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那双毫无波澜的冰瞳带给男人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明明对方只是一言不发地默默看着他，荻元龙之介却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这种压力促使他越发急躁，迫切地需要一场对战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直到对面的五条绫音缓缓站起，荻元双眼一亮迅速迎了上去，充斥着杀气与战意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腰间的斩魄刀也早已出鞘。
“听说你也出身高编号，那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是什么吧？”
男人握着长刀，再度指向面前看似羸弱的黑发女子。
五条绫音顿了顿，根本不知道他所说的规矩是怎么个意思。
虽然的确在八十区待了一段时间，但她见到的人基本都是上来就要开打，完全没有给她任何交流的余地，即使五条绫音有心想问，也没人愿意搭理这个面色苍白身形纤细一看就弱到不能再弱的女性魂魄。
基于这样的恶劣环境，五条绫音选择了离开，她花了几天时间搞清状况，强行抓住几个流魂问到出路，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八十区，直奔静灵庭。
所以她根本算不上高编号的土著，对这些人的生存准则也并不知情，说出身高编号也只是因为自己在尸魂界的第一个落脚点的确是在这里。
他们的规矩绫音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回应，只是拿起身旁的木刀走向荻元，淡淡说了句：“试炼，开始。”
会错意的荻元龙之介显得无比兴奋，二话不说直接解放斩魄刀冲向对面的女人，出手便是杀招。
五条绫音用灵力覆盖木刀，随意接下他气势凶猛的劈砍，手腕一转将其挑了开，并抬刀压住了他的武器。
荻元眯起眼，反手用力一挥，却再次被女人轻松化解，甚至只是简单的竖刀格挡。
他这一招用了几分力气只有自己知道，荻元龙之介收起眼中的轻视，往后谨慎地退了几步，刀尖向下忽然刺入地里。
旁边观战的朽木友香立刻发现了端倪，心里不由一紧，脱口提醒道：“小心背后！”
凭空穿出的刀尖倏然刺向五条绫音后心，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男人舍弃吟唱的高阶缚道，六片黄色光束将她牢牢固定在原地，身后的利刃也已无法阻止。
三个学生和黑濑顿时悬起了心，但如此紧张的时刻平子真子却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双脚踩在坐垫上，几乎是蹲在椅子里。
他托着脸颊无趣地摆摆手，毫不担心自己的副队长会再次换人，一点正形都没有地指指点点道：“反手无力，正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1”
“荻元龙之介是吧？啧啧，和她同台较量，你确实还不够格。1”
一语落毕，两人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荻元满头冷汗，颈边架着那把脆弱的木刀，他惊异地盯着五条绫音，嘴里吐出几个字：“你、难道你也是……”
【哈哈！笑话，本大爷可是尸魂界第一把空间系斩魄刀，就算是二枚屋那混蛋当初也震惊了好久，后来那些杂碎也不过都是老子的仿造品罢了。】
桀骜的男声忽然在她脑中响起，绫音摇了摇头，对碎空时不时就要吹嘘自己一番的行为有些无奈，这些年和他一起行动自己可没少被吐槽，一天天的不是撺掇她鲨人上位就是让她去虚圈砍几个虚玩，可工作那么忙，谁有那闲心？
为此她俩已经经历过数次冷战了。
啊，说起来，现在不还是冷战着呢么？
【你不生气了？】
绫音轻轻敲了敲腰间那把浅打的刀鞘，随口问道。
【？我没和你说话！】碎空没好气地怼了一句，继续嘲讽对面的斩魄刀，【喂，冒牌货，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时候被二枚屋造出来的？】
荻元手里的刀颤了颤，男人疑惑地看了眼，突然发现自己的武器居然主动解除了始解，并且怎么都感应不到它的力量，好像被刀拒绝了一样。
他猛地抬起头，狠戾的视线射向绫音，质问道：“你干了什么？！”
五条绫音：“……？”
凶什么凶，又不是她干的。
绫音面无表情，将质问传给刀魂，【碎空，问你呢。】
【哈？老子什么都没干啊。——哦，我明白了，嗤。】
【冒牌货就是冒牌货，我说这股力量怎么这么熟悉。喂，绫音，用你那个咒术给我把它分解掉，那本来就是我的灵力。】
五条绫音闻言一顿，苍蓝的双瞳看向那把刀，的确在刀身上发现了与碎空同源的灵子成分，思及他之前说的那个名字，绫音隐约猜到了什么。
但她还是拒绝了碎空的要求，这好端端的干什么毁坏别人的斩魄刀？再说了人还有用呢。
【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你这女人！让你办个事情永远都不行！】
【麻烦动动你的脑子，这些事我可能去办吗？】
