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愿景
当众人来到诺大的广场上后，除了看到之前由【属相星群】剧团垒筑起头骨尖塔外，还发现和皇宫其他的地方，到处躺满了死状各异的尸骸，并且空气中弥漫着的“法术力”气味，也是其他地方的好几倍。
看来这个地方在众人到来之前，也爆发过了数轮可能超出想象的战斗。
青眬衣让其余人暂时散开，去检查这些尸骸的情况，自己则和卫向初等人向着广场的正中心走去。
“对了，青眬衣小姐你和杰斯先生他们带着这么多人出来，那初淡皇子那边怎么样了？”
“殿下那边我们在离开前已经做了妥善准备，由【伊捷】和【析米克】的两位院长守在他的身边，不会有问题的。”
卫向初点了点头，正准备扭头询问末白，这里是不是就是她和姐姐们之前感知到的地方，却发现她此时正盯着捧在手里的八颗晶石，伤感到了一种走神的状态。
“能不能先给我和末白小姐一点时间？”
由此卫向初向青眬衣征求意见道，后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末白，也长叹了一口气，身为【瑟雷尼亚】继承人的她也有三个妹妹，并且和她们在幼年时就经历了双亲殒命的悲痛经历，心里能明白失去至亲的痛楚，便无言地点了点头，拉着榛言等人暂时走到别的位置上，将附近留给了卫向初和末白。
“惑红小姐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待其他人走开以后，卫向初轻声轻脚地走到末白身边，问道。
“......姐姐她们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如果再没有方法让她们重新变回人形的话，我怕......向初哥哥，我该怎么办？”
少女睁着泪汪汪的大眼，将掌中视作珍宝的晶石捧到卫向初面前，颤抖地问道。
卫向初看着末白捧过来的晶石，发现光芒确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便伸出自己的手，向其中投射出了一些“法术力”，使其光芒又瞬间明亮了一点，但当他停下的时候，晶石们又会以更快的速度消散其上的光芒。
“姐、姐姐们！不要、不要啊......”
看到晶石的光芒以更快的速度黯淡下去，末白泪眼婆娑地想要将它们全部收进自己的怀中，但被卫向初赶忙拉住，制止道：
“冷静点！我刚刚已经试过了！千万不要再盲目地灌注‘法术力’进去！否则她们最后剩的这点气息，可能会彻底消失殆尽！”
“那我该怎么办啊——！”
末白被卫向初死死拉住手腕，看着掌中的晶石们光芒不断黯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脸泪容地哭道。
卫向初对此也是一筹莫展，因为像末白她们这样的高等级“召唤物”，别说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是在他积攒着的众多游戏记忆当中，都鲜有如此精美和复杂的“造物”。
所以尽管他熟知这其中的原理，可以运用自己掌握的技能，维系住其中一位，甚至是两位的存在，但面对更多，并且已经濒临消逝边缘的“召唤物”们，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对不起，现在对于惑红小姐她们来说，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逆转这个情况。唯有你们的创造者才行。”
“你、你的意思，只有母亲大人她才能？”
卫向初郑重地点了点头，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了少女颤抖着的肩膀上，回答道：
“是的。所以就算是为了惑红小姐她们，你现在无论如何都得振作起来，带领我们找到勇者和女皇，挽救这一切。”
卫向初的回答在末白的耳边回荡，让少女在他和晶石之间来回凝视，属于这位召唤之物的美好回忆由此一幕幕地浮现。
母亲大人......姐姐大人......
在那份只属于这位召唤之物的美好回忆里，她看到了一个和人类女孩无异的过往，这些温馨、难忘，甚至还充斥着酸甜苦辣的画面，都像一股股无形的力量，接连注入末白的体内，帮助她驱散心中的悲痛和迷惘，而当这些画面来到最后，她看到的是自己的母亲，临别时的背影。
那个背影同样和许许多多的人类女子无异，身形偏高苗条，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从头顶一直快要垂到地上，整个人因为长年战斗和摸爬滚打的缘故，比看上去的瘦弱要更有力量。
妈妈——！
末白下意识地想要叫住离自己越走越远的母亲，但那副即使经历了百年时光洗涤的身影，却回过头朝着她摇了摇，尔后任凭她再这么呼喊，都没有再理会。
比起母亲离开时巨大的悲伤相比，末白的心中更多的则是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您要抛弃您的孩子们。
为什么您要抛弃这个您曾经不惜生命拯救，并且发誓要永远守护着的帝国？
因为回忆而产生的种种情绪，让末白的脸庞一度充满了平静，但当她的思绪重回眼前现实后，卫向初看到的则是满脸的坚定。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找到她们的！”
“这才对。”
卫向初对末白终于振作起来而感到欣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正好青眬衣等人也巡视了一圈广场其他位置的情况，重新走回到了卫向初身边。
“看样在，问题已经解决了。”
看到末白整个人的气质和之前已经完全不同，青眬衣笑着说道，却引得前者脸颊上多了一抹绯红，不好意思地向她鞠躬致歉道：
“对不起，给您和大家添麻烦了。包括之前姐姐她们也是......”
