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弟甲
之玄已经变幻成弟甲的模样,坐在一间屋子里,屋子立马恢复了原样,独自矗立着。
许珺三人则附身在一条放在床底的席子里面。许珺和陈娇经历这么多事情,已经处变不惊了,更淡定的自然是螣风,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包瓜子,许珺和陈娇拒绝同吃之后,他就自顾自嗑了起来。
过了很久,队伍走过来的声音强烈起来,嘣一声,门被踹开,许珺撇嘴,螣风注意到她的小表情,轻飘飘扔了颗瓜子皮过来,许珺视若无睹。
本以为进来的会是很多士兵,不想只有三个,进门看见之玄变幻的弟甲先将其扣住,弟甲却很平静,貌似做好赴死准备。
陈娇嘟囔道:“她不害怕吗?”
这话问得突兀,是说原本的弟甲,还是现在之玄变幻的弟甲。
螣风解了她的疑惑:“弟甲本就有赴死准备,她原来有个孩子,就是被她藏在我们这席子里的。”
果真,士兵开始翻找起来,弟甲转身朝许珺他们所在的席子紧张看了一眼,转身坐定,士兵搜寻一番确实无人后,朝弟甲就是一刀。
死之前的最后一刻,之玄退回到席子里,原先坐的地方出现一个一摸一样的弟甲,她倒在桌上,头歪朝席子的方向,睁着眼睛。
许珺看着身旁的之玄,轻声道:“这就是真正的弟甲吧,母爱真伟大。”
之玄神色复杂,点了点头,道:“等下将女应该会现身,小心些。”
不出之玄所料,将女不多时便出现了,此时她竟然穿的是素色囚服,之玄似乎想到什么,说:“原来她们二人是同时去世的。”
将女顾自走到弟甲身旁,手里捏着那个瓷瓶,螣风下意识就要出招,许珺也紧张起来,腾地站起来,不想之玄瞬间又结了个结界,
螣风一脸不悦:“老白,等下她跑了!”
之玄安抚道:“不会,这整个屋子都是我控的。先看看她想干嘛。”
许珺看到将女对着弟甲行礼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怎么看待将女的矛盾感了。
有这种感觉的还有陈娇,她紧盯着将女的举动,似乎陷入沉思。
礼毕,将女轻轻抚闭弟甲的眼,一声:“入。”
之玄不知何时从结界中冲了出去,并启动了阵,螣风也掐住了将女的脖子。
将女似乎并不在意,她看着瓷瓶,平静说:“来不及了,魄已入瓶。”
如她所述,桌上的弟甲已经消失。
螣风伸手就去抢她的瓷瓶,之玄一摇铃铛,阵中央出现一个红色的“镇”字。
将女的瞳孔放大了,她想挣扎却挣扎不了,只好作罢,乖乖将瓷瓶递给螣风,螣风凑到眼前看了起来,然后发出一声“咦“。
之玄急了:“怎么?”
螣风继续盯着瓶子看,“里面怎么有三魄?”,看不出门道,他甩手将瓷瓶丢给之玄。
之玄凑眼看了一眼,急道:“确实是多了一魄。”
似乎是想起什么,之玄摇了下铃铛,果真,对面螣风掐着的将女瘫软下去,只剩一堆衣服。
螣风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维持着掐人的姿势一脸疑惑:“我水平下降这么快呢!“
另一边的许珺道:“刚刚的将女确实是真的,我看见了。”
之玄也点头赞同。
螣风:那她去哪了?
