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串糖葫芦
当陆程迁把答卷交上去的时候,警花小姐姐的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目瞪口呆,居然有人把题目全做对了!还一丝不苟,正楷字体整齐的像是印刷上去的。
如果陆程迁知道她的内心想法,肯定会对此狠狠吐槽。
警局你魏哥,人狠话不多,他总会拿陆程迁的那些在他朋友手里过检的公关项目威胁陆程迁,说要陆程迁敢搞事就绝对让项目申请延迟通过期限。
将雨衣拿到手递给齐清淮后,陆程迁长这么大从未没有见过有谁会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一套新雨衣翻来覆去查看,两眼放光一脸珍重,还激动的说不出话。
经此一遭,陆程迁发现了,齐清淮就是一个呆毛翘上天的二傻子,土生土长不施肥的天然有机地番薯。
虽然这大有可能是因为刚刚他自己掺和的那一番鬼话云里雾里地把齐清淮唬的一愣一愣的,但是……这也太好骗了。
陆程迁良心复原,想着到时候找个机会给他恶补一下现代知识,要不然他肯定走哪都被诓。
墙上挂着的那套是用来展示给老百姓们感知实物的,所以警花姐姐从桌底下的储备箱里拿了一套新的递给陆程迁,陆程迁又转给了齐清淮。
齐清淮接过来的时候手都在抖,他的大脑皮层已经自动把印入视网膜里的东西替换成了一大袋闪闪发亮的纯金币。
雨衣还没拆封,外面仍旧附有一层透明塑料纸,齐清淮摊开手掌在上头摸来摸去,弄出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
陆程迁看不下去了,好意问道:“你不把它拆开看看吗?”
此情此景,他真的觉得齐清淮以前就是这么勉强过活下去的:
依靠着一个被磕破了边缘的烂碗,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裳,步履蹒跚地走上街乞讨要饭,多年过后甚至有了和同行抢饭吃的打boss经验。
小可怜齐清淮被深深地蒙在鼓里,还在小声惊叹道:“好神奇,这世间居然能有如此制衣的特殊材料,一看就是不同于粗麻布之类的高等珍宝。”
这话让陆程迁很受伤,他在心底无言吐槽道:“你身上穿着的那几件衣服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价值连城。”
齐清淮没有衣服换,到了现在还是只能披着一开始的时候陆程迁扔给他的白衬衫套装。
欣赏了许久,齐清淮终于舍得撕去表面的塑料封,把出厂时叠的整整齐齐的大雨衣拎起来抖了抖,摊成了披风状。
他期期艾艾地朝着陆程迁问道:“这附近有什么小树林吗?”
小树林?怎么突然跳转到这来了?
陆程迁随口开玩笑道:“你又不打野战,找小树林干什么?”
他朝敌人扔了个威力巨大的定时地雷,结果敌人压根不认识他扔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直接高高兴兴地把地上的不明物体捡回家放粮仓了。
只见齐清淮一脸困惑地问道:“兵家打战最是适宜挑选露天空旷的地方,为何你们这处是如此规则?”
陆程迁知错了,他极速滑跪反省自己,怎么样都不该这么口无遮拦的。
他为自己的过错解释道:“这个国家里的人生活在和平年代,不打仗,我和你开玩笑的。”
齐清淮有些不愉快,淡淡道:“战争的惨状恶心得令人窒息作呕,流血千地伏尸万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以后还是莫要来这般玩笑话罢。”
他亲眼看见过战争的残酷,对于此事有着莫大的敬畏。
想起曾经在刀尖上跳跃舔血的日子,齐清淮的身体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若不是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愿意会让自己的双手沾满活人得鲜血。
从始至终他都只想好好在家里种田,所以战事一结束他便拒绝了加官进爵的奖赏,执意以一介平凡布衣的身份回乡生活。
陆程迁虚心接受批评,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再度问道:“你为什么要找小树林?”
