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7章 我们是夫妻
蓝舟思忖片刻之后，就快步跟上了顾凝，还拉住她的手腕说：“走慢些。”
顾凝说：“快些。”
“不着急的。”蓝舟一边安抚，一边带她出了府门，带她上了马。
顾凝再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催促，但肢体动作却表达出了十分的急切。
蓝舟想，她可真喜欢骑马。
最近这段时间每日在军营跑马场都要待大半日，骑着马儿在草地上奔来奔去，好像不知道疲惫一般。
湘西的军营在金城城郊五里之外，骑马不过一刻钟就到了。
蓝舟跳下马背，撑着顾凝的手腕扶她下来，带她到了马场去。
这里新购进了一批战马，如今马厩里忙活的人也多。
蓝舟先带着顾凝在马场外面站了会儿，等底下的人把顾凝平素骑着的马牵过去，他握住顾凝的手腕：“来。”
顾凝身姿矫捷的翻身，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我去办事。”蓝舟说，“你先在这里待着，有什么事情就找青禾，你知道他的。”
青禾是蓝舟如今的贴身亲兵，十七八岁的年纪，对蓝舟十分敬佩，自然也十分忠心。
青禾快步上前来，朝着蓝舟拱手：“将军放心，小的一定照看好凝姑娘。”
“嗯。”
蓝舟点点头，把马缰交给青禾，让他帮顾凝牵着，便离开马厩，往辕门那儿去了。
营地门前，已经有一队人在等他，耽误不得。
他快走几步，忽然又忍不住回头瞧了顾凝一眼。
晨曦下，青禾正帮顾凝牵着马，还歪着头笑着在和顾凝说话。
从蓝舟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并看不到顾凝的反应，但想来也是青禾一人在唱独角戏。
顾凝怎么可能理他？
顾凝有时候便连蓝舟都未必怎么搭理的。
但青禾不厌其烦地一直在说，一边说一边笑。
蓝舟看着这副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当初在京郊大营的时候。
他和徐广元因为惊马之祸挨了棍子，被罚喂马做苦力，却遥遥看到沈照带着顾凝骑着马。
一对璧人。
当初不觉刺眼，如今回忆起来却无比烦躁不适。
并且，当初徐广元似乎说过一句话——命不同！
这三个字，当初他一笑而过，非常的不以为然。
他总觉得，只要自己努力，靠一身血肉也能拨出一片天地来。
可是信念坍塌的那么容易，那么猝不及防。
凭什么命不同！
都是爹生娘养的，为什么他蓝舟要走这样荆棘满布的路。
蓝舟的神色忽然变得非常阴沉。
即便是这样荆棘满布的路，他也会一步步走下去，他要凭自己的本事站在最高处，把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全部踩在脚下！
蓝舟大步往外。
到辕门前的时候，蓝舟接过王寿手中的马鞭，冲他丢出一句话：“找个话少懂事武功高的女侍卫来。”
“蓝将军是……为凝姑娘找？”
“对。”
蓝舟冷声应了，一提马缰朝外奔了出去。
他不喜欢顾凝身边待着男的，哪怕是青禾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也不行。
就是不喜欢。
……
马场
顾凝骑在马背上，却没有心情像往常一样跑两圈。
她一手提着马缰停下，眼睛盯着马场上晃动的人影寻找着。
青禾说了好一堆话，顾凝都没有回应他。
青禾也习以为常。
毕竟，顾凝一直就是这样，除了蓝舟将军以外，谁的话她都像是没听到一样。
这会儿瞧着顾凝四下张望，青禾低笑了一声，“凝姑娘是在找蓝将军吧？蓝将军有公务出去了，要下午才能回来呢，小人陪您骑马。”
顾凝皱起眉，似有些不悦。
“青禾，蓝将军的兵器送过来了，你去取一下。”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青禾“啊”了一声，“可是凝姑娘……我怎么能把凝姑娘一个人留在这儿？”
“你找个别人看着她。”远处的声音催促：“军械司的官员很急，没太多时间等你的。”
与此同时，马厩之中有个身材颀长的青年走上前来，“我来帮小哥照看这位姑娘吧。”
那人长相普通，粗布衣服，瞧着是个马厩的杂役模样，但很有几分气度，感觉就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青禾又扫视了周边一圈，一大群士兵严密把守，那都是蓝舟安排下守卫顾凝安全的人呢。
只是骑骑马，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想通这个，青禾赶紧把马缰交给那人，“那有劳了，我去去就回啊！”
杂役青年帮顾凝牵好了马，等看着青禾走远了，他的视线才转到顾凝的身上。
顾凝也在打量着他，眉心微微蹙着。
“我帮你牵马。”青年轻声开口，还露出个善意的笑容。
顾凝没有动，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去，挡住了青年的下半边脸，只露出他的眼睛。
然后，顾凝眼底升起笑意：“是你。”
沈照顿了顿，大感意外。
这可是易容过的脸。
他真是没想到，顾凝竟然能认得出来。
“嘘。”沈照低声笑着，朝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周围有很多人在看，如果他们发现我和你多说话，会不让我们见面的。”
顾凝皱眉：“为何？”
沈照一边为她牵着马向前走，一边说：“他们想把我们分开。”
顾凝陷入思考。
她不认识这个人，但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会让她有一种无条件信任的感觉。
这种信任感，比“阿照”给她的还足。
她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分开我们？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你——”沈照怔了一下，“你可以说很多话？”
“嗯。”
顾凝点头。
她一直不是不能说话，只是不想说话。
顾凝又问：“为什么？你还没回答我。”
沈照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看着顾凝的眼睛，缓缓地说：“我们是夫妻，你被别人偷走了。”
顾凝柳眉又是一皱：“可我不记得……”
成过亲。
自从醒来她的脑子就一片空白，什么都没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人，那个人对她也不错。
怎么现在这个人告诉自己，她成过亲？
可是听到这些话，她不觉得可笑，倒是觉得，他不会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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