似是回应几人的疑惑,执中的士兵惨叫连连,一个个开始后退躲藏,却无处可躲,看不见的利器刀刀致命,不断有人倒下。
且倒下了的士兵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凭空消失了。
乌鸦叫得更欢乐了,似乎想参观这壮景,结伴飞下了城楼,在空中盘旋,渐渐地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
地下像被庞然大物搅动,土层翻动,房屋倒塌,天地变色,有毁天灭地之势。
之玄的阵是依着房屋做的,此刻也随着房屋震动起来,螣风和之玄堪堪站住,许珺和陈娇只是区区凡鬼,一个不稳就要扑下去,之玄迅速过来,一人一手稳住了她们,螣风则拉住了阵中央的“镇”字,阵就变成一个收了袋口的袋子,笼着几人向城楼飞去。
许珺和陈娇被这奇怪的操作震惊了,不过片刻她们的注意力就被拉回城中了。
因为城中又出现了一个将女,一声红衣,站在最显眼处,她抬眼看了之玄四人,又垂眼,手里拿着一团线,不知道要干嘛。
许珺定定看着将女,并不言语,过了半响,她突然说了句:“她应该是个爱恨分明的将军吧。”
之玄也看着将女在城中站于尸体之中,淡淡回了句:“不只爱憎分明,她也是个传奇。”语气里是敬佩。
陈娇正沉浸在不知道如何言说的复杂情绪中,突然被之玄问:“陈娇,你之前为什么说将女不是坏人?“
陈娇:“我其实是死于意外车祸,在武祠山的那个弯道里。”想起他们不知道那个弯道的事,她解释说:“那里传说阴气很重。”
顿了下,她哽咽着说:“我死了成鬼之后才知道,那里原来是个死刑犯枪毙的地方。“
许珺想起换命阵中的百鬼嚎叫,顿时明白过来。
陈娇接着说:“我一下去才知道,我出意外都是因为那些死刑犯被困在那个地方,无法超度,怨念极大,而有新的人去世加入就有希望打破那个地方的困局,于是那个地方总是出意外事故。”
之玄叹了口气,他理解陈娇在那样的地方会有多恐惧,他静静看着陈娇,带着些许心疼。
陈娇朝他扯出个笑,告诉他她没关系,看着远处的将女,接着说:“直到将女出现,她发现了那个地方的问题,于是孤身进去,一眼就分辨出意外身亡的人和死刑犯,知道事情原委后,便请了住持过来超度。”
许珺听得叹了口气,同时她疑惑的是:“那她为什么没超度你呢?”
陈娇竟回答:“不知道,不过可能因为我是那里唯一不想进入下一世的人。”
螣风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了陈娇一会,严肃问:“你生辰什么时候?”
陈娇:“1998年2月9日。“
许珺:“我也是。“
之玄:“还记得时辰吗?“
许珺:“我的是凌晨两点,我猜你也是吧?”
陈娇点头,脸有些发白,捏了下装平安符的麻布袋,她也猜到了,只是因为将女刚好在找那个时辰的人。
这时螣风又问:“老白,你在那条巷道里遇到什么了?”
之玄淡淡道:“没什么,故人。”
螣风点头:“我猜也是。”
城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士兵的身影,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许珺想想说:“白无常遇到了那些士兵吧。”
之玄点头,然后就不做声了,螣风也静悄悄站着。
将女拿着线,走到身旁的百姓旁边,将线缠绕在百姓的尾指上,然后剪断,又走到下一个人身旁重复方才的举动,一个又一个,她动作极麻利,不一会儿,已经缠绕了数十人。
之玄和螣风就这样静静站着,看着将女的举动,似乎忘记了去抓她。
许珺想起自己被将女困在阵中的情形,此刻她疑惑了,想不通,她便开口了:“将女这是在干嘛?”
螣风:“分福报。”
“分谁的福报。“
之玄答:“她自己的。”
许珺便不再接话了。
突然想起什么,三人都转头去看陈娇,陈娇眼神忧郁,似乎看见了故人或是想起什么故事,于是徐珺问她:“陈娇,你好像有点悲伤。”
陈娇:“没什么,只是来了这里感觉不由自主悲伤。”
终于,漫长的等待,将女分完了每一个百姓,然后她仰头回应了城楼上几人的目光,面无表情。
两手绷着剩下的丝线,将女两手翻转,不一会就结出一个类似阵法的东西。
螣风一惊:“老白,这还不出手?”
之玄终于将瓷瓶塞给螣风,道:“看下怎么把魄先分出来。”
一摇铃铛,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困”
只刹那之间,之玄已经稳落将女旁边,将女似乎早知如此,在他靠近的时候已消失无踪,只剩那截白线静静躺在地上。
许珺原以为螣风会气急败坏,不料他竟然没有吐槽,于是许珺颇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螣风扫了扫许珺,叹道:“算了,反正你看你的魄在这呢,捉鬼的事,后面再说。”
许珺自觉给螣风和之玄添了很多很多麻烦,她自然没有提追将女的事情。
那边的之玄并没有一下飞到城楼上与三人会合,他站在原地,一挥手,螣风飞到他身旁,两人背对而站。
之玄两手交错,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只是他每比划一下,执中的场景就变幻一下。
徐珺只觉得似乎执中缓缓有了些暖气,不再像之前似的压抑紧张。
之玄还在比划,不紧不慢,螣风则拿出一个符,符上似乎密密麻麻画满了符号,许珺视力极好,能看见鬼怪之后视力更好,定睛一看,那些字符跟甲骨文有些类似,大多是象形文字,她寻着能辨别出来的字,都是些山川日月之类的,很是不知何意,只是将其记下。
随着之玄和螣风的举动,执中的百姓像活起来,站立起来,寻了亲人,都向之玄和螣风走来,穿过他们的身体又消失不见了,螣风和之玄这才作罢,飞到城墙上。
一挥手,执中的场景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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