齐清淮扬了扬手中的雨衣,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劲:“换衣服啊。”
大晴天的穿着雨衣跑到街上晃,这奇特程度大概能和夏天穿棉袄拼个不相上下,收获不少回头率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陆程迁果断拒绝,“不存在的小树林,你别想着换上去了,我们这里的人不在这个时候穿这个。”
很迅速的,齐清淮的开心劲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还染上了几分悲春伤秋的难过。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和他平常里的着装有些相像的衣服,有了那么一丁点重回故乡的亲切感,结果无情的事实把他的期盼撕碎并将他打回了原型。
齐清淮的喜怒哀乐全都挂在脸上,简直不要太明显,陆程迁看着他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良心无端遭受了一万伏暴击。
短短两秒钟里,陆程迁的原则修改了两遍。
上一秒:你别装可怜,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妥协的,我好面子,我要脸。
下一秒:算了算了,听你的还不行?我大人有大量,勉强包容一下你。
拿过齐清淮手中的雨衣,陆程迁找准位置两下三下地给他从头部套了下去,齐清淮整个人都被藏在了雨衣底下。
哄男人这活干的可真是麻烦。
陆程迁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跟他说道:“也不是不能穿,你开心就行。”
先人总结的经验,变脸如翻书的道理真不是吹的,齐清淮心情转变的极快,像只放飞的蝴蝶又钻回了花花大世界。
他用力往后弗了好几次宽袖子,似在找回曾经在那个小破茅屋里快乐放飞的感觉。
陆程迁看的有点心酸,觉得他大抵是想家了,毕竟这人除了出门耕田八百年不离家,现在肯定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
他浑然不觉他看的种田文已经被删减了增加了许多剧情,齐清淮的人生经历虽然和他了解的大致相同,但某些部分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巨大偏差。
他开口说道:“走吧,带你去散散步,看看这里的世界。”
伸手再度握住了齐清淮的纤细手腕,陆程迁打算拉着他往前走,然而身后人像被定住了身子一般,陆程迁拉扯不了他挪动脚步。
陆程迁不由得回头看向他,只见齐清淮的墨发迎着微风四处飘散,神色冷漠淡然,他轻轻出声问道:“你是知道我的所有吗?”
“是。”
陆程迁不否认,总的来说把事情全部摊开是最好的选择。
得到肯定答复,齐清淮继续问道:“包括我的身世,以及我原本所生活的地方?。
“……对的。”
说不出来的感觉,陆程迁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总而言之就是百味交杂。
按理来说他的共情能力是没这么强的,但是齐清淮的活力光芒好像真的在一点点地不断消散,他亲眼所见全程,很难冷静自持毫不动容。
听到陆程迁的亲口承认,齐清淮竟也没说什么,就是兀自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知道结果该是这般模样。
太容易猜出来了,从一开始陆程迁就对他了如指掌,给了齐清淮一种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怪异感。
虽然不知道陆程迁是用了什么法子得知他的一切,但是思路按这么走总归是没错,于是齐清淮就做出了这么的一个盲目假设。
意料之中的猜对了。
受不了齐清淮散发出来的破碎感,陆程迁彻彻底底心软了下来,他帮齐清淮将贴在了脸上的几缕墨发理到了耳根,还小幅度地搓了搓齐清淮的耳朵,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难过什么呢?既来之则安之,你想的再多你也回不去了。”
“不如就留在这里,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喜欢种田,我给你承包一大片农田下来。好不好?”
原来这里还有田给他种的是吗?!
一路走来齐清淮都没有看见过熟悉的湿软黄土地,四周不是建得高高的大房子就是各种奇怪形状的不知名物体。
他很想念他那一亩三分地,很想再扛着锄头出门播种子,现在听到他还有下地种田的机会,他的心情愉快度不知道拔高了多少倍。
原来程迁还真是个好人,倒是自己误会他了。齐清淮愧疚想道。
齐清淮的双耳红粉得厉害,右边可能是被陆程迁搓红的,然而左边就不得而知了。
他忐忑问道:“我可以……跟着你吗?”
经过短暂相处,他已经把陆程迁列入了安全范围内,觉得陆程迁是可以亲近的人,起码能在这个让他孤独得惶恐的境况给他一点安慰。
陆程迁还在忧愁怎么开口把他带走这件事呢,再怎么样也得讲究个你情我愿的原则,半个小时前齐清淮怕他怕成那样,陆程迁着实担心齐清淮还是想躲他躲得远远的。
如今听到齐清淮主动提出要跟他走这件事,陆程迁自然是非常高兴:
怎么就不可以呢?我这么乐于助人,不可能不对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伸出友好援手的。
他在内心欢快地尽情迪斯科,表面却矜持无比,他假装不甚在意地说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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