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追踪

码头区南部边沿的一处独栋民房外，罗莎莉，文森与爱琳骑马来到现场，几名身着风衣外套的血仆军正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看守现场，见到文森几人，连忙上前行礼牵马。文森看向民房，两层独栋红砖房映入眼帘，看上去非常普通，与附近其他住宅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比较特别的是大门上镶嵌着棱形玻璃小窗，玻璃中间有红色花纹，在昏暗路灯照耀下忽明忽暗。
  “走吧，”罗萨莉说道，“激活你们的【野兽之躯】。”
  文森的瞳孔变成血红，眼白变成黑色，眼帘下的血管凸起，跟着罗萨莉走向住宅，刚推开房门，爱琳突然鼻子一抽，后退了一步，而文森很快也明白了原因———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涌入鼻腔，那是一种让人厌恶的气息，一种腐败的铁锈味…
  “你们感知都不错，尤其是爱琳。”罗莎莉说道，“肯定是弗兰克斯坦，这种独特而让人厌恶的气息。”
  “为什么杜克他们没有发现？”文森好奇的问道。
  “我族在感知上主要依靠独特的‘血族之瞳’，我们的视觉能在黑暗无光下清晰的看见细微的变化，强大的动态视力让我们在高速移动时也能进行观察，也可以看见目标血脉的炽热；我族听觉也很不错，配合‘血族之瞳’甚至能让你清楚‘看’到你背后发生的一切；但是我族嗅觉就非常一般，所以杜克他们发现不了。唯有我们狂猎之子，在【野兽之躯】的强化下有不逊色于狼人的嗅觉，”罗莎莉解释道，“在实战中，我们狂猎之子能通过嗅觉分析现场气息残留，追踪敌人，识别敌人种族，甚至是敌人状态，今天就是你们的第一课，我会指导你们一些基础技巧，以后有什么问题也随时可以来找我请教。”
  文森与爱琳行礼致谢，罗莎莉继续说道，“来，你们尝试通过嗅觉感知一下现场…记住，我们已经找到弗兰克斯坦的身上那令人厌恶的味道，尝试通过嗅觉分析那令人厌恶气息的轨迹…”
  文森看着玄关地上的用粉笔画出来的尸体，那是现场调查后留下尸体所在的标记。闭上眼睛，让嗅觉感知着这房屋内的一切…气味在玄关内飘荡，那人似乎在这稍稍停留了一下，这是因为玄关处的尸体是第一个被杀害的？然后气味右转走进会客室，文森睁开眼睛，看着地上标注，知道那人进入会客室杀了一个人，饭厅处也有一具尸体…闭上眼睛，气息引导着文森从会客室走进贯通的饭厅，然后那人的气息在饭厅与玄关之间的连门停留，所以那人是在连门处埋伏，玄关处的尸体是最后被杀…“弗兰克斯坦走进玄关，先进会客室，然后是饭厅，杀了两人后在饭厅与玄关的连门处埋伏，杀了从楼上下来的第三人？”文森说道。
  “不错。”罗莎莉说道，“爱琳，你呢？”
  “这人似乎身上有伤。”
  “怎么说？”罗莎莉饶有兴致的看着爱琳。
  “那令人厌恶的气息之中似乎有魔尘的味道。”
  文森一愣，闭上眼睛仔细品味，在那气息之下确实有一丝魔尘的味道，如果不是爱琳的提醒，文森根本发现不了。
  “非常好，那是魔尘的味道，而且应该是外敷，所以才在身上留有味道。”罗莎莉赞叹道，“气息追踪其中一个技巧就是要分离出目标气息身上各种味道，而时间是气息追踪的一大敌人，也幸亏我们来的快，不然这一丝魔尘的味道很快就会消散了。”
  “据我所知，弗兰克斯坦能通过吸收能量恢复身体伤害…所以是为了夺取能量？”文森说道。
  “在学院看了不少书啊…”罗莎莉说道，“有可能，我们去【鲜血之心】处看看。”
  文森与爱琳顺着气息，在玄关楼梯下的暗门找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地下室很小，一个失去魔能石的魔法阵，法阵中间矗立着一个手捧石盆的石像鬼雕塑。石盆上面雕刻着的符文早已黯淡无光；盆中浓稠的近乎黑色血液已经几乎干枯，仅残留一丝在盆底苟延残喘，几块已经被吸收殆尽的魔能石随意的散落在地面。地下室内那令人厌恶的气息更浓郁，文森也轻松闻到气息下魔尘的味道。
  “看来这人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文森说道，“不单抽取了【鲜血之心】的能量，甚至连为法阵供能的魔能石都没有放过。【鲜血之心】有大量魔力，为什么连魔能石都没放过？”
  “游民因为缺乏物资，他们搭建的【鲜血之心】都比较弱，最多就维持二三个结界…应该是还不够此人恢复身体，所以连魔能石都没放过。”罗莎莉说道，“继续追踪，看看能不能找到此人。”
  “是。”两人回答完，文森又问道：“说起来，弗兰克斯坦为什么能进入结界不被游民们发现呢？”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们先追踪。”罗莎莉说道。
  走出住宅，吩咐血仆军将马送回据点，三人开始在昏暗的街道中穿行，罗莎莉一边指导两人气息追踪与反追踪的技巧，一边捕捉那令人厌恶的气息，空气中那气息若隐若现，时而浓郁时而淡薄，三人跟着那浓郁气息浓郁穿过暗巷，眼前竟是一个渔获市场，下半夜渔船已经陆续归港，渔民在码头上卸掉渔获，浓郁的鱼腥味遮盖了一切气息。

