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好友
技能【谣言杀手】发动。
卫向初将闪烁着蓝黑“法术力”光辉的手掌猛地砸向房间的墙壁，顷刻间只听“喀当”一声犹如镜面破碎的声响，原本粉暗的色调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这个房间本来的由烛火照亮的微黄光亮。
与之一同改变的，还有房间里正在嬉笑追逐的四人。
三名女子已经全部昏倒，只剩光鬃一人呆呆地跪在原地，两眼无神地注喃喃自语着。
“......我、我、我这到底是——噫——！”
很快，他的双眼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周围的一切，并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在恢复神智之前的，所有疯狂行为。
“——啊啊啊啊啊！我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地怒号从这位贵族少爷的口中不断发出，连带着周围的瓶瓶罐罐和桌椅床铺被无差别的砸烂，不用再使用技能【攫取思绪】，卫向初就猜得到这位友人做了什么。
因为那是连他也险些犯下的堕落之举。
可光鬃却没有卫向初这么幸运，已经踏入了深渊的他，如今却突然“奇迹”般的被什么他从未察觉到的力量给拉了回来，这求死未果，意外之生的结果让他陷入了混乱之中，在肆意地发泄了一段心中的恐惧之后，他突然看到了房间一角上，自己的长槊，便颤颤巍巍走了过去。
“光鬃阁下？！”
卫向初没有想到光鬃居然会走到这一步，甚至失声喊了出来。
但光鬃并没有理会这个声音，而是像丢了魂一样，慢慢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并且费力地将其顶部，对准了自己。
事已至此，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即使冒着被那群家伙发现的风险我也要救他！
“光鬃阁下——！”
卫向初瞬间解除了身上所有的“潜行”技能，然后一个脚步闪到了光鬃的身后，死死钳住了他，然后无法做出自刎的动作，从而注意到他的存在。
“......卫、卫向初先生？”
足够大的动静终于光鬃不得不转过头看向身后，当他发现居然是这位曾有恩与自己和未婚妻的友人，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否依旧是幻想。
“是我！您的友人！卫向初！我来帮助您了！请您不要害怕！有我在！先冷静下来，大口吸气！努力保持镇定！”
见光鬃认出了自己，卫向初加大手臂的力量，并大声地吼叫道，希望自己的气势能暂时压住好友想要轻生的念头。
“您......会帮助我？”
此举奏了效，光鬃就像是在溺水当中，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转过头一把扑在了卫向初的怀里，然后卸下了心中的所有，嚎啕大哭起来。
“尽情的哭吧，一切都过去了......”
卫向初也很配合着轻轻拍打着光鬃的背部，柔声地不断安抚着。
时间似乎再一次精致了下来，卫向初就这么耐性地抱着哭泣的少年，仍由他扑在自己的怀里宣泄积压已久的苦闷，嘴里只是像哄孩子般重复念叨着“没事了”。
原本他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现身，和打破设立在房间里的法术，会立马引起敌人的注意，但即使时间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无论是来时的入口，还是向着更深处的出口，都没有产生任何一丝一毫地动静。
仿佛对面并没有因此察觉到异样一样。
虽然卫向初在心里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仍旧选择顺坡下驴，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安抚光鬃。
并且看看能不能收获更多的情报。
经过了长时间的发泄，理智终于是慢慢回到了光鬃的身上，他看着眼前一直耐心安抚着自己的卫向初，一时间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到了嘴边却怎么无法吐露。
“我知道。光鬃先生您不必多言。”
“可是你又帮了我，哪怕是之前我已经对你们做了那样的事情。”
“一码归一码，我知道你协同其他贵族和剧团突袭我们是出于身份。同理，我选择帮助你，是因为你是的朋友。”
“朋友......”
这个词语被光鬃小声念叨着，卫向初没有着急再说下去，而是转而问道：
“你一定是因为对我们突袭的失利，而被皇女他们惩罚了吧？”
这话说的光鬃差点又哭了出来，只见他用力擦了擦双眼，痛苦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要求你回忆什么，但是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来营救菲尼克斯小姐的。关于她和这座宫殿的情况，你这边能告诉我么？”
卫向初又接着问道。
“菲尼克斯小姐......啊......原来卫向初先生您是为了救她才孤身闯入这里的......我就知道您会来。”
这个回答着实让卫向初很意外，光鬃解释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以后看到那个庶民了的话，记得帮我和他说一声对不起，还有谢谢他的挂念。”
“这是......”
