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两个选择
话虽然很潇洒的脱口而出，但卫向初心里也没底。
毕竟自己之前信心满满的推论，已经被残酷的事实给全盘推翻。
现在要如何再进行尝试，他暂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已经失败的方法，再去尝试，也只会是白费力气，并且加重挫败感。
所以不可避免的，卫向初又重新思考了起来。
众人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便也没有再开口，而是围绕在他的身旁，静静的等待着。
这无形中又给卫向初增加了心里的压力。
他开始不禁想到【拉尼卡】的其他人。
想到皇女和【玛门】的阴谋，还有【属相星群】剧团的步步紧逼。
这些都让他越发藏不住，埋藏在心底里的那份焦虑。
他想拼尽一切去做到，那些困难无比的事情；
他想为了这些选择相信他的人，去赴汤蹈火，去驱散阴霾；
他想给自己立下的誓言，最坚实有力的履践。
但事实却往往和卫向初这样的觉悟，呈相反的态势发展。
这让他感到既无力，又不甘。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是由我出面来替二位，还有诸位‘协力者’一起，打破这个僵局吧~”
就在这个时候，那阵令卫向初和漆月兔角，都条件反射性警觉起来的空灵女声，在客厅的上方凭空响起。
“谁！？”
“什么人？！”
“保护妈妈和大家——！”
率先做出应对的是九位“召唤物”少女们，她们一人八兽迅速将其他人围在了靠墙的沙发上，自己则向外排成了一个弧形，紧盯着各自面对方向随时可能产生的任何异动。
“到、到底是谁......”
“这里门窗明明不像是可以轻易渗透进入的样子......”
“那为什么我们都感受到这么恐怖的气息......”
“这、这究竟是什么感觉？兔角......？”
就连坚珏三人和欢旻，也被这突然涌现的寒意给惊到，纷纷提到了警惕性。
唯有卫向初和漆月兔角对视了一眼，对即将出现在的存在，心知肚明。
“既然出来了就赶快现身吧。”
“这一次没有避开我的同伴和孩子们，看来你也开始变得胆大起来啊——”
伴随着两人的话语，其他人看到眼前靠窗位置的半空中，V-MISS的身影从透明逐渐变化成实体，最后轻盈地落在了地板上，笑容满面地回答道：
“——毕竟这是难得的两个‘造访者’汇集在一处的情况，并且你们所要面对的事件又那么紧急，我当然得现身来帮你们一把啦~”
V-MISS空灵的声音即使是在用如此轻松活泼的口吻发出，也惹得“召唤物”少女们汗毛倒立，其中几人甚至开始进行法术准备，好杀她个出其不意。
“帮我们一把？先前我就是因为相信了你，才和欢旻一起来到这个地方，这十年来我不止一次的呼唤过你。可你始终没有露面，如今卡在这个时机现身，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漆月兔角咆哮道，这十年来积蓄的怒火如同被解开了封印一般，从内心深处迅速占领全身，如果不是有卫向初在一旁拉住她，恐怕V-MISS就要迎面接下一击威力十足的斩击了。
“哎呀呀呀，当初骗了你实在是有些迫不得已，谁叫你越来越喜欢乱来，并且后面根本不听从我的指引了呢？”
同样感受到漆月兔角怒意的V-MISS一面双手合十，摆出了一副道歉的样子，但是话语里却带着不小的埋怨。
卫向初敏锐地觉察到，这是一次能够从对方嘴里，套出更多情报的机会，便拼命拉住了准备带着自己的孩子们上前的漆月兔角，向她使了个“让我来”的眼色，开口道：
“那既然你是来向我们道歉的，麻烦就先表明一下诚意吧。毕竟不光是她在内，就连我现在都无法彻底的信任你。就更别提我们的这些同伴们了。”
“好过分......明明我帮了你那么多次忙，到头来还是要怀疑我......”
V-MISS委屈地小声嘟囔着，不过很快振作了起来，又无奈道：
“......真拿你俩没办法，我这次就把话挑明了吧。你俩现在有两个选择。”
配合自己的陈述，V-MISS伸出了自己的拳头。
“选择？”
卫向初和漆月兔角异口同声道。
V-MISS伸出食指，回答道：
“第一，我利用自己的能力，将你们和你们的‘协力者’一起传送回【拉尼卡】，不过作为为‘造访者’提供便利的交换，你们两个人以后将会强制性听从我的指示。”
“什——”
“要向初和勇者大人听从你的指示？！”
虽然还没有弄懂眼前的V-MISS是何方神圣，但这条选择在众人听来就已经充满挑衅了。
“那第二个呢？”
卫向初问道。
“至于这第二点嘛......”
