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剧团的目标
“别担心，我会把她救出来的。”
伯劳呆呆地望了卫向初一眼，表情好像再问“真的吗？”。
“哎......不就又是要我向你保证么......反正我一路上发的誓也够多了，不差你这一个。”
卫向初倒是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你、你、你......”
伯劳吃力地向他伸出了手，想要拼命再表达些什么，但已经受到法术摧残的他如今已丧失了大部分人类的语言能力，最后只能“咿咿呀呀”地摆弄着自己的手臂。
卫向初没有介意，接住了他的手，再次郑重道：
“我保证。”
眼泪无声地从伯劳的眼角淌出，在他尚存的一丝理智当中，卫向初居然真的愿意不计前嫌来拯救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人，这让他最终卸下了心房，由衷地选择相信他一次。
“那、那、那......”
“那儿？”
卫向初顺着伯劳颤颤巍巍指出的方向望去，发现正是自己准备前往的房间方向。
“你的意思是让我过去？”
卫向初试着这么问道。
伯劳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早这样不就完事了？你和后面那群家伙，刚刚下的手可是又够重的......”
得到了伯劳的认可，卫向初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有些责怪的说道。
“你...一定要、一定要......”
“啊，我一定会的。你放心。”
卫向初站起身，向着还跪在地上仰望着自己的伯劳撇下了最后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当他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推开门的时候，他发现门后的房间又换了一个风格。
这次看上去是一座巨大的演奏厅内部，数百个座椅组成的席位，将前方正中心的舞台给完美地衬托了出来。
当卫向初还在打量着周围环境的时候，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舞台的一侧突然响起。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孤身闯了进来......”
伴随着声音在厅堂内回荡，脂牙的身影自黑暗中出现在了卫向初的面前。
“脂牙......”
“我们又见面了，卫向初先生。这应该算是你第一次以本来的样子，遇上我吧？”
卫向初瞬间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几次遭遇，自己似乎确实都是以“女性”的样貌示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通过关于你情报的收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佩佩交到这样一个变态的手里的。”
卫向初当然知道脂牙这句话是在对他肯定，但理不糙话糙，让他咧着嘴回应道：
“那要是让我知道，我的恋人有一群这么可恶的亲朋好友在这个地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带她踏进这里的。”
现在想来，如若不是当初V-MISS的指示，卫向初兴许还真的不会带着坚珏踏入【拉尼卡】的领土，也就有可能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遭遇。
“也许吧......”
脂牙却没有卫向初的劲头，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收下了卫向初的嘲讽。
“所以你为什么挡在这里？”
“我想你错了。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奉谁的命来阻挡你。”
“啊？”
这个回答倒是大大的出乎卫向初的预料，他原以为自己前面闹出的动静，足以让贵族和剧团们派遣大量的人员前来围剿，可没成想事实却是和他所预料的完全相反。
“你在外面闹得动静，我们剧团确实发现了。”
“那为何不做出应对？而是只留你一个人挡在这里。”
脂牙耸了耸肩，以一副轻松地口吻回答道：
“很简单，因为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在这里要做的事情几乎全部完成，接下来就是要实施的阶段了。”
“果然你们建在下水通道里的那个实验室，是用来‘传送’或是‘召唤’什么存在的对吧？”
“是的。果然你已经全部知道了啊。”
脂牙的肯定不但没有让卫向初感到庆幸，反而让他表情凶狠了起来。
“使用了那么活人来实验！你们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吗！？”
“我们当然知道。这就是【属相星群】此行的目的。”
一般的“传送”或是“召唤”法术仪式，往往需要的只是术者自身的“法术力”。
但随着等级和规模的不断上升，所需要的媒介，也从单一的“法术力”，增加为“祭品”，初级开始可能只是需要一些普通材料，诸如木头、石块一类的非生命存在，而越往上，对“祭品”的要求也就越高，直至最后一档——用活人的肉体、鲜血，甚至是情感和灵魂，来当做法术仪式的“祭品”。
需要用到这种规格“祭品”的法术仪式，在卫向初的认知当中，只有一种——召唤“恶魔”，而且不是单独一头，或是一小群。
而是一整个概念。
这种程度足以顷刻间将整座【拉尼卡】夷为平地，并且不消一个月的时间，还可以将帝国【拉尼卡】从“泰拉”地图的版块上彻底抹去。
