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李颂这才恭敬的开了口,“按照荷宁姑娘的尸身情况来看,应当是服用的□□,时间约莫在昨日半夜。”
“臣方才正好看见案上有一只瓷碗,上面还留了些□□之物,恳请陛下娘娘准许,让臣一探究竟。”
赵瑾和颔首,看向一旁的□□,“去将那瓷碗取来。”
“是。”□□应下后便转身去取那只碗,刚到那儿他忽地看到有一封书信被压在烛台之下,案上右边许多繁琐之物,虽是只是宫女,可这儿还是放了些饰物之类,来这儿的宫人们也是不敢乱瞧,大约都是未曾发现这儿有什么书信的。
便是发现了也应当是不敢乱说。
也是□□正好过来取瓷碗,方才看到放在那儿的书信,便恭敬禀告道:“陛下,娘娘,这烛台下压了一封书信。”
“书信?”奉雪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往那边走去,“那必然是荷宁留给我的,快给我看看。”
赵瑾和想到了什么,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实际上心里还是还有些慌了的,他只能跟了过去。
□□将那烛台下的书信取了,双手捧着交到了奉雪手中,只见信封上头便是清晰的写了四字“阿雪亲启”。
字迹不见得多好看,但却小巧整齐,奉雪熟悉荷宁的字迹,这会儿一看便知这封信定然是荷宁所写。
赵瑾和心中担忧荷宁会在信中将所有一切和盘托出,紧张得不行,眼见奉雪颤抖着便要将那封信打开,他克制不住的伸手挡住。
奉雪疑惑的看向他,不知他这样的举动是何意。
“你身子本就虚弱,今日更是受了这样大的冲击,还是先别看这些让人伤心的物件了。”拦住她之时赵瑾和还未想好到底应当如何解释,可下一刻他便想好了应当如何应答。
只是作用不大。
面对赵瑾和的关怀,奉雪轻轻摇头,“我没事,荷宁的事方才要弄个清楚,我也想知道她留给我的书信中到底是都说了些什么。”
说着她不再犹豫,很快便将那封书信展开,信上只寥寥几行,只是说明荷宁因着无法言语痛苦不已,最后还是打算用□□了结一切,以及希望奉雪能稍稍照看她家中父母。
书信的最后对于奉雪,她只说了句抱歉,后头她或许是还有说明想说的,那儿滴了几滴墨水,大约是写到了那儿又犹豫了许久,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不敢说,总之后面就这样没了下文。
奉雪看着,眼中又不自觉的渗出些眼泪来,“真是傻子,她那儿有对不起我,应当是我对不起她才是。”
赵瑾和虽未看到信中内容,但是瞧着奉雪的反应便放松不少,他知道如若是荷宁真在信中写了些自己的不是,那奉雪必然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其实他也知道,荷宁应当不敢将那些事情说出,她知道,若是就这样说了,那她的家人必定会受到牵连,可是方才那一瞬,或许没有缘由,可是他的心里就是怕,怕他精心编织一张网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口,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幸,没有被她知道。
“好了。”赵瑾和轻轻帮奉雪拭去眼角的泪水,“这不怪你。”
奉雪低着头,手中紧紧攥着那封信,“可是若不是我,她便不会入宫来。”
入宫,便是一切的根源。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她的错。
赵瑾和听着她自责的话语,温柔的继续安慰,“其实这样于荷宁来说应当是解脱才是,我们便好好照顾她的双亲。”
“她应当也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下去的。”
奉雪靠着赵瑾和的肩,久久未能说话。
半晌,方才轻轻道:“谢谢你,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赵瑾和顿了一顿,才道:“我会一直待你这样好的。”
舞宁的尸体被送到茶馆时身上的衣物还未干透,上面附着的淤泥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气息,她脸色苍白得不行,眼眸也是浑浊无光的。
舞月看到尸体时的一点眼泪也未曾落下,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对着她看了好几个时辰,茶馆中的其他人不敢来打扰,虽然他们也因为这事难过,可是他们舞月心中的痛苦应当是他们的千万倍。
一日过去,滴水未进的舞月方才从那屋子里出来,之后便是神色如常的安排手下人将舞宁好生安葬了,底下人忙应下。
