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算有1%的希望也要做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邱月早早就来到重症监护室。探视时间还没到，她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陈昊今天怎么样？醒了没？”邱月找到值夜班的医生，开口就问。
“醒了，他状态不错，似乎能认人。一会你进去看他，问他认不认得你。”医生温和地说。
“太谢谢你了！”邱月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离探视时间还有半个钟头，邱月索性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前排队，她想第一个进去。
好不容易挨到探视时间，邱月迫不及待换好衣服，走进监护室。陈昊静静地躺在那里，闭着眼。
邱月走进他身旁，轻轻唤道：“昊，昊，你醒醒，看看我，我是邱月。”
陈昊缓缓睁开眼，看到邱月，眼睛轻轻眨了眨。
邱月感觉眼睛蒙了，一下子看不清，她抬手抹去眼中的泪：“昊，你认得我？认得就再眨眨眼。”
陈昊定定地看着她，用力眨了眨眼。
邱月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昊，老天保佑，你会好的，会好的。”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陈昊的手指动了动，似乎要抬起手，却又无力抬起。
邱月见状，心疼得紧，忙抓紧他的手：“不用担心我，我这是高兴的。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陈昊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看得出，他对邱月的出现很是惊喜，眼睛闪着晶莹的光。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天知道，这是历经生死劫难之后的相逢，今后，还有多少坎等着他们去跨。
手术后第三天清晨，邱月接到医生电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医生在电话里告知她，陈昊因头部伤口感染发起高烧，并发肠胃大出血，陷入深度昏迷当中，让她赶紧过来医院签名，要进行第二次手术。
邱月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医院。
医生打开电脑中陈昊的资料，神色凝重：“脑部感染是脑溢血开颅手术后最致命的，死亡率30，而且他又胃部大出血，治疗难度加大。
这次手术，我们不能保证他能活着出来，但如果不手术，他连活的机会都没有。
要不要做手术，你做个决定。另外，我下个病危通知书，你签个字吧。”
邱月眼泪抑制不住流下来，她哽咽着说:“做，就算有1的希望也要做，我这就签字。医生，求求你，救他一命！”
医生真诚地说：“我们会尽全力，这你放心。”
陈昊被第二次推入手术室。邱月在外头等。
等待是漫长的，一分一秒似乎都很熬人。
邱月的身旁是一个衣着优雅，却满脸憔悴的女人，正是陈昊病友的妻子。她的丈夫也在做手术。
为了驱赶这难耐的寂寥，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上了话。
女人说自己是二婚的，但俩人感情很好，丈夫这次是第二次脑溢血了，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住了近一个月。这次手术，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邱月顿时与女人有同病相怜之感。
女人哭着告诉邱月：“我宁愿把我三年的生命给他，我愿意少活三年，这样我们就可以多在一起三年。”
邱月顿时心生心心相惜之感，她何尝不是如此想，可也只能想想罢了，命岂是给得了的？是一个人拼命挣来的。
她安慰女人：“你丈夫会好的，这么多坎都挺过来了。他的孩子怎么没见？”
女人哭着说：“他有一个女儿，在上海工作，可他如今生命垂危，她仅仅来看过一眼，又赶回去了，说是请不了假。”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
邱月不由心下黯然，都说养子防老，这不过是人们美好的幻想罢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辛辛苦苦把孩子抚养大，他们未必能在你的病床前尽孝，就算他们有心，却也有诸多的无奈，生存的压力相对于尽孝来说，有时候是无法比较的，如何取舍，全凭一份心。
两个钟头后，一张床被推出来，一旁的女人冲上去，却见床上的人已经是白布盖头。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医生，医生轻轻摇摇头：“我们尽力了，没能救过来。”
女人顿时崩溃，趴在男人的身上嚎啕大哭：“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说我要陪我一辈子，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一旁的人无不动容，邱月刹时泪流满面：陈昊还在里面，生死不明，自己是不是也要步女人的后尘？
心瞬间碎成千万瓣，洒落一地，她默默祈祷：昊，你一定要活过来，好好活！无论你活过来是瘫是傻，我也认了。
一个小时后，又一张床被推出来，推床的护士叫：“陈昊的家属？”
邱月忙凑上去，却只顾看头，没蒙白布吧？
没有，太好了，他还活着！
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往往只隔着一条线，邱月转眼间就走了一个来回。
邱月帮着护士推床进电梯，医生在一旁交代：“虽然他这次手术是成功的，但仍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还得在重症监护室呆一段时间。只是……”医生沉吟了一下。
“只是什么？”邱月急了，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只是这次颅内感染严重，他的脑子比之前受损严重，恢复期会长些。”医生实话实说。
“哦，谢谢医生，我知道了。”邱月长舒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他活着，比啥都强，就算傻了也没关系，就当大宝宝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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