所以卫向初不仅感到巨大的愤怒，更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此前和这些剧团长们交手时，他们召唤出来的“魔物”就是最好的证据。
因为它们原本都是各个“游戏”当中的最高级敌人，并且身为“魔物”有着共同的子类别——“恶魔”。
再加上一系列剧团在【拉尼卡】境内大规模展开杀戮和狩猎活动，一切的谜题得到了解答。
这是一群打算通过恐怖的法术仪式，将足以吞噬整片“泰拉”的“恶魔”召唤出来的疯子。
“你们这么做！到底在图啥！？如果只是为了报复，明明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这么做，只会让你们也一起完蛋！”
“佩佩她讲过我们以前的事吧？”
脂牙反问道，卫向初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知道你们曾经所遭受过的那些苦难......也明白你们心里存在怨气，但这不是你们要将这整个大地的生灵，全部抹杀的理由啊！而且脂牙先生......您不是也不认同这个做法吗？”
“我确实不认同这么激进的做法。但是......当然我们无所归依，终日生活在死亡阴影下的时候，又有什么人来为我们考虑过！？又有什么人真正在乎过我们这群人的感受？！所有的人都是把我们这群能歌善舞的‘混血种’当成了一个可供消遣解闷的小丑罢了！当他们厌烦的时候，就会毫不留情地把我们一脚踢开！甚至还打算奴役我们！”
脂牙越说越激动，表情也从最开始地冷淡最后慢慢变成了狰狞，卫向初深知对方心中存在的怨恨不是一星半点，仅靠嘴是无法说服的，便摆了架势，宣布道：
“那不管你们遭受了怎样的过往。只要你们打算毁灭这个世界，我，卫向初，就会阻止你们！”
“可你现在却要去做一件和这毫无相关的事。”
“怎么会毫无相关，只要我在这里把你彻底打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脂牙转怒为笑，这让卫向初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向自己冲来，急忙准备施放技能，可马上却听到他笑道：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倒是颇为期待了。请便吧。”
随后他便主动让开了道，伸手向卫向初示意。
“什——”
从自己再次遇到脂牙开始，这位“大舅子”的言行举止就变得非常奇怪，这让卫向初一度以为对方是不是也被什么法术控制了。
“请放心，我开始就说了，我根本就不是来阻挡你的。我的同伴们要么还在疗伤，要么还在为法术仪式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根本无暇顾及你的潜伏。而我仅仅是想向你确认一些事情罢了。现在事情已经确认完了，你可以走了。”
这话卫向初当然不敢轻易相信，但脂牙顺势坐在了舞台一旁的横杆上，继续伸手示意通过。
“既然这样的话，我能也问几个问题么？”
“当然可以。”
“你们为什么这么想要坚珏回来。”
“因为她是我们的家人！”
“可在她心里面，你们已经不是她的家人了！”
“所以我不会强求，但不保证我的同伴和父母亲不会。”
“那你和月耳小姐之前为什么又要各种帮助我们？”
“因为我和她都不认同这个做法，但我们也不能背叛剧团！所以才在暗中帮助你。”
真相基本和卫向初推测的差不多，这让他的口气缓和了不少，对眼前这位“大舅子”也没有那么敌视了，便又问道：
“那之后你和月耳小姐怎么样？”
“之后？噢......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还对我们有所挂念。”
“那是当然。因为......你们再怎么样也是坚珏的家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家人......”
这个回答让脂牙笑的更“开心”了。
“我现在开始能慢慢理解，为什么佩佩会选择你了......”
“我和她之间，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那是自然。我只是有所感悟......和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重逢，除了看到她有所成长以外，还发现她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伴侣......这叫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在意呢......”
这话说的也同样没有问题，卫向初点了点头，但因为脂牙没有真正回答自己，还是依旧站在原地等待着。
“我和月儿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赶紧去做你自己要做的事吧，别让我妹妹等你太久。”
“那好吧。”
既然对方选择避而不谈，卫向初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低着头快步走上舞台，然后推开后面的门，在临走前又回望了一样正目送自己离开的脂牙，听到对方又笑道：
“我也很期待你之后的表现，甚至想看你到底是如何阻止我们的。”
“我会的，不光是皇女和那些贵族。你们，我也会全力阻止。”
“哼，口气还真不小，那就祝你接下来一切顺利，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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