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0章 先生赐教
贺先生既然不在，沈照便先带顾凝去见了沈旭和顾若。
沈旭给顾凝的感觉，是个严肃沉稳的人。
她给沈旭行了礼后，沈旭打量了她两眼，“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顾凝点点头，看到站在沈旭身旁的一个柔美女子满眼含泪，忍不住朝她安抚地笑了笑，“不过贺先生说可以治得好啊，我应该很快就可以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
沈旭点头：“那就好……刚收到的消息，你哥哥也快到了。”
顾凝想起沈照说过，自己有个亲生的兄长是边城守城大将，快到的，想必也是那个哥哥了。
只是……
顾凝心里冒出点别的念头来，“边城不用守吗？”
沈旭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顾凝犹豫地说：“我听人讲过现在的局势，各方都不是很稳定，我哥哥不守城到这儿来，是带着兵吗？”
沈旭看向沈照：“她不是失忆了？”
“是失忆了。”沈照笑道：“只是忘掉了以前的事情罢了，大哥是觉得她人已经傻了？”
沈旭还没说话，一边的顾若就皱眉说：“凝儿很聪明的。”
沈旭闹了个无语，危险地瞪了沈照一眼。
他可没那个意思。
沈照对他的瞪视毫无所觉，握住了顾凝的手说：“是带兵来，局势不是很稳，可能有战事了。”
“……”顾凝眉心蹙了蹙：“是……哪个方向的战事？”
“现在还不好说，等你哥哥从边城赶来，临江的君世子也会过来，到时候要商议一下才知道。”
顾凝“哦”了一声，思忖着，起了战事是不是会和湘西以及蓝舟对上。
沈照看出她有心事，和沈旭说了两句就带着顾凝离开了。
顾若忍不住想追上去查问下顾凝的情况，手腕却被沈旭给抓住，“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凝儿的情况——”
“你不是大夫，你看了也没有用。”沈旭把她给抓回来，“过两日你和孩子便都要去眉山，和娘待在一起了，最近这几天不许你到处乱跑，就在我身边待着。”
自从有了孩子，顾若不是在哄孩子就是在哄孩子的路上，沈旭觉得自己的地位急剧下降。
他已经很久没有抱到小妻子了。
前半年因为重伤在身，只能卧床休息，后半年养好了伤，却也得清心寡欲，因为娘子经常陪着孩子睡，他孤枕难眠。
“可是英儿——”顾若面有难色，“他还小，我若不在身边，让陈妈陪着他就不睡，彻夜的哭闹。”
“再说了，我和凝儿好久没见了，我想去看看她。”
沈旭：“……”
顾若反握着他的手，耐着性子说：“等我把孩子送到眉山让娘照看，我就回来找你，你伤虽然好了，但是落下了一身的病根，你一人在外我也不放心。”
沈旭冷硬的表情有些许缓和。
他轻轻一拉，将妻子圈入臂弯之中，等亲吻够了，缓解了自己深重的相思，才把人放开：“好。”
……
从沈旭那账中回到自己帐篷，顾凝便开始打坐调息。
这是她每日都要做的事情，尽管刚才陆然说，她调息的炼化身体里的蛊物，也不能阻止她继续这件事情。
沈照倒是有心阻止。
但又想想，已经炼化掉了，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
顾若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入定，便只能放弃探视，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待到顾凝打坐结束，天都黑了。
沈照派人去给顾若传了个话，让他们姐妹二人能说上几句话。
帐篷里，顾凝和顾若分坐左右，却没人开口。
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良久之后，顾凝率先开口：“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好，沈照跟我说的。”
“……嗯。”顾若说：“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情分本来就好……你想听听以前的事情吗？想听的话我与你说说？”
顾凝想了想，“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以前我也想不起什么来……不如我们去看看孩子吧，沈照说你……和他大哥有个孩子。”
“是啊。”说起孩子，顾若满脸笑意，“一岁多了，是个男孩子……不过，你如今怎么连名带姓地喊他？以前可不这样。”
“你忘了，他也没告诉你这个吗？”
“没……”顾凝问：“我以前怎么喊他？”
“那等他告诉你吧。”顾若笑着，拉起顾凝的手，“走，我们去找陈妈看孩子！”
顾凝只得压下好奇。
孩子叫做沈元英，浓眉大眼，和沈旭很像，已经摇摇晃晃地开始走路，牙牙学语。
顾凝看着那个可爱的肉团子，既喜爱又向往。
什么时候她要是能有这样一个宝宝，那多好……
她很喜欢顾若，只可惜和顾若在一起待了好久，依然没想起一点以前的事情来。
天色逐渐黑沉下去，沈照前来寻她，说是贺先生回来了。
顾凝当即来了精神，和顾若分开，便到了贺先生的帐篷里。
贺恒一身素色长衫，几十年如一日不见什么特别的变化，充满智慧的眼眸瞄了顾凝一会儿，才说：“我再探探脉搏。”
“嗯。”
顾凝把手腕递过去。
贺恒探了很久，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其实并非不能解，只是有些复杂。”
沈照恭敬道：“先生赐教。”
“离魂是蛊物，只要蛊物逼出身体，本来就可以恢复记忆。”贺恒解释道：“但是，她把离魂给炼化了，就没了逼出的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功力将血脉之中的离魂重新聚拢，再凝成蛊物，逼出体外。”
“只是离魂已经化入血脉之中，想要重新聚拢，不但过程会很复杂，人也会遭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沈照面色微变，“唯一的办法？”
“是。”
贺恒瞥了顾凝一眼，淡淡道：“其实一般中离魂的人都活不了多久的，蛊物入体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进入头部，他们会变成毫无思维能力的行尸走肉。”
“寿命也会剪短，大致活不过一年。”
“顾凝的情况不同，她以自身内息炼化了离魂，几乎没有收到离魂的伤害，除了失去记忆。”
换言之，顾凝比中了离魂的人都要幸运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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