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chapter15
任嘉许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到一边的平板拿了起来，重新开始看新项目资料。那边，简星晓和管家依旧吵吵闹闹。
他们怎么有这么多话可以说？
任嘉许注意听了一下。
简星晓：“可是哥哥喜欢吃冰淇淋蛋糕，那他还是喜欢吃甜食的。”
管家不相信：“可是我为先生工作这几年他都没有吃过什么甜食。”
简星晓很确定：“他以前是喜欢的。”
真是够了。
任嘉许觉得自己“少说话”这个决定还是不要执行了，他朝简星晓招手，“过来。”
简星晓没忍住笑了一下，“好啊。”
任嘉许：“……”
感觉自己中计了是怎么回事。
简星晓过去挨着沙发边坐，两条长腿松垮地摆着，歪着头看向任嘉许，语气轻软得像是在哄闹别扭的小孩，“哥哥想跟我说什么？”
尾音拖得好长。
任嘉许听得皱眉，“你好好说话。”
简星晓忙点头，“好。”
答应得这么痛快，任嘉许抬眼看了看。简星晓就等着他：“那我好好说话了，哥哥愿意带我回家见家长了吗？”
刚才任浠沅说的话，简星晓都有仔细听。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任嘉许的反应，虽然任嘉许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但是……这五年一次都没有过的话，是为什么呢？
任嘉许有些摸不透简星晓的心思，可他不能在某些事还没确认之前把人带回家。任嘉许停顿了片刻，才开口：“你……”
他才刚开口，就被打断。
简星晓：“哥哥刚才是要说什么，我在听。”
简星晓倒也不是不敢听那个答案，可他们是在谈恋爱，这样的关系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当然要他这边表示愿意了，任嘉许再重新邀请他一次才有意思。
就是要有来有回，拉拉扯扯。
任嘉许的话被打断，也就没有接着说。无论如何，他的回答是不会改变的，他不会带简星晓参加生日宴。
任嘉许如简星晓要求，把话题换了回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继续做演员吗？”
简星晓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好奇怪哦。
他理所当然：“不然呢？”
“都可以。”任嘉许并没有什么意见，他只是想确认一遍而已：“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简星晓：“你突然好严肃。”
任嘉许：“这的确是需要认真对待的话题。”
简星晓：“？”
管家小声地、场外提示：“您的影视作品平均分21。”
简星晓：“。”
那确实应该好好考虑。
简星晓立即陷入了“原来还有人可以这么拉”的震惊当中，这个平均分确实有些太低了。这么低的评价分还要坚持做演员，只能说是热爱了。
热爱的不是表演，
是钱。
简星晓面露小纠结，管家立刻出声：“没关系的，小先生。您的表演没有任何问题，是现在的观众欣赏水平不够。”
这是他刚跟简星晓学习的高情商发言，希望有用对地方！
简星晓面露疑惑，他鼓起勇气点开手机搜索了关键词简星晓演技，打开视频观看十秒后，放弃了。
简星晓确定地回头：“你是在嘲讽我吧？”
管家：“？”
看来是没有用对地方。
任嘉许手里的平板翻了一页，慢悠悠插了一句：“他是。”
简星晓：……
没问你。
简星晓暂时放弃跟管家交流，调转身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他开口说话前往前凑了凑，用只有他和任嘉许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哥哥，我去看剧本了。”
这种话需要悄悄说？
任嘉许点了点头，低头看平板的视线维持了几乎不到一秒种，又抬头。
简星晓已经跑远了。
还是拼命往前跑的那种。
任嘉许看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笑了一下。
简星晓一路跑到房间里，生无可恋地趴到了床上。
太丢人了。
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任嘉许笑了。
是幻听吗？
可是真的好丢人。
简星晓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几年在事业上确实没什么成就这件事，但是听说和亲眼看见是两回事。
方成那里被说一说和在任嘉许面前被翻成绩单更加是完全不同的状况！前者只是觉得震惊，后者是完完全全的丢人。
简星晓一个月之前还是只有十八岁的小简，他会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好看的状态特意早起几分钟，给自己抓出一头随意但不凌乱的头发，还要假装刚睡醒就这么自然的那种。
虽然他那时候不仅要在学校上课还要在公司当练习生接受出道前的培训，但还是在文化课上下很多功夫，考了满意的成绩还要表现得很轻松。
是啦，他天生就这么优秀这样子。
现在这算什么啊！
简星晓缓缓地翻过身，把脸埋在被子里，觉得自己真的好倒霉。十八岁的小简，实在很难接受因为自己太差劲而被喜欢的人笑这件事。
不可以这样。
他要赶紧改变这个现状，刻不容缓。
“嘀嗒——”
微信消息提醒。
简星晓在被子上蹭了好几下，才掏出手机来看。
方成发来消息：
【《故见江山》完整剧本发你邮箱了。】
简星晓立刻翻过身，一跃而起。他现在可太需要了！
简星晓立刻去小书房打开电脑，下载邮箱附件，打印剧本。一时间，他仿佛回到了高三准备高考的时候。
只不过，当时打印的可能是数学模拟试卷和古诗词必备一百题。
虽然电子版也很方便，但是简星晓更喜欢纸质版的剧本，方便他做一些标注。在打印机工作的声音里，简星晓找回了内心的宁静。