“千万别这么说，末白小姐。”
青眬衣说着，上前一步握住了末白稚嫩地手腕。
“哎？”
末白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握所惊吓到，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
“原本勇者大人，就是帝国人民心中的英雄。而你们身为她的子嗣，理应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援手。可无论是两位殿下，还是我们这些曾经受到过帮助的贵族，都没有这么做。硬要说平添麻烦的，也应该是我们才对。”
“青眬衣阁下......”
“您也像我妹妹她们一样，叫我眬衣吧。如果真要按年龄的话，我想我应该称呼您一声‘姐姐’才对。”
“别，千万别......我、我只是母亲大人最拙劣的作品，断不能凭借那些虚无缥缈的经历，就获得您这样的尊重.......”
面对青眬衣的一番肺腑之言，末白感到手足无措之余，内心也升起了一丝浓浓的暖意，曾经刚经母亲之手，自“法术力”的编织网罗中诞生的她，就没少听过关于帝国贵族的故事。
在这些故事当中，勇者就向末白描述过【瑟雷尼亚】这个贵族的特点，他们待人柔和，比起个人和武力，更加崇尚集体和平和，所以是整个【拉尼卡】十贵族当中，最受平民尊敬和爱戴的一个，多年来也深得皇室的信任。
如今故事当中的“主角”就站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和故事中所描述的一样。
这让末白也放下了对青眬衣的顾虑，转而牵着她的手，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贵族女性的礼仪。
“.......但如果即使是这样的我，也能获得您的尊重和信任的话，我愿也向您奉上和当年母亲大人向女皇陛下奉上的承诺一样，为这个国家，尽上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这就好，这就好。”
青眬衣表现的十分开心，拉着她连连笑道。
看着二人的关系变得融洽，卫向初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但很快坚珏她们的话，又让他神色很快凝重起来。
“这广场上有很多的死者，都不是因为战斗而死的。”
榛言悄声道。
结合立在不同位置上的头骨尖塔，卫向初由此明白到这里堆积到了这么多的尸骸，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法术力”残留，目的只有一个，便上前打断了末白和青眬衣的对话，说道：
“末白，说回正事，现在的你，能在这里感知到些什么吗？”
“嗯。”
末白点了点头，在原地站定后，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其他人见状识趣地让到了一旁，留下卫向初一人站在距离她三步远的距离上。
按照家中“姐妹”们之前提供给末白的情报，她开始无言地施放法术，纯白的“法术力”随着她的施放从最开始的像头发丝一样细长，逐渐浓郁，直到最后汇聚成了一股参天的旋涡，末白置身于这股旋涡其中，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逐渐浮现在这些旋涡壁上的画面。
而这些画面，也通过她与卫向初之间的“契约”传递了过去，后者再通过自己与坚珏等人的联系，分享给了她们。
“什——”
“这、这是什么地方？”
“勇者大人和陛下，真的还活着......”
“但是她俩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很快卫向初坚珏等人就被这幅认知之外的画面所完全震惊。
只见在一座和【拉尼卡】风格完全不同的城市当中，高楼寰宇，地面行驶着有别于牲畜或是“法术力”驱动的四轮车辆，天空中飞翔着巨大的飞行器械，而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也身穿着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服饰，神色匆忙地来回行走着，最终汇聚成了一条条名为“人流”的汪洋。
那是对于除了卫向初以外，所有人都未曾目睹过的人间景象。
“这、这就是母亲大人以前所生活过的世界吗？”
末白曾在母亲的回忆中，听到过这样的景象，可当实际目睹以后，还是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唯独卫向初变得一言不发。
“向初？”
很快其他人便发现了他的沉默，不自觉地靠了上来。
然后她们就看到卫向初突然没由来地跪倒在地，弓着身体，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想要这样就可以让不断喘着粗气的身体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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