【？老子当初就不该跟着你！】
【这七年你天天后悔，也不差这一天。】
【五条绫音！！！】
通话再次切断，绫音收起木刀，转头看向默默注视着她的平子真子。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随即又很快消失不见，他牵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鼓了鼓掌。
“诶呀，厉害啊厉害，不愧是副队长~”
“您过奖了，在此之前，平子队长。”她走到黑濑旁边，从桌子上抽出两张表格递给他们，“以及黑濑三席，麻烦写一下自己的评价。”
平子真子接过表格，只扫了眼就被上面乱七八糟的内容搞到头晕，他随手丢开那张纸，不耐烦地将手笼在袖子里。
“什么玩意花里胡哨的，搞这些干嘛？”
绫音瞥了眼被他扔地上的纸，神色平淡：“这是要交给一番队的表格，队长。”
平子：“……”
“那为什么以前我没见过。”
黑濑：“……因、因为都是我写的……”
平子：“那这次也给你写吧。”
黑濑：“？可队长您今天在啊。”
金发青年扭过头，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无所谓道：“反正都是你写的，换我的话那之前不是我字迹的不就露馅了？”
黑濑顿时噎住，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劝说。
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苦逼三席只能求助于新任副队长，绫音收到他的信号，捡起地上的表格平静提议：“队长，我可以代劳。”
“真的？”
“真的，但是要加钱。”
“……没钱！”
“那您自己写。”
“不写。”
“那就扣钱。”
“？？凭什么你扣我钱！”
五条绫音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在他面前晃了晃：“您亲手签的。”
平子真子一把夺过，定睛一看正是自己之前随手签了的那张“委任书”，他认真把内容又看了一遍，在接近末尾的地方突然看到一行字：
[临时委任权生效期间，五条绫音可对五番队成员的职位、薪资、工作内容进行合理调换。]
——哦豁。
金发青年慢慢抬头，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弯起。
“好。”
“好的很啊五条绫音！！！”
他一下站了起来，将那张签了名的纸揉成一团丢出窗外，抢过女人放在桌上的木刀气势汹汹，“我看这试炼就先到这儿吧，咱俩把账算完他们再继续！”
“别别别！队长你冷静啊！”
黑濑扒在他身上疯狂劝阻，但绫音却不慌不忙，又从怀里摸出一张，仿佛早就知道平子真子会销毁证据。
“您先别急，委任权是有期限的，您只要保证在入队试炼举行期间完成自己的职责，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她有理有据地试图安抚青年，然而这种态度只能激起对方的逆反情绪，平子冷笑一声，有些咬牙切齿：“我说你是不是太过逾矩了？还管到我头上来？”
“为了您能认真工作，减轻其他席官和队员的压力，不得已出此下策。”面对他的怒意五条绫音毫不胆怯，甚至振振有词，“目前我还没有正式升迁，副队长的工作也都是交给黑濑，您作为队长如果不多分担一点，黑濑会过劳死的。”
她看了眼三席的面色，眼下那抹青黑虽然不太明显，但构成魂魄的灵子却在内部出现一定涣散，这是长期加班劳累的结果，前副队长也是个不爱文书工作的，恐怕整个五番队的重要文件都是他在批阅。
平子真子也跟着看了眼，没发现什么异状。
但本着以人为本的精神，他还是问了一句：“黑濑，你……很累吗？”
青年喉咙一哽，假作悲伤地撇开头。
黑濑真一一抹眼泪，扯着嗓子哭诉道：“以前从来没人在乎过我的感受，虽说队长您也没有特别摸鱼吧，可很多工作还是交给了野岛前副队长，野岛那家伙才不会自己干呢，几乎是立刻就转手丢给我了……”
“说又不敢说，告也不敢告，只能苦哈哈地和后面几个席官一起干，呜呜，我好惨！”
被遗忘在旁边的荻元眼角一抽：演的有点过了哈。
平子真子也很无语，但他听出三席对自己的暗中谴责，啧了一声拿过表格，气哼哼地填了起来。
审查对象：荻元龙之介
思想状态：激进。
行动方式：急躁。
战斗水平：中下。
balabala写完一串，最后在综合评价里填上“适合十一番队”的结论再丢给五条绫音，他往那一坐，双手交叠翘起腿，一副大爷模样。
“这下行了吧？啊？”
那语气，要多不满有多不满。
绫音也不在意，点点头将队长的评价表仔细收起，顺带朝他旁边的黑濑“隐晦地”比了个ok——据说是现世很流行的暗语。
金发青年顿时气结，一把将笔甩了过去：“别以为我没看见啊喂！你们两个差不多一点！”
一场插曲到此结束，旁边的朽木友香和纲弥代明也面面相觑，都朝自己未来的队长投以同情目光。
席位挑战赛上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看来这位被总队长“予以重任”的五条副队长……的确能力出众啊。
一直没有出声的最后一人跪坐在道场边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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