V-MISS顺势伸出了自己的中指，在回答前，打量了一下屋子周围，感叹道：
“......打扫的异常整洁嘛。很难想象这是漆月小姐和‘协力者’一起居住了十年的房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感叹你们照这个样子继续生活下去，不也挺好的么？”
V-MISS耸了耸肩，不经意地询问道。
“你说什么？”
这可再次激怒了漆月兔角。
“你们想想啊，这里......和你们原来生活的世界很像对吧？又不像之前你们待的那个地方，充满着危险和争斗。这里是那么平和，并且有着高度发达的科技，和充沛的物质。再加上你俩身为‘造访者’已经有着超越常人的能力和生命力。完全可以和跟随自己的‘协力者’们无缘无虑地一直生活下去......”
“......”
两人没有想到V-MISS这里居然会如此促膝长谈的和自己将这些，一时间斗鱼变得沉默不语，见他们没有反应，V-MISS继续道：
“......你们也不想珍视的‘协力者’再去到什么危险的地方了吧？”
“我......”
V-MISS的话，让卫向初和漆月兔角看向了一旁的同伴们，心中的愤怒、疑惑、警觉慢慢被犹豫所取代。
是啊，如果就像这样留在这里，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会不会更好呢？
这样做虽然会很不负责。
但至少这样做可以让“危险”彻底远离最重要的人。
“怎么样？这个选项是不是比前面的，更合适了呢？”
见二人产生了动摇，V-MISS把嘴一咧，追问道。
“向初？”
“兔角？”
坚珏和欢旻也看出了二人的动摇，分别轻声呼唤道。
“大家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也认为......留在这里......会比回去更好么？”
两人张着有些颤抖地嘴唇，说道。
气氛在一瞬间沉默了下来。
“怎么可能！”
但很快被坚珏扯着嗓子吼破。
“坚、坚珏？”
这还是卫向初第一次看到这位恋人，发出此等程度的吼叫，不禁有些害怕。
“这里确实比【拉尼卡】还有我游历过的所有地方都要好。如果我们按照她说的，就这样留在这里，或许可以生活的无忧无虑。”
“那......”
“但向初你和勇者大人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果这样做了，对那些相信着我们的人来说，有多么的不负责吗？！”
“坚珏小姐......”
漆月兔角也被眼前这位“混血种”少女的怒吼给震慑，神情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我认识的卫向初，是那个遇到了困难，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都会想办法克服的人。是那个明知希望可能会很渺茫，也一定会去不断尝试的人。”
“可是......这个和以前都不一样......”
“那当初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而一定要和骚扰我的那些佣兵战斗呢？！”
“我那是因为——啊......”
记忆飞回到了自己和坚珏初次相遇时候，他回想起了自己那时是怀抱着怎样的一种冲动，去如此奋不顾身地想要将对方从数十人的围攻中解决出来。
那个时候他和少女素未谋面，本可以顾及自己的周全，拔腿就跑。
可最后却是自己毅然选择了回头，哪怕知道可能会对自己的生命产生危险。
之后一路的经历亦是如此，每每在遭遇困境的时候，卫向初都选择了最为危险的道路。
但每每收获的结果却也是最圆满的。
如今，这样的选择再次摆在了卫向初的面前。
他却因为一点点的诱导，而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如果不是坚珏使出浑身解数的呐喊，他恐怕真就沉沦了下来。
“坚珏，谢谢。”
在心中理清楚了这一切后，卫向初用了一声低沉，但是清澈无比的嗓音作为回答。
“......不客气。”
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坚珏心里便已清楚，她熟悉的卫向初，重新看清了眼前的方向，剩下自己要做的，就是继续跟在他的身边就好。
“兔角。”
“嗯？”
“我认为坚珏刚刚的那番话，不仅是对我，也是你说的。”
这一点漆月兔角自然很认同，作为经历的比卫向初还要多得多的帝国勇者，她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只是年岁的悠长，并不能减小心中的恐惧。
和卫向初不同的是，她即使在来到了“泰拉”以后，即使成为了帝国勇者，有了女皇欢旻这个好友之后，还是一直孤身一人。
对她来说，惑红末白她们九个，是自己的骨肉，是自己呕心沥血才创造出来的珍宝。
已经经历过一次离别之痛的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坚珏的言行，给了末白她们很好的示范，只见一人八兽很默契地抱住了漆月兔角，没有任何言语，仅仅是这么做，双方之间的心意，就能透过身体的温度，来进行传达。
“孩子们......对不起，让你们看到我狼狈的一面了。”
“没关系，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们最棒的妈妈......”
“看来意见都保持一致了呢。”
看到漆月兔角也重新振作了起来，卫向初欣慰道。
“告诉她我们的答复吧，向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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