此时，他的书房里满是墨香。
打印机墨水的那种香。
并且几百页的剧本打印完，一次也没有卡纸，这必然预示着一切都会很顺利。简星晓对此很满意，动手摸了摸刚打印好的还微微有些发烫的纸张。
管家来提醒简星晓下楼吃饭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那一瞬间里，管家有一种置身一帘幽梦的错觉。
绿萍发现楚濂出轨的那天，就是这么折磨打印机的。
管家往里探了一颗脑袋，又缓缓收了回去，试图假装自己从没出现过。
简星晓：“？？？”
下一秒，
管家又出现了，带着他诚挚的表情，继续高情商发言：“小先生，您真的不必太过伤心，您的作品评分低，也不能怪您。”
简星晓再次困惑：“嗯？”
管家给出理由：“毕竟您过往的六部影视作品中，演员表最靠前的那一次，您排在第二十九位。”
谁会在乎一个龙套有没有演技呢，评分低都是被主演连累的！
简星晓：“……”
他真的会谢谢，竟然还去数这种东西！
简星晓大感不可思议：“那我还应该感到庆幸？”
管家表示赞同：“您至少有自知之明，别的主演可能是德不配位，但是您和娱乐圈有着优秀的匹配机制。”
“所以，您也没那么丢人。”
简星晓面无表情，并且大为震撼。
他很好奇：“你这么会说话是怎么被我哥哥录用的？”
话到此处，管家挺直了腰板。
他略似思索，回忆了数秒后：“先生说是因为我话少，面试那天我准备的自我介绍是最简短的。”
简星晓：“？”
你这话，很难令人相信知道吧？
管家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面试顺序抽到第一个，所以来不及背完稿。”
简星晓：“……”
行叭。
管家终于想起自己此行的来意，提醒道：“小先生，到吃午餐的时间了。”
简星晓“嗯”了一声，但是没有动，把脑袋靠在椅背上，脚接触地面划拉了一下，自转了三百六十度。
下楼吃饭意味着又要见到任嘉许。
可他刚在对方面前丢过人！
印象还很深刻。
管家很贴心地给了他冷静的时间，大概是因为沉默很容易尴尬，管家再次开口：“我刚来工作的时候，以为先生是个会行走的雕塑。”
简星晓有气无力：“因为他好看？”
管家断然否认：“不，因为他除了赚钱，别的什么都不干，像个被既定程序安排好的ai。既不谈笑风生，也不风趣幽默。”
简星晓闻言一愣，很难把这个描述和自己印象中的任嘉许对上，轻声呢喃道：“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管家没听清：“您说什么？”
“没什么。”
简星晓果断地站起来，“走吧，下楼吃饭。”
·
任嘉许再次见到简星晓，对方已经完全看不出窘迫，十分自然地坐到了餐桌前。简星晓看起来似乎和家里工作的人都相处得很好。
家政阿姨做饭的时候，甚至会特别考虑简星晓的口味，还会特意把他喜欢吃的菜放得更近一些。
简星晓似乎总是很容易让人发自内心地喜欢他。
任嘉许没看出来他有没有不高兴，只看出来他吃饭好香。最近一个月好像是胖了一点，怪不得在闹腾着要减肥。
比起跳完海还在家门口等他的那个晚上，看起来确实没那么可怜巴巴了。
“哥哥，这个！”
简星晓指了指摆在中间的那道辣子鸡，评价道：“好吃。”
因为吃得比较专心，说话用的词汇都很简短。
任嘉许看得好笑，“你不是在减肥？”
简星晓点头，“辣的，减肥。”
好极了。
任嘉许不爱吃辣，就没怎么动筷子。他尽量以一种寻常的语气问：“你在家闷了这么多天，想不想出去转转？”
“咳咳咳！”
简星晓放下装满饭的勺子——也不知道哪来的习惯，在家吃饭总喜欢用勺子，惊喜地问：“可以吗？”
“哥哥，你要和我约会吗？”
任嘉许倔强地否认：“只是出去转转。”
“去哪里我说了算吗？”简星晓问：“吃完饭就去吗？就咱俩吗？”
一旁跃跃欲试的管家：有被内涵到！
任嘉许问：“想去哪？”
“出发了再告诉你。”简星晓晃了一下脑袋，笑得很可爱：“哥哥我好喜欢你。”
任嘉许：“……”
他是不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
午饭过后，天气晴朗。
好久没出门闲逛的小简在衣柜里扒腾了一遍自己的旧衣服，最终选择了最休闲大学生的装扮，穿了一件宽大的卫衣。
超级oversize，一整个都会被罩住。
为了造型，还搭配了一副超夸张的墨镜。他下楼时兴奋地问：“哥哥，今天能不能开敞篷车。我想感受一下风的温度。”
“嗯。”任嘉许忍着笑：“你很想被围观？可以，车库刚好有一辆红色的超跑。这会出门去市区少说堵半小时，够吗？”
简星晓：“。”
任嘉许之前只会“嗯”一声，不爱说话的样子完全是装的吧，他的本性正在逐渐暴露！可是他能怎么办，只能原谅他啦。
任嘉许最后还是选了一辆超跑。
不是红色。
简星晓：“！”
“进市区之前能敞篷一段。”任嘉许打开副驾让人上车，“趁着这段路车少，你能感受十几分钟。”
简星晓原地蹦起：“嗯嗯嗯！”
简星晓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你先把车门关上。”
任嘉许：“？”
男大学生上敞篷车从来不用开车门，必须跳着进去。简星晓原地表演了一下子，然而落座后却很有安全意识地系上了安全带。
耍帅和安全都不耽误。
花样一出又一出。任嘉许：“坐稳，出发了。”
简星晓酷酷地：“嗯。”
出发不到两分钟。
简星晓就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后悔，风的速度他的确感受到了。他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地往他脸上飘。
简星晓艰难地扒开头发，露出墨镜。
“哥哥，要不咱把敞篷关了吧？”
任嘉许看了一眼热闹，跟真的似的：
“敞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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