她颔首,又道:“我这些日子有些事怕是要离开京都一段时候,你们当作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如同往日一般营业就好。”
茶馆掌柜又是应下,眼见舞月要走,他方才忍耐不住的开口,“主子,切不可冲动。”
他以为舞月是要不管不顾的宫中寻赵瑾和的麻烦,舞宁的仇加之过往仇怨,那狗皇帝应当在他们手中死个千百次都未必能消解了他们心中怨气,可奈何实力悬殊,舞月若是因为冲动做了些不理智之事……
他实在是害怕,虽然舞月向来不喜欢他们多言,可是他太害怕了,害怕明日送来茶馆的便是舞月的尸身,同昨日送来的舞宁一般,冰凉彻骨。
舞月的脚步并未停下,但却回答了他的话,“你放心,我只是要去一趟苓州。”
话音未落下,人已经走远。
茶馆掌柜的却心安不少。
他知道舞月这一趟是要去找谁,毕竟除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人在那儿。
荷宁的尸身被送回了她的家乡。
这是奉雪的意思,荷宁留下的书信中并未说起到底要如何处置尸身,可是奉雪很清楚的知道她不在意什么风光的丧礼。
其实比起这些虚礼,她应当是更想回家去的。
故赵瑾和问起应当如何安排荷宁身后之事时,她几乎是没有犹豫便开了口。
赵瑾和自然不会有意见。
这些事他都顺着她的意来,也应当顺着她的意来。
荷宁的尸身被送走的那一日,奉雪没有去送,也不是突然想清楚了什么,只是有一点不敢面对。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想起过去的一些事儿,总想起荷宁还没有失语的时候的事,想起她原来是一个很活泼的姑娘。
她其实一直想让赵瑾和帮忙找找这世上有没有什么偏方能治好荷宁的嗓子,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要是能早些同赵瑾和说了,那是否就会是不同的结果。
又想着即便自己没来得及同赵瑾和说,那也应当多和荷宁聊聊天,那日觉察她的脸色不对,为何不多问几句,多关心几句,而不是只是让她早些回去歇息呢?
若是那日多问几句,是不是她便会将心中所想之事一一告知?
她将所有错处都揽在自个身上,身上就好像是缚了一根绳子,绳子越收越紧,最后便会让她密不透风的窒息死去。
她终于是病了,整个人虚弱得不行,夜里多是睡不着的时候,偶尔睡着了也总是梦见荷宁,大多的是同一个梦,梦见一起走在京都的街上,荷宁也总是笑着同奉雪介绍那些她只是听闻的有趣事物,奉雪也笑,笑着笑着却觉得眼里湿漉漉的。
梦醒了,只察觉到一阵凉意。
她病了好几日,太医来看过,说是心病,故身子虽然好好的,但却总是神色恍惚,气色和精神都不太好。
赵瑾和是时常过来陪着的,也总是说些安慰的话,可总是不起作用,奉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劝人放下的话语总是很有道理,但即使说上个千百遍,她过不去依旧是过不去。
赵瑾和是明白这个道理额,所以大多时候他也觉得手足无措,也后悔,他没想过会有人这样重视一个婢女,要是早知道,他不敢那样做的。
即使做了,也不会让奉雪知道的。
奉雪病了的事情无人特意隐瞒,这位女子本就不同寻常,重阳宴上的事情传得到处都是,如今的京都哪里还有人不知道这位皇后传奇的经历。
如今她病了自然也惹得不少人议论纷纷。
沈司秋也知道,她因着重阳宴上的事情丢尽了脸面,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好生呆在丞相府,若是有人来拜访便称病。
她向来骄傲,实在不想因为这次的事情惹人耻笑。
直至今日,她方才生了想去一趟宫里的打算,她这些日子虽然未曾露脸,但也并不代表就算放弃了,她可不会放弃,正好得知奉雪病了的事,她倒是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进去看看那个女人。
或许能从她话语行间得知些许破绽,她总觉得赵瑾和,孟越以及奉雪之事实在复杂,应当比他们所言还要复杂些。
打定主意得沈司秋不消多时便入了宫,昭华殿中的人不多,但却有些守卫,沈司秋刚要进去便被人拦住了。
“怎么?”
“我听闻娘娘病了,前来探望也是不行的吗?”
沈司秋神色一如往常骄纵,可心中却是有些虚的。
“沈小姐见谅。”其中一人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是陛下的命令,皇后娘娘久病需要静养,不让旁人惊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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