能说的来吗？
“太子殿下，你言重了，你先起来吧，我受不了你这样的礼数。”林舛将太子扶了起来。
太子感觉到国师的手掌在自己的肩膀上，顿时又觉得是冒犯了。
他后退了数步，结结巴巴道：“今日是本殿下错了，我回去定当准备厚礼，给国师大人赔礼道歉。”
说着，太子急急忙忙的跑了。
林舛歪了歪脑袋。
太子究竟在想什么，他听了这么多句，愣是没听懂对方的冒犯是在说什么。
他一来没做什么亲近之事，二来没骂他，这算什么冒犯？
然而太子溜的也快，从小习武的太子体质也好得很，他想跑，这一会就溜没影了，林舛追都追不上。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还得去赴季朝雨的约。
魏瑾没撞上太子，太子走了之后，魏瑾才回来。
他没有像林舛一样沐浴，只是用水冲了一下，换了衣服就来了。
他拿着新衣服，然后给林舛换上。
林舛脱了纱衣之后感慨道：“还是不穿凉快一点啊。”
魏瑾笑道：“今日在别人家不能失了礼数，等回了家师父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林舛被魏瑾这么一说，顿时有点想家了。
“师父，我给您多做了一套夏衣，是用薄纱做的，按照您说的剪去了腿上和手臂多余的衣物，以后您可以换着穿了。”
林舛摸了摸魏瑾的脑袋称赞道：“还是你贴心。”
魏瑾的嘴角翘了翘，双手环保住林舛的腰，替他系上了腰带。
约定的地方在湖边。
晚上比白天凉快，晚风吹来还是很舒适的，就是湖边的蚊虫多了一点。
好在林舛头上自带蚊帐，也不怕被蚊虫叮咬。
“我听闻司天监懂得观星之术，国师大人，今夜这星象如何。”
林舛回答道：“季白衣约我来，是来说这个的？”
“自然不是，只是好奇，我想知道头顶的星星，和人间有什么关联。”
“江湖之中，没有观星术士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大多是江湖骗子，我想问问国师的意见。”
“星星距离人间遥远到连神都无法到达，这样遥远的距离，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那国师的意思是，这世上没有天灾，只有人祸吗。”
“那要看你说的天灾指什么了。干旱、水涝，这些的确是天灾，可虽是天灾，却也能以人力相抗。”
“好一个人力相抗。”季朝雨笑了出来。
他顿了顿又道：“那日我上门寻国师，是想问问国师是否真的是被托梦。我来皇城之后，只结识了那一位朋友，虽是女子，可她见解不凡，绝非寻常女子。”
“我赏识她的坦荡与心胸，却没想到她竟死于非命。我想替她报仇，却被那几个恶仆阻拦，后来我锒铛入狱，对皇城失望至极。若不是国师大人，恐怕我还没办法和太子结识，自然也就谈不上为太子效力。”
“如此，我应当拜谢国师的知遇之恩。”
林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就是知道季朝雨肯定会这样所以才不想见他。
季朝雨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有个不好的地方，喜欢刨根问底，不知道的东西，就想要弄明白。
太子就不一样，对方不想说，他觉得这是对方的权利，就不会再问。
可季朝雨，他就非要弄明白。
林舛躲了这么一圈，最后还是要被季朝雨盘问。
“国师大人，您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季朝雨的眼神里是好事与探究。
但是林舛知道，对方更多的，是怀疑。
季朝雨有八成可能觉得他在撒谎。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那女子死在距离林舛数里之远的地方，怎么就偏偏找上了他。
而且生前这女子也不是国师的仰慕者，更不信神，怎么就死后又能托梦了。
要真能托梦，这么多冤案，又为什么是他这一桩。
巧合实在太多，季朝雨不能不问。
他一直都在找机会。
先前去国师府，后来国师来太子府，他又邀请，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季白衣，有些东西说出来，违背天道，对我寿命有损。”
这事不能说。
假的事情，越编造，漏洞只会越来越多。
只有真正发生的事，才能经得起推敲，所以林舛还是不能告诉他，只能敷衍。
季朝雨笑了笑，他当然不信什么寿命。
不然国师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情瞒下来，而不是去告诉太子。
季朝雨道：“我这里或许有国师感兴趣的消息，我想做个交换，你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告诉你前任国师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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