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赤脚医生
赫西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倚着疑难杂病区的隔板，像个不倒翁。
潘多拉及时的为宿主报时间，这年轻的男人进去得有半个多小时了，不是说现在看病都是以分钟算流通的粮食吗？
而且，不但这家伙有进无出，赫西观察到一小部分“病人”挂着号，看起来完全不像生病的人，病殃殃脚步无力。
[他们看起来好健康。]
潘多拉无力吐槽道。
她让潘多拉分析出来的结果，和自己一样。
看来这后头定是别有洞天。
赫西去前台找护士姐姐挂了个号，对方不是昨天的圆脸小护士，换了个漂亮的鹅蛋脸姐姐。
鹅蛋脸小护士一脸关心，问赫西哪里痛，生了什么病。
“小同学，你怎么了？要挂哪位医生的号。”
护士姐姐指了指不远处立着的告示牌，上头清楚的罗列着各个医生的科室，内科是一个大牌子医生没几个，大都写着外科医生骨科医生，因为高温末世的特殊性，有专门的中暑科室。
赫西想了想，问陆仁嘉医生是哪个科室的。
她也是没办法，只能开口问，公告牌上贴着的大头像下，没一个医生名字对得上陆仁嘉。
并且，里边拐弯的各个科室上面，科室的牌子贴的歪歪扭扭，有些压根就没有科室的名字，只在门口贴了一张白纸，写着医生的大名。
鹅蛋脸小护士愕然，她心想：没听说陆医生包治百病啊。
况且，更别说陆医生是医生里最其貌不扬的一位，真是应对他的名字，陆仁嘉/路人甲。
小护士瞧着赫西一脸正经，没想忽悠对方，她拿了外科的号给赫西。
赫西低头，郑重接过外科39号，转身前，给鹅蛋脸小姐姐当场表演了“我有病很有病”。
“噢，你是怎么了？”小护士关切温暖病人。
“我脚扭了，不……我腿断了。”赫西火速变脸。
只见赫西一瘸一拐，晃悠悠的一颠一颠挪动步子到等待叫号的公共休息区，瞧着没什么座位，她原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冷酷的cos像个木头人。
白衣天使：……
在等待区的大屏幕，有一面正常电视大小的电子屏幕，是基地里少见的数码设备，和末世来临之前一样，赫西的挂号数字在屏幕里上上下下跳动。
今天外科没什么人，晚上的号很快到了赫西。
鹅蛋脸小姐姐诧异的看着对方站起身无比正常的脚踝，甚至赫西因为原地坐久了脚抽筋了，她这回可不是装的，磨着步子脚发麻向前走。
“外科39号！”
“外科39号！”
“外科39号！”
催什么催，赫西不耐烦的上下活动了一番，瞧着不像进去看病的，倒像是进去结果医生的。
坐在里头的陆仁嘉医生：（背后一片冷意）。
赫西路过科室的牌子之际，顺手捋直了倾斜的白纸。她果断的掀开帘子，转身时面对医生，又换了副表情。
“小姑娘，你哪块骨头断了？”陆仁嘉医生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经典问话，来自己这儿的一般都是救援队的人，在地面磕磕碰碰容易受伤。
第一次瞧着这年轻的姑娘，还真有些新鲜。
而赫西看着一脸平平的陆医生，她从背包里从容不迫的拿出一瓶老窖白酒，她观察到对方瞳孔不自然伸缩的瞬间，估计自己是猜对了陆医生的喜好。
男人嘛，这个年纪玩不动女人，不是爱烟就是爱酒，故作逼/样。
陆仁嘉了然的点了点头，十分正经的伸出手，准备接过这上好的白酒畅饮，他可是好多天没喝过老窖牌白酒了。
“等等，医生我先问你一个问题，黑街在哪儿？”
还以为赫西会问什么苦大仇深的难问题，原来是黑街的地址。
陆医生推了推黑框眼镜，将手放在相当不结实的桌子上，敲了敲，“小姑娘一看你就是刚来岭南的人。”
他冷酷的指了指后头的白板窗户，摇摇欲坠，窗檐处涂抹的白色劣质涂料更是斑驳。
“走这儿，下次不是看病，别浪费我时间。”
很好，妙手回春，清清白白。赫西尊重对方的大方告知，十分感谢，“陆医生，谢谢。”
[高风亮节！统为他鼓掌。]
赫西头也不回的拉起折叠的百叶窗，习惯性往下看了一眼，发现是平地，便安心的越过框边，帅气的一跃进了黑街的秘密入口。
医生迅速落下帘子。