“这是菲尼克斯小姐在被皇女殿下和净世尘埃阁下带走前，悄悄委托我带给您的话。”
至于这话是什么意思，卫向初并不难理解。
“这个大小姐......”
原来那个看似目中无人的大小姐，心思也和很多的女孩一样，会含羞、会期待、会为自己不过脑的言行，事后好好反省的意识。
直到现在，卫向初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先前对于喙璐璐·索·菲尼克斯的了解，是片面的。
不过索性现在还有弥补的机会。
“第三轮比赛结束以后，皇女殿下对我们几个贵族人士非常气愤，最后在净世尘埃阁下的建议下，当着众人的面宣判了菲尼克斯小姐的罪状，这让【菲尼克斯】家族的骑士们当场表示反对。但最终反对不仅无效，还被【玛门】贵族的骑士们给镇压了下去，那个时候菲尼克斯小姐就趁乱找到了我，并拜托我把这句话带给您......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她一定是在心中希望您会来救她。”
“我？一个和她原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异乡旅者？”
虽然心里面已经敞如明镜，但卫向初嘴上还是充满着质疑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个人无端想象......我总觉得，菲尼克斯小姐对您颇有几分心意。”
“居然连你都看出来么？”
“啊？那...这么说，您已经察觉到了？”
卫向初将自己和喙璐璐如何相遇，以及在第三轮比赛中，伯劳对他的怒吼，又再次进行了叙述，光鬃在听完之后，也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道：
“难道她还会对您如此在意。”
“也怪我没有找机会好好回应她......”
“您是觉得她不好吗？”
“不，虽然那个家伙一副标准的大小姐做派，但就是非观念，和能力上看，我都无法不承认她是位美丽并且优秀的女性。但是......”
“但是？”
光鬃这里完全没有觉察到卫向初语气的犹豫，一脸“期待”地追问道。
卫向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答道：
“......我已经有坚珏和榛言了。”
“这有什么直接关联吗？”
光鬃一脸奇怪地回问道，因为在他的认知观念里，这两者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直接”关系。
可是卫向初心里有。
“啊？”
“难道在卫向初先生您的故乡里，一个优秀的人同时拥有好几个情人，是一件奇怪的事吗？”
光鬃继续反问道。
卫向初虽然对自己的过去不清楚，但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太奇怪了......明明这些女性都选择相信您，并倾心于您，换作是我的话，肯定是充满感激的同时，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回应这份心意，并且承诺永远的守护。这本来是一件对我们帝国人感到无比荣幸的事情，可为什么卫向初您却如此的感到困扰？”
同样的话，在榛言的口中也曾出现过，不过那时她只是站在一个叙述者的角度替卫向初解释【拉尼卡】的观念。
但现在的光鬃，却是把自己当做了他一样，激动地质问道。
“意思是说......在你们的国家，同时拥有多位情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倒也没有到那么普遍的程度，但也绝对不会像您的故乡一样，把它当做是一件困扰的事。”
这番话虽然没有改变卫向初的想法，但却成为他开始撬动内心杠杆的起始，这份触动，之后便会有了更大的动静，从而彻底改变他。
“我知道了，我会换个想法好好考虑的。谢谢你。”
“我只是向您表达我自己的观点，不必道谢。该谢的应该是我。”
“那我现在准备继续往深处潜入，你怎么办？”
光鬃努力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在卫向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把拿过自己的长槊，说道：
“我决定借这个机会帮您彻底扰乱这个地方！我家族的人应该都在外面，只要我想办法也解了他们身上的法术，应该至少能在外面制造一点混乱。”
“可这样一来，令堂岂不是......还有月耳小姐也......”
“与其让整个家族的人都在这样被人肆意掌控，我还不如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剧团那边不会插手我们贵族间的内斗，况且......月儿她也因为我被剧团带走进行惩罚，我想在这儿试着寻找一下她，如果可能的话，就带走她干脆逃出来，然后和其他人一起返回领地，再从长计议。”
光鬃居然为了整个家族的成员，情愿牺牲掉还未脱离法术诅咒的母亲，卫向初见他心意已决，便把还想劝阻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那你也要多加小心。”
“当然，这次我不会再选择对他们言听计从了。而且——”
接下来，光鬃又把自己知道的情报，一字不漏地分享给了卫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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