  “弗兰克斯坦居然来到这里…是因为知道我们用气息追踪吗？”爱琳问道。
  “知道气息会被追踪…”罗莎莉说道，“不过还是太天真了，鱼腥气与他身上那令人厌恶的气息相结合，反而更好追踪。”只见罗莎莉戴上兜帽，运转【野兽之躯】，罗莎莉那强大的感知让她在鱼腥气之中找到那潜藏其中的气息，穿过渔货市场，罗萨莉带着两人继续追踪气息，在黑夜无人的街道上，那带着鱼腥臭的气息显得格外明显，三人沿着气息来到一处位于码头运河边的建筑，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罗莎莉通过【信使】将信息传递回据点，看着两人问道：“怎么样，先进去还是等后援？不过天快亮了，援军估计主要也是血臣以及血仆军。”
  文森看了看怀表，说道：“我先侦查一下？”看罗莎莉点头，文森化身黑雾，消失在黎明前的漆黑之中，黑雾收敛起自身那冰冷灼热的气息，如烟霞般飘荡。这是一栋看上去有两层楼高的小库房，面积不算大，除了罗莎莉她们把守的大门，只有后院独立小码头这个出口，从窗户外往里望去，似乎没有任何动静，黑雾决定潜入库房内部看看，从顶楼排气管中，似乎没有任何结界，黑雾缓缓凝聚往管道内飘去。库房内非常空旷，没有分层，只有钢架在二楼搭建一个房间。黑雾渗透进房间，房内里面空无一人，几张张临时搭成的小床，原本是办公桌的桌子上随意放置着一些日常用品，两个正对着的大门连接着下楼的楼梯，房间的窗口可以直接看到楼下的仓储区，楼下也是空无一人。
  罗莎莉与爱琳在大门处等待，天空已经微微泛白，这时一阵黑雾凝聚成暗影火焰，火焰消散时文森出现，对着两人说道，“里面没有人，马车还要多久能到？还是我们先进去躲躲太阳？”
  “据点回信了，血臣与血仆军们在来的路上，但是太阳马上要出来了，我有【日行者之石】问题倒不大，主要是你们两个…”罗莎莉说道。
  文森虽然自己也有【日行者之石】，但是他听出来罗莎莉的意思是爱琳没有，提议道：“还是在里面等吧，顺便查探一下那弗兰克斯坦的行踪。”
  三人进入仓库，看着那空旷的仓库以及二楼那搭建的小房间，文森说道：“这里充斥着弗兰克斯坦的气息，楼上房间还有些生活用品，几张临时床铺，所以我们追踪这位应该是有同伴的，这里就是他们的临时据点。”
  “可能还有别的，”爱琳说道，“你看看地上，两边尘埃的厚度明显不一致，而且有些干燥木头的味道，应该曾经有货物在这里。”
  “所以这弗兰克斯坦以及他的同伴，在这里应该是为了看守货物…那为什么弗兰克斯坦会受伤，又为什么要从南部独自一人返回这里呢？通知他的同伴？又或者…”文森边说边推开仓库后门，太阳已经微微露出身影，阳光在云层之中忽隐忽现，文森顺着那带着鱼腥味的气息来到码头，看着船桩上系着桩结，来起浸泡在水中的绳子看了看，回到仓库跟二人说：“弗兰克斯坦从这里坐船逃走了，码头上有两个船桩，其中一个船桩上的桩结还没解开，应该是从船上解开绳结后抛到水里，然后坐船离开。”
  罗莎莉正准备说话，看着地上一愣，文森与爱琳顺着视线看过去，阳光从窗户射入仓库，地上竟然有几个闪亮的光点。罗萨莉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亮点，看了看说道：“是魔能石的碎片。”
  “所以仓库里之前存储的是魔能石？”文森说道。
  “再找找，是否还有碎片，魔能石在运输过程中因为碰撞，很容易产生这些碎屑。”罗莎莉说道。
  三人分头寻找，果然在仓库各处找到了不少碎屑。
  “我们来整理一下情报。”罗莎莉说道，“待会汇总给队长。”
  “凶手独自一人在码头区南部行凶，主要是为了吸收能量恢复身体。”爱琳说道。
  “凶手有同伴，在运河边有临时落脚点，仓库内之前有大量魔能石储存的痕迹。凶手在行凶后独自一人回到临时据点，坐船离开…船上应该是没有同伴，不然完全可以两人协作，在码头上解开绳结再上船…所以凶手很可能是独自离开的！”文森说道。
  罗莎莉点点头，说道：“这个仓库的货量不可能通过马车来运输，所以货物是通过运河运离仓库，但小码头上魔能石碎屑很少，应该是被清理过，免得反光引人注意。之后我们追踪的凶手又一人回到这里坐船离开。根据这些情报你们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
  文森说道：“贸易出了问题，仅剩的弗兰克斯坦受伤逃跑，路上为了恢复伤势杀了游民恢复体力，来到这里乘船逃离联合城？
  “根据现有情报，这个可能性目前比较大。但是你们记住，这只是分析，建立在已知情报之上，如果有新情报，分析结果可能会完全不同。”罗莎莉说道，“干得不错，新兵们。”
  看着门外停靠的马车，三人知道援军已经抵达，血臣与血仆军手持武器进入仓库，见到罗莎莉等三人连忙行礼。吩咐血臣看守好现场，三人戴上兜帽，坐上密闭的马车准备返回痛苦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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