唯有陆仁嘉医生心酸，上好的白酒没喝上一口，医生伤心的出门看了看大屏幕上的挂号，一脸无所谓的与鹅蛋脸小护士说：“后边的排号取消，我下班了。”
白衣天使：……啊咧？？！陆医生你认真的嘛？你才换班两个小时。
别怪赫西想不到窗户后头如此玄虚，谁能想到每回医生都手动的拉下窗帘呢。
她原以为这个房间有密室，医生的桌上有玄妙的机关，谁能想到，答案如此简单。
赫西走了一段路，她发现这开阔的小路有些过于熟悉，还能隐隐闻到红薯的香味儿，质朴原生。
潘多拉给了宿主答案。
[经扫描，这块区域的左右是司首长粮仓、公共食堂。]
汗颜的赫西，只觉自己浪费了不少时间。要怪，还只能怪自己少不出门。
这左拐右拐不晓得走了几个弯，赫西好不容易到了黑街，小护士将黑街说的如此神奇，她倒是要看看有什么过人之处。
赫西揭开最后一道掩盖着的黑色纱帘，透过她的视线，瞧见了两条开阔的道路，各自摆着小摊儿。听着众人喧闹的声音，好久没见过如此多生动活跃表情活人的赫西，怔住了。
摊位上不乏有些猎奇商品，孩童玩具、情~色玩意儿、暴露的时装挂在最显眼之处。
她的身后，有人看见堵着不动道的赫西，咒骂道：“给我死进去走不动道，没来过黑街啊！”
赫西早在潘多拉的提醒下，让了身位给对方，听见没素质的谩骂，不由得蹙眉，上扬的嘴角高高落下。
好在，她来这儿不是来吵架找事的。
赫西没将这回事儿放在心上，狠狠地压低了帽子，将背包横在身前，扫视着附近的摊子。
她经过脸丧得像名画呐喊里的男摊主前，地上摆着几罐没牌子的奶粉、孩童玩具拨浪鼓、不倒翁、小熊娃娃，估计也是想着没几个人会买，这世道谁还想着生孩子，自己有命活就不错了。
况且，若是现在生了孩子的，估计下一刻就得犹豫多一张嘴不好活，恨不得掐死襁褓里的孩子。
赫西脑海浮现陈小花温柔抚着肚肚的模样，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女人伟大又可怜。
不知道为什么，赫西觉得丁喻侧重说陈姐坏话的时候，漏了些关键线索，导致自己不相信对方的话语。
她明媚的亮瞳牢牢的在小熊娃娃前不动，引得丧脸男摊主心里紧张不已。
不会还真的卖得出去吧？
观赫西面色桃红，小胳膊小腿没一丝擦伤损坏，男摊主以为对方有个不错的情人，在基地活得很滋润。
男摊主眼巴巴直勾勾的望着赫西身前的背包，这沉甸甸的分量馋的他流口水，包里装的肯定是好东西。
赫西蹲下身子，指着小朋友的玩具、粉嫩的小熊公仔，眼眸里闪过一丝柔情，“老板，这几个怎么卖？”
那丧脸男老板笑的牙都快蹬出来了，小手搓搓，殷勤的语气：“不贵不贵，都是些不值钱的，您有什么便给什么。”
这倒是让赫西难住了。
没有固定的价格，只看买家的喜好？
赫西想了想，拉开背包最外面的一层拉链，里面有赫奶奶喜欢的榛果威化巧克力。不是一板一板的，是包着金箔的夹心巧克力，贴牌是费列罗。
这下子，男摊主更是激动，他敏捷的跳起来抢了一袋用普通塑料袋包着的金箔巧克力。
“这个行，不用其他的了。”
男摊主圈了圈自己脚边的一大块区域，“看看还要什么，我便宜着卖给你。”
然后，摊主毅然当着赫西的面，吃下了一个夹心巧克力，美的摊主都能冒泡了，脸都不丧了。
赫西的空间里有奶粉有奶瓶，就是没有小玩具，她略过男摊主脚边的杂书，《爱情36计》、《霸总爱我的365天》、《从此君王不早朝》……
心情复杂。
她有些无语的抽搐嘴角，赫西继续往前走去，这里的摊子数不胜数，想要找着合心意的还得有个把小时。
赤脚大夫的摊子是什么样的？
赫西路过一个一个摊子，她心中模糊的对这位大夫有大概印象。
医生不都是干干净净，一丝不苟……
呃？
赫西下定义的几秒之内，她的目光与右边缺了颗牙露牙缝的赤脚医生不期而遇，对方的白大衣灰得都快看不清底色了。
她再往下看去，男人的脚指头正在活泼的与自己打招呼。
而最下方的黑布上，放着几本中药杂记，手写的笔记本写着“陆仁衣平生病例”，还有大量赫西辨别不出来的中草药。
她困惑的眼神停留在了长相寻常、一脸憨厚的陆仁衣脸上。
赫西犹豫，这人这么年轻，会是小护士说的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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