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他哪里来看过你
柳一舟说：“主子昨日内力反噬呕血，还请顾神医给主子看看，开一些治疗内伤的药。”
“……是。”
顾凝很想挑眉，但忍住了。
她温顺地上前去，诊脉，针灸。
苏清寒看起来很疲惫，似乎没精神理她。
顾凝心底松了口气，向柳一舟说：“我现在开一点治疗内伤的药，先让人去抓，然后烦请柳统领扶丞相大人起来，我要为他针灸疗毒。”
“好。”
柳一舟把药方交给身后的人，又亲自上前去扶持苏清寒：“主公。”
苏清寒起了身，双脚落地，手扶与双膝之上，但可以看得出在隐隐颤抖。
顾凝视线不露痕迹地扫过去。
刚才她诊脉的时候，苏清寒的脉象很乱，内伤也不轻。
不过是经过了一晚上而已，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她心里有些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他这么虚弱，必定不会再动自己动手动脚。
这让顾凝心安了两分。
她缓缓走上前去，认真针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针灸结束之后，苏清寒躺了回去，期间一个字都没说过。
顾凝定了心，说：“柳统领，丞相的内伤有些严重，需要卧床休息。”
“可是主公根本就睡不着！”柳一舟脸色难看，只要主公一睡下，便会惊醒，总说府上有人吹箫吹笛。
顾凝想了想，“不如点一些安神的熏香，可助眠。”
柳一舟微微眯着眼睛，“知道了。”
“那么……顾凝告退。”
苏清寒精神极差，柳一舟懒得理她，顾凝便离开了。
到了丞相府外，顾凝不意外看到沈照远远地等在那儿。
今日没下雪，但下雪不冷化雪冷，外面的风刮的人脸颊都冷的生疼。
沈照屈膝坐在车辕上，动作随性自然。
瞧着顾凝出来，他跳下车辕来，握住顾凝冻得发冷的手，“看你冻的，快上马车！”
沈照把她托着，送上了马车。
沈照自己坐上去后，还不忘帮顾凝捂手。
很奇怪，他明明在冷风里待了不少时间，但那双手却温热的让人舒服。
沈照说：“若姑娘做的手套怎么不戴？”
顾凝说道：“忘了。”
想到要面对苏清寒，就浑身紧绷，手套又有什么重要的。
“明儿我盯着你戴。”沈照帮她搓着手，又帮她捂住耳朵去，“耳朵也冻的发红，明儿我还得盯着你戴着帽子才行。”
顾凝噗嗤一声笑：“好啊，你要提醒我，不然我容易忘。”
沈照笑了笑，没多言。
他明显感觉到，顾凝今日离开丞相府，比昨日的心情要好一点，也不知道丞相府中，今日是个什么情况，那两遍《春波媚》，效果到底怎么样。
正在这时，顾凝却开了口：“今日苏清寒精神不济，受了不轻的内伤，躺在床榻之上起不来身。”
“……嗯？”沈照挑了挑眉：“是吗？”
“是，脉息非常乱，手脚都在发抖。”顾凝低着头，“也不知道怎么受的内伤。”
沈照唇角动了动，没说什么，只是认真帮她捂耳朵，暖脸颊，淡淡说道：“内家功夫练起来总是麻烦，有的时候走岔了气便会受伤。”
顾凝点点头，“或许是他练功不慎吧。”
不过这对顾凝来说，算是好事。
顾凝觉得呼吸都顺畅了，外面的风都不那么冷了。
既然不能直接杀了苏清寒，那便只能给他解了毒，然后早早脱身。
局势如此，她一人之力不可抗。
只要，他不对自己动手动脚，旁的事，可以等以后再说。
……
接下来的日子，顾凝每日去的时候，苏清寒的状态都不算太好，有的时候精神不济，有的时候是在睡。
顾凝察觉，柳一舟在香炉之中放了安神的香料。
想来是把她的建议采纳了。
苏清寒全副心思都在应对内伤，基本不会开口与顾凝说话。
顾凝乐得他如此。
玉锦轩的苏掌柜在初五的时候准备了一百万两银子，以及楚灵轩要用的药材送来。
顾凝便将银子转手给了沈照，安排去青州解决难民的问题。
楚灵轩也在顾凝的救治下，大年初七那一日清醒了过来。
柏云去通知顾凝的时候，顾凝正要用晚膳，闻言东西也不吃，快步到了凝香居去。
楚灵轩已经靠着靠垫坐了起来，脸色依然苍白，露出一个虚弱地笑容：“小凝——他们说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谢什么？”顾凝心说，你这条命可值钱的很，不是白救的。
她坐到了楚灵轩的床前去，一边诊脉，一边柔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力气，还有点饿。”
“你许久没吃东西了，饿是正常的，没力气也是因为这一次折腾的太过，身体虚弱。”顾凝认真说道：“不过你别怕，有我在，你身上的毒肯定解得了。”
“真的吗？！”楚灵轩惊喜地说道：“小凝，你真的太厉害了！”
顾凝笑了笑，询问那两个嬷嬷饭菜的事情。
其中一个嬷嬷回：“方才侧妃娘娘醒了之后，奴婢便让厨房准备了，马上就好。”
“那就好。”顾凝回过头来，与楚灵轩说：“你的病情现在已经很严重，未来几个月都在待在我身边，由我贴身医治才行。”
“好、好！”楚灵轩连连点头，小声说：“小凝，是王爷送我来的是不是？”
“……”顾凝静默片刻，看了那两个嬷嬷一眼。
楚灵轩也看了过去，“我问她们，她们什么都不说呢，你快告诉我，是王爷送我来的吧？”
“嗯。”
顾凝点了点头。
楚灵轩小仙女一样的脸上，瞬间露出幸福的笑容来，喃喃说道：“他虽然人看着冷，但心里还是舍不得我嘛，知道你能救我，便赶紧将我送来了。”
“对了，他这几日有没有来看我？哎，我都睡着，他来看我，我都不知道！”
说道此处，楚灵轩皱了皱鼻子。
顾凝暗忖，他哪里来看过你？
慕容离将楚灵轩送到侯府之后，连半个字都没过问过。
但此时看着楚灵轩那期待的眼神，她又怎么说得出这些伤人的话来？
顾凝含糊道：“你的情况不太好，以后可能要一直卧床。”
“卧床多久啊？”
“几个月吧。”顾凝说：“具体要看你恢复的情况，最多不会超过半年。”
“啊，那么久——”楚灵轩很快被顾凝转移了注意力，“要每天都在床上，一直这样躺着？”
“还是能起身的，只是起身的时间不能太久，每日至多一个时辰。”顾凝解释道：“如今天冷，外面寒气纵横，不适宜你活动，等天气暖些，你的身子会好些，每日便能多下床几日了。”
“那就好！”
顾凝又陪着楚灵轩说了会儿话，安顿楚灵轩睡下之